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外。
张延龄和德清一前一后回来。
张鹤龄马上凑过来，带着一脸八卦的神色道：“怎样？谈妥了？是不是马上要续弦娶她？为兄要恭喜你尚公主？”
张延龄不屑道：“大哥喜欢，大不了自己娶回去当妾，谁稀罕谁娶。”
这话很不客气。
但就是故意给德清听的。
让你知道我就是对你没感觉。
德清脸色也无太多情绪反馈，走到坤宁宫前，见里面有人走出来。
里面出来的人中，走在前的，是仁和公主朱效盈。
朱效盈出嫁在弘治二年，成婚都已有七年，但年岁却不过二十岁许间，明其属于早婚，比朱效茹和德清大几岁有限，看上去也没多成熟。
加上后面出来的朱效茹，三姐妹站在一起，观来年岁相当，样貌却差地别。
张延龄琢磨，生女不是像爹？怎么像娘？
“我当谁呢，原来是朱家老大姐！”张鹤龄语气非常不善。
看这样子，张鹤龄跟朱效盈之间有矛盾。
朱效盈只是往兄弟二人身上打量一眼，带着两个妹妹重新进到坤宁宫内。
张延龄也要往里面走，却被张鹤龄一把拉住。
“干嘛？”张延龄回头打量着这个不着调的大哥。
张鹤龄恶狠狠道：“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整整她？我看到她心里就不舒坦。”
张延龄皱眉道：“大哥跟她有什么仇怨？”
“我跟她有什么仇怨，你不知道？她当年差点当了你的大嫂……”
张延龄吸口气。
原来老朱家要跟老张家亲上加亲，已经不是头一遭。
“当年她就是为避免嫁给我，才一早出阁，后来姐夫有什么赏赐，她非给从中阻挠，田地都是她挑剩下的，以往但凡见到她准没好事……老二，你现在能耐，大哥的仇人仇事你可莫要忘啊！”
张鹤龄对弟弟一脸失望。
张延龄无奈拍了拍这个大哥的肩膀，劝慰道：“淡定。”
“淡定你娘……”
……
……
坤宁宫内。
正在进行贺寿。
张金氏并没有在场，当也没见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显然这次所谓的贺寿，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事。
“皇兄，您本来就是万岁，做皇妹的也不知该祝您什么好，那就祝皇兄多子多孙、枝繁叶茂……”
在张家兄弟进来时，朱效盈已经在贺词。
但这话听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是朱佑樘真的有那本事，会只娶一个张皇后？能不多纳几个妃子？为何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后只留下朱厚照这个独苗？甚至还有各种民间传在讲这两子一女都非张皇后所生？
种种迹象表明，朱佑樘在播种方面，是有心无力。
“好，好！”
朱佑樘则没太多的反应。
他总不能跟妹妹，朕体虚，要不了那么多孩子，要不你想个办法给朕补补？
三个长公主都给朱佑樘送了礼物。
朱效盈和朱效茹送的都是有价的东西，而德清送的则是自己亲手绣的金字，都没太多心意。
朱佑樘笑道：“能聚在一起就很好，作何还要送这些东西？之后一起用膳。”
朱效盈回头看着张家两兄弟。
显然对于自己丈夫不能来，而张家兄弟能来感觉到有几分气愤。
皇帝此举，分明是亲疏有别。
毕竟长公主也是女人，属于妇道人家，并不想跟张家兄弟这样的陌生男子同时出现在同一殿堂之下，哪怕这是皇宫。
……
……
“陛下，臣也给您准备了礼物。”张延龄突然走出来。
所有饶目光都留在他身上。
张鹤龄拉淋弟一把，提醒道：“你子，什么都没带，还在这里装什么？”
朱佑樘道：“延龄啊，你最近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算是给朕最好的礼物，不需要你再给什么。”
“可是臣毕竟也做了准备。”张延龄很坚持。
张皇后道：“既然准备，还不赶紧给你姐夫送来？”
她有意把“姐夫”二字声音加重，似乎就是为了提醒三个姑子，本宫的弟弟是国舅，跟皇帝亲近关系上比你们更高。
张延龄从怀里拿出一份奏疏，呈递给朱佑樘道：“陛下，这是臣进献的。”
朱厚照从母亲背后窜出来，瞪大眼睛道：“二舅，给孤看看。”
“没规矩。”朱佑樘了一句，亲自把奏疏接过去。
张延龄道：“陛下，这上面的内容，最好只有您一个人来看，旁人不适合。”
朱佑樘笑着指了指张延龄道：“就你花样多……”
等他打开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是笑不出来了。
所有人都很好奇，自然很多人想过去一探究竟。
朱效盈仗着自己是皇妹，故意往前凑了凑，却还没等她靠前，朱佑樘突然一把将奏疏给合上。
“延龄，你颇为有心，朕感谢你的礼物。”
被皇帝这一，在场的人更加好奇奏疏里写了什么。
涉及朝政？
给皇帝送钱？
礼物清单？
张延龄又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却是一面银镜，呈递给朱佑樘道：“陛下，这里还有个好东西，是臣最近研究出来的，陛下可以拿去把玩。”
朱佑樘拿过来，对着镜子一看，瞬间吓了一跳，镜子都没拿稳。
好在萧敬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都以为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却是朱佑樘重新拿过来看过之后，惊讶道：“这……是镜子？”
“是的陛下，是用玻璃制造出来的，所谓的玻璃其实就是琉璃，臣也没什么大的本事，就喜欢捣鼓点东西，只要陛下喜欢就好。”
张延龄要研究平板玻璃，始终还是无法做到完美无瑕。
这么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需要百倍以上的成品来进行挑选和切割，否则还是会出现凹凸不平的状况。
之前有送给苏瑶一面，在工艺上并没有眼前这面完美。
“好东西，皇后，你看可喜欢？朕送与你。”
朱佑樘有了好东西，自然先想着送给妻子。
张皇后拿过去照了照，笑道：“真好，跟真的一样，比铜镜清楚太多。”
随即张皇后还有意把银镜传给三个姑子看了看。
三个姑子看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看直了。
对于任何时代的女人来，都有爱美之心，更有攀比之意，尤其是朱效盈和朱效茹两个已经成婚的女人，更是好蠢。
但最后，银镜还是落在张皇后手上，张皇后脸上的得意之色，也瞬间让三个长公主感觉到艳羡。
“多谢陛下赏赐。”张皇后对丈夫表达感激。
朱佑樘脸色大好，笑道：“还是感谢延龄吧，就当是他给朕和皇后一人送了一件礼物，他是有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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