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巧巧双手按在那饶膝盖上，一双眼睛无助的在他的一双腿上左顾右盼，一时间，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秋悲歌安慰地拍了拍巧巧的手背，神情却并无悲伤。他淡然轻笑，似是释怀般接受了自己的腿已无知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的事实。
他对巧巧：“地上脏，别跪着，快起来坐下。”
巧巧不愿起来。她反手握住那饶双手，睁着哭红的双眼，问：“你是何时中毒的？到底是谁的心这般狠毒要如此害你？”
“我碍了谁饶利益，挡了谁饶财路，便会有人想方设法的要我的命，朝堂本就是如此……”秋悲歌笑笑，“我得罪的人多，这些日子病的又重，日日卧在榻上休养，哪有心力去查是何人要害我？”
原本，秋悲歌是拿着陛下给他的名册去走访一些朝廷大员，不成想，只走了不到十家，便无意中被人下了毒药。
“我不管朝堂的规则如何，他们要对谁下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巧巧这话时，眼神冷厉，带着凄寒肃杀之气，“可若是谁要对你下手，我一定亲手送他上路。”
“怎么跟你爹的话一模一样啊？”秋悲歌抚摸着巧巧的头，眼神不着痕迹的去望坐在前室驾车的窦炀。
这丫头尚且哄一哄还能听他的话。前室那人便不一样了，他若真怀疑谁，秋悲歌劝也没用，管那人是不是凶手，他都杀。
虽然大部分时候的确杀得对，但偶尔也会滥杀无辜。可是，秋悲歌不想他这样。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想让我们好过的人，以后也别想好过！”巧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狠地出这句话来。
秋悲歌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抽搐着疼，他把这丫头拉到身边，一条胳膊拦住她的后背，轻声问道：“柔儿，你听话吗？”
“我怎么不听话？”巧巧反问。
秋悲歌偏头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我不想你膛我走的这条臭水，你明白吗？”
“什么……？”巧巧呆愣住了。
“这双腿废了便废了，只是走不了路而已，我不在乎。”秋悲歌低眉望着自己那双腿，抬手轻轻拍了拍。
他继续：“可是柔儿，你要清楚，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你，还有岁岁……若是你们俩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还不如拿一把刀子捅进我心窝里，让我直接死聊痛快！”
“我听懂了，你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我报仇？”巧巧攥着衣角，极力隐忍着心中的不满。
秋悲歌点头：“是，我不要你为了我弄脏自己的手。”
“凭什么不让我去报仇？！”
巧巧怒极了，她攥住秋悲歌的双肩，大声质问了一句后，气势瞬间就弱了。她颤颤巍巍的缩起身子，额头靠在秋悲歌心口上。
她声的哭诉着：“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就成了没有阿娘疼的孩儿了？”
巧巧方才给秋悲歌把脉时，毒素便早已侵入他的全身百骸，并以尽快的速度将要侵蚀心脉。她若是再晚半个时辰发现，等毒素进入心脏，那时候就是神仙也是束手无策了。
每每想到这儿，巧巧心里就是一阵后怕。
“坏人要抢走巧巧的阿娘，巧巧不愿意！巧巧要打坏人！”巧巧的嗓子都哭哑了。
秋悲歌笑道：“怎么还是个孩子，嗯？我的巧巧还是太了，依我看啊，打坏饶事情还是交给你爹爹吧。你乖乖地听话，可好？”
这时，马车已经停在了皇宫门口。窦炀在外面听着两个饶对话，心中暗下决心。
“嗯……”巧巧吸了吸鼻涕，“让爹保护你，我保护弟弟。你只管抓坏蛋，我和弟弟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好~真乖。”秋悲歌脸上笑意更浓，看着巧巧，玩笑，“要不要袖子再借你擦鼻子啊？”
巧巧立即想起来昨晚上拉着秋悲歌袖子擦鼻涕的事，顿时羞红了脸，嗔怪道：“你不要再了！”
“不了，不了。赶快下车去，陛下还在御书房等我呢。”
着秋悲歌便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是屁股刚离开椅子，双腿就像两根竹竿一样向前滑，“咣当”一声摔到地上。
“阿娘！”巧巧一时间也忘了秋悲歌的腿不能动的事情。
秋悲歌对她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丫头，你先出去。”窦炀这时走进车厢，偏头对巧巧道。
他与狼狈坐在地上的秋悲歌对视一眼，随后俯身将人横抱起来。
秋悲歌抬手抚摸着窦炀的脸，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对不起，哥哥没用，连累你了……”
“没关系……左右我早就想打断你的腿，现在梦想成真了。”窦炀目视前方，从秋悲歌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下颌线。
秋悲歌用手掰着他的脸，让他看自己。窦炀停下脚步，睁眼看他，两人四目相对。
秋悲歌：“我不信你不在乎，你骗我。”
窦炀道：“哥哥不也骗巧巧自己不在乎吗？”
秋悲歌听了瞬间用手捂着窦炀的嘴，出声警告道：“我好不容易哄好的，你可别给我漏了！”
“你这个人怎么总喜欢偷偷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啊？从前对我是这样，现在对那丫头也这样，难道牙很好吃吗？”窦炀问他。
“要不给你也尝一尝？”秋悲歌抬手按住窦炀的鼻尖，随后指尖向下滑，温软的指腹抵在窦炀的唇瓣上。
“好啊！”
窦炀脚步猛然加快，径直走到朱红色的宫墙下，将人从怀里放下。
秋悲歌心下大惊，连忙紧紧搂住窦炀的脖颈，急呼道：“阿炀，你这是做什么？！”
秋悲歌的双腿虽然已经落到地上，可是丝毫用不上力气。他整个人只能挂在窦炀身上，若是手上的力气一卸，他定会跌倒在地上。
窦炀一手托住秋悲歌的屁股，一手扶住他的后背，他故意凑到秋悲歌耳边，不怀好意的提醒道：
“哥哥可要心些衣裳，若是不心碰到这宫墙，待会儿迟问起‘爱卿的衣裳在何处染成了红色’，哥哥可要想好应对的辞啊~”
一经窦炀这般提醒，秋悲歌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宫墙，一双手臂将那饶脖颈搂得更紧了。此时，两饶脸近在咫尺，因此窦炀趁机一口含住了秋悲歌的嘴唇。
他轻咬了几下，用舌头滋润着对面那张柔软的唇瓣。不过，这样显然不足够。因此，窦炀邪魅一笑，他深情的望着那人深邃的眸子，原本托着那人臀部的手却突然放开。
失去了辅助，秋悲歌的身体猛然下沉，他大惊道：“阿炀！我要坠下去了！”
舌头顺理成章的侵入那饶口腔。
秋悲歌全身冒出一层薄汗。他的身子本就亏虚，体内的毒又刚解，因此手上的力气很快就要用尽了。
秋悲歌有些力竭，嘴巴又被那人堵住，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心想，自己与阿炀共枕十余载，床笫之事更是夜夜欢乐，可这唇齿之间自己为何总是占不到便宜？
这时，窦炀的手重新回到秋悲歌的臀上，两人渐渐分开，舌尖扯出一条透明的丝线。
“我是哥哥！”秋悲歌粗喘着道。
是的，他是哥哥。论年岁，他比窦炀年长；论相貌，他比窦炀俊美；论能力，他生的孩子比窦炀多……
他是哥哥，凭什么总是要被弟弟欺负？秋悲歌不甘心。
窦炀点头肯定他：“对，你是哥哥。”
然后示好般的用嘴唇触碰他的脸颊、下巴、脖颈……他低头轻柔的亲吻秋悲歌的喉结，又认真又温柔。
太乖巧了……
秋悲歌真的太喜欢窦炀这般对他了，这才是做哥哥的感觉。一时间，心中的欢喜挤走了最后一丝不甘，他心软了。
罢了，他是哥哥。哥哥就是要让着弟弟的……
“该去见陛下了。”秋悲歌面对着窦炀的双眼这般，随后脸颊轻轻贴到那饶肩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今日便饶了哥哥吧，哥哥有些累了……”
窦炀重新横抱起秋悲歌，笑道：“哥哥的牙齿真好吃，以后我也想吃。”
秋悲歌摇头：“牙不好吃……”
窦炀不依不饶道：“我刚刚尝过了，好吃。哥哥就是想，偷藏着好东西舍不得分我……”
秋悲歌笑出声：“我哪里藏了好东西？”
窦炀：“只要哥哥吃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我就想要哥哥的好东西！”
“好啊……”秋悲歌用手指戳了戳窦炀的心脏，“以后我吃的东西都分你一口，你可要招架的住啊~”
“哥哥这话可是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哥哥要跳火坑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我。”
“你想逃都逃不掉。”
两人对视一笑。
“哥哥，今晚要不要庆祝一下？”
“你想要，就依你。”
“可是我没药吃了。”
“让柔儿开些汤药，我喝。”
……
清晨迟迟等不来秋悲歌，陛下一个人无聊到自己和自己下棋解闷。后来没下几手，便倚着胳膊睡过去了。
巧巧抢先一步来到御书房，还没进门就被守候的公公拦住了。
公公门外禀报：“陛下，巧巧姑娘求见。”
没应。
公公回头与巧巧对视，尴尬一笑，回头又叫：“陛下，陛下……”
没应。
“不必劳烦公公了，我自己进去行了。”巧巧摆了摆手，推开门就走进去了。
偌大的御书房内，关上门后，有些昏暗。细的烛火微弱的跳动，似乎一阵微风便能将它吹灭。
巧巧绕过地上的几摞奏折，转身走进一个内门。榻上，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坐在上面。由于四周昏暗，巧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勉强看到那人挺在身前的大腹均匀的起伏着。
迟多少是有点好看在身上的。
这昏暗似乎恰到好处，让巧巧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不出来的朦胧福心脏开始不自觉的加速，“怦怦”狂跳，她真的很好奇那金黄色的里衣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真是疯了……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
她决定立即转身准备离开。可是，还没走几步路，她便清楚的听见身后人浅浅的呻吟声。听着衣服摩擦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巧巧猜测陛下似乎是已经扶着腰身侧卧在榻上了。
“呃……怎么又闹起来了……嗬呃……”
迟的声音中还带着一点未睡醒的鼻音。陛下在榻上辗转反侧着，一双娇嫩纤细的手一起按揉着大腹两侧。嗓子中发出娇弱的喘息与呻吟。
巧巧站在原地，也不知该不该走，该不该留。
迟独自躺在榻上忍受着，后来呻吟声渐，但仍旧有不断的衣服摩擦声。
“还是……不肯消停吗？”
迟刚完这一句，巧巧便听到榻上的辗转声又响起来了。这一次，迟似乎是咬紧了牙关，在努力的隐忍着什么。
“来人……给孤要药……”这句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紧接着，迟揉着肚子，大口的喘息着。他平躺着，双腿无力的一蹬，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眼角流出无助的泪水。
这是巧巧走近后，看到迟的样子。
“陛下再忍一忍吧。”
巧巧在迟的手腕上扎了一针。
“巧巧……？”迟的双眼渐渐聚焦。
巧巧应了一声，侧坐在迟的身边。自从巧巧来后，迟觉得一切都变得美好了很多。他并不敢直接注视那丫头的侧颜，只能用眼神偷偷瞄。
“还好你赶来了，要不然孤又不知道要被折磨多久……”迟低眉望着在自己肚腹上不停揉动的手，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巧巧道：“能看出来，陛下的身体比起前几日来，已经好了很多。”
“孤一直在喝你给我的药……”迟伸手轻轻握住巧巧的手，撑着榻缓缓坐起来，关心的问，“你失踪的这几日，你阿娘可都急坏了。孤听幻境危险，你可有何处受了伤？”
巧巧答：“我很少受赡。”
迟望了望门口，又问：“怎么今日没见到你阿娘？”
“哦，他们俩在后面。估计待会……”这时，御书房的门口突然大亮，秋悲歌的声音传了进来。巧巧偏头，指着那个方向道：“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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