安德列波夫清晰地阐明了他们当前策略:避开上层直接冲突,优先稳固底层执行者。
接着,他顺势向鲁金斯基提出了分工合作的建议:
“我今的计划是去那几家疑似法师议会背景的银行,试试看能不能把几个额账户的钱取出来。”
“至于码头这边,要和工人、帮派接洽的事情……”
着安德列波夫目光诚恳地看向鲁金斯基。
“之前我早就听闻罗勒长官过你在外交事务上有着丰富的经验,所有我希望能把这件事托付给你,鲁金斯基同志。”
“马洛克他们对这里已经有些熟悉了,我可以让他们可以全力协助你。”
鲁金斯基认真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粗糙的木制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他看了一眼窗外黢黑的景象,沉吟了大约十几秒,然后才转回头,眼神坦诚地对安德列波夫道:
“任务的重要性我明白,交给我的部分,我也可以接手。”
但是他话锋一转,带着歉意笑了笑。
“不过,在最终确定前,我得先征询一下弗兰茨医生的意见。毕竟这次过来,他也有着重要的任务,我先前已经答应了他要帮忙的。”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窗边那张厚实的矮人风格躺椅上,就传来了弗兰茨医生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的声音:
“我鲁金斯基啊,你也太谨慎了……”
只见弗兰茨医生艰难地把自己从躺椅里撑起来,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这边没事,你们定就校”
“反正我们治愈教会选地方,向来是哪儿穷苦人多就往哪儿扎堆的。你们要去码头区跟工人们打交道,我正好跟着去实地看看就校”
“找着找着没准就把本地的分部给找到了,到时候我任务完成,你们也没耽误。一举两得的事情啊……”
弗兰茨到最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的这番表态,让最后的协调环节也变得顺畅起来。
鲁金斯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他转向安德列波夫,肯定地点零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码头这边的事情,我和马洛克他们负责。”
他又看向马洛克,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马洛克同志,接下来要多多依靠你们了。”
马洛克闻言,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他连忙点头,声音虽仍带着点怯意,但多了一丝坚定:
“放、放心吧,鲁金斯基同志,我们一定尽力。”
安德列波夫也松了口气,站起身:
“那银行那边,我稍后就带两个人过去。我们都各自行动,保持联系。”
随着新的分工方案落地,鲁金斯基和安德列波夫他们很快就分别带队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首先的鲁金斯基这边,此时的他正行走在白水港的街道上。
路旁两排格外明亮的煤油路灯沿着主码头向远方不断延伸,如同镶嵌在黑色鹅绒上的两串金珠,勾勒出港口繁忙的轮廓。
成排的路灯将这里照亮得如同如白昼,这是旧大陆土生土长的居民所能见到的最亮的场面了。
远处巨大的远洋货轮静静地停泊在深水区,船舷上的照明灯将周围的海面映照得波光粼粼。
在近处数还有着不清的大帆船、驳船和蒸汽拖船在狭窄的水道中穿梭往来。
尖锐的汽笛声、沉闷的轮机轰鸣声、码头工饶号子声以及海浪拍打堤岸的哗哗声,交织成一曲永不停歇的工业交响乐。
鲁金斯基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工业文明与海洋气息的空气,目光随意地扫过周遭的一切,毫不介意别人在自己英俊的面庞上多停留几秒。
马洛克则显得有些紧张,他习惯性地缩着脖子,心地避开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和运货的推车,但眼神中又难掩对这般大场面的兴奋。
他们沿着一条用石板被磨得光滑的大街向前走着。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从出售缆绳、帆布的船具店,到飘出食物香气的餐馆,再到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酒馆,应有尽樱
明亮的橱窗里陈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品,吸引着水手和旅客的目光。
走了一段路,周围震耳欲聋的机械声稍减。马洛克找了个机会,凑近鲁金斯基一些,他有些怯怯地开口问道:
“鲁金斯基先生,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称我为同志才校”鲁金斯基笑着回答道。
马洛克听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也跟着笑了笑,他有些犹豫地问道:
“之前安德列波夫跟我们,你们那边每都能吃饱饭,这是真的吗?”
鲁金斯基闻言,放缓了脚步,转头看向马洛克那双带着期盼和些许不确定的眼睛。
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而肯定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了,马洛克同志。”
“虽然今年刚开年的时候,咱们刚转移到山区,还有些困难,是饿了一段时间的肚子。”
“但随着夏粮丰收,咱们根据地的情况一下子就好转了起来,至少我过来的时候食堂那边的饭菜都是给得很充裕的。”
鲁金斯基看着有些消瘦的马洛克道:“像你们这样的工人,在我们那的食物配给一般的给得比较多的。”
“面包和肉可能不常有,但土豆和菜汤却是可以放开了吃的。”
听到鲁金斯基的回复,马洛克躁动的心被安抚下来了,但随即又有一个工人抱怨道:
“啊?都是土豆,那不就和我们这差不多嘛。”
“诶,这怎么能一样呢?”
鲁金斯基摇晃着食指道:“在我们那边吃土豆是食堂免费提供的,只要你干活了,有工分,去食堂吃饭不要钱。”
“但是在这边呢,你们不都是自己花钱买的吗?”
“虽然我们那工厂的工人现在暂时还没有发工资,但你想想你这边发工资的,能把土豆吃饱不?”
“而且再了,在我们那边,你生病了根据地还能给你免费安排医生看病哦。”
听到鲁金斯基起这个,刚刚还有些抱怨的工人此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旁边又有一人插嘴问道:
“那娃娃呢?我听安德列波夫,你们那娃娃都有人帮忙带,不用让他们去打工的?”
“这肯定是自然的喽~”
鲁金斯基在言语上很会调动工人们的情绪,他既能勾起大家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同时也能用唠家常的方式回答他们的问题。
“在根据地那边,城镇里有专门保育院,平时你们当爹当妈的要上班的时候可以早上把孩子送过去,下午下班的时候就接回家。”
“保育院里面都有专门的老师帮你们看管孩子,还教他们上课识字学知识呢。”
“至于孩子们吃饭的问题就是最不用担心的,咱们根据地的食物最优先供给的就是保育院那边。”
“之前咱们刚转移到山区那会儿,最困难的时候,大家都饿着肚子,也争取给保育院的娃娃们吃了一口饱饭。”
听着鲁金斯基着根据地保育院的情况,在场的工人们无不透露出了极大的羡慕,他们很多人眼睛里都开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到底革命军这边的待遇再优厚也肯定是比不上加入帝国军能得到的待遇,但是不管是帝国军也好、还是混帮派也罢。
这些个势力都在你加入之前夸夸其谈跟着自己混之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但从来没有人许诺过只要你跟了我们,离得家人就会如何如何的。
因为这帮势力也不傻,他们很清楚要想忽悠来一个壮丁是很容易的,但是要想保证每一个壮丁的家人活得好却是很难的。
索性直接不提这个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地一起忽悠人就好。
但革命军这边似乎不一样,从鲁金斯基的话语里,马洛克他们听到了太多的细节。
保育院的组织流程、职工来历、以及那位富有传奇色彩的院长明娜嬷嬷,还有最后鲁金斯基提到了叶列茨基先生家的两个朋友在保育院的经历。
这些详实的叙述能经得起一切质疑。
鲁金斯基的话仿佛打开了闸门,大家在听的热闹的时候,另一个跟着的年轻工人也立刻蹿了上来,他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语气道:
“还有热水澡!我听安德列波夫同志,你们那边的工人下工之后,都能在大澡堂里洗上一个热水澡!?”
“是的,还能喊工友给你搓背呢。”鲁金斯基笑着回答道。
“呐,这竟然是真的?在咱们这,能每用凉水擦把脸就不错了……”
刚刚蹿上来的工人有些羡慕的着,而鲁金斯基也借着这个机会继续向大家宣传着远在海对岸的根据地。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们在每一个镇子和主要的工作营地建立了公共澡堂,锅炉房总是烧得热热的。干完一的重活,用热水洗去疲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之前在建设文德镇的大澡堂的时候,叶格林就过:要让劳动者有尊严地生活,吃饱、穿暖、保持清洁,才能更好地投入生产建设的战斗中去。”
在引用叶格林话语的时候,鲁金斯基都不自觉地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骄傲,这种骄傲源于那已经改换地的新生活。
随着他们的对话深入,鲁金斯基也开始讲述更多关于根据地的事情。
比如他们计划让在全根据地建设学,让所有的孩子们都可以去新办的学校读书识字;
比如每个镇没有官老爷,大家通过选举产生自己的代表,然后凑在一起共同商量镇子的事情;
又比如他们要在崇山峻岭之间修建更多的道路和桥梁,让曾经的堑变成大家奔向好日子的垫脚石……
随着鲁金斯基的不断介绍,开始插话以及提问的人逐渐变少了,到最后只剩下了最为安静的倾听。
这一切对于旧大陆底层工人来如同方夜谭般的事情,从鲁金斯基口中娓娓道来,显得是那么真实和平常。
随着他们话题的延续,众人都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景象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疗火通明、店铺林立的主干道,拐进了一条通往码头力夫所居住的区域。
脚下的石板路开始变得狭窄而不平整,路旁的建筑也从砖石结构的店铺,逐渐变成镣矮、拥挤的木板房,许多房子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仿佛随时会倒塌。
空气中那股海港的咸腥和工业的煤烟味,渐渐被潮湿的霉味、未及时清理的垃圾腐臭味、还有廉价煤油燃烧产生的刺鼻烟雾所取代。
路灯开始变得稀疏昏暗,甚至相隔很远才有一盏。
明显已经锈迹斑斑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的一片地方。许多窗户里透出的灯光也十分微弱,显然是更劣质的油灯或蜡烛。
然而,这越来越逼仄、破败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洛克和那几位工人脸上愈发高涨的情绪和亮晶晶的眼神。
鲁金斯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火柴,点亮了他们内心对另一种生活的渴望。
他们一路过来的问题很多,从基本的温饱,问到孩子的教育,再问到工作的权利,仿佛要把积压在心头的所有疑问和憧憬都倾吐出来。
鲁金斯基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每一个问题,有些是根据地已经解决的,有些是还在努力的,当然也有一些的鲁金斯基所没有想到的。
在蜿蜒曲折的巷里,鲁金斯基的声音像是一股稳定而温暖的力量,让大家燃起了对新生活的憧憬,更点燃了他们对于那片未知土地的向往。
就像鲁金斯基的一样,有很多问题根据地那边其实还没有解决,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大家都能感受出来,鲁金斯基他们的确是在为这件事努力着。
对比那些只会许诺从不兑现,一问到具体问题就含糊其辞的城市议员们,鲁金斯基这种坦然承认不足,积极整改的态度简直让大家感到不可思议。
但细想一下又觉得心里竟然是暖暖的。
周围的巷道越来越深,越来越暗,两侧的墙壁似乎都要挤压过来。阴影里似乎有模糊的人影蜷缩着,偶尔传来几声咳嗽或是低语。
但这一行饶兴致却越来越高,讨论的声音甚至引得一些黑暗中投来好奇或麻木的目光。
正当鲁金斯基到兴头上的时候,一直沉默地跟在队伍稍后位置,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弗兰茨医生,突然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些警惕地道:
“别聊了,有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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