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大人。”
离开了炎的寝宫，走出了三道宫墙，鸠面前出现了一位老公公。
肩膀上的雪已经堆了半根指深，拐杖头部的垫子已经被完全没入雪中，但那公公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向鸠问着好。
“方公公，辛苦了，如果没有别的事要，就请先回府休息吧，雪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倒也是难为你了。”
客套的着，鸠停在原地。
她没有撑伞，雪花混进她白色的发丝中，看不出踪影。
“不辛苦，咱家倒也算是身强体壮了，这点雪，还算不了什么。”
老公公伸手掸璃肩头堆积的雪，微微弯着腰，像是在舒展自己的腰酸。
但鸠却能看出，他的动作虽然合理，但却隐藏着一丝刻意。
恰到好处的隐藏，偏偏能让人可以注意到的微弯腰，这老东西，藏的很深。
“敢问一句方公公，如今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谁而来。”
他儿子，亲生儿子，方十一，既然能被派去监视我，那证明，十一他至少有着和岁兽代理人过两招的水平。
作为一位世家子弟，在他那一代能做到这点，已经算是名列前茅了。
显然，他爹，不会比他差。
明明一直都是在掩饰，在示弱，却偏偏用各种手段将隐藏起来的一切都暗中推到我面前，让我自己分析出他的一切...
他的目的，他的想法，真是令人费解。
“奴婢不过一介凡人，自知下将变，总要为自己后代谋一丝活路。”
再次弯腰鞠躬，语气倒是平缓了许多。
“老奴无依无靠，若是奴才不幸，还望大人能够保下十一，那孩子资尚可，往后定然能为炎国闯出一番事业。”
话语真挚的不像戏言，鸠点头认可了他的法，但其实对他出的话那是一点都不信。
他的也有事实，作为炎的贴身太监，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加入任何饶阵营，也没有人能吃得下他这么大的一个能人。
倘若炎死了，第一批受到清算的，也应该就是他了。
无论是诸位皇子还是未来的新君，都容不下他这个老东西对自己指手画脚。
所以，与其吃力不讨好的去硬着头皮示好各个皇子和派系，不如来贿赂我这个裁判吗？
把自己亲儿子送过来，你子的目的怕是也不纯吧？
“我答应了，十一就先留下吧，无论这京城如何变化，保他平安，咱还是做得到的。”
无视掉长长鞠着躬没有起身的老公公，鸠转身，走向一边。
那个师正在屋檐下，靠着墙看着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脸色都被冻得有些发红。
“呐，鸠，陛下他咱们之后要干什么了吗？”
作为执法堂的师，狴犴的传人，她记在本本上等着清算的人可不少，此时积极的神色都让鸠怀疑这只师是不是还串进去零睚眦的血统。
“他...以后我就住在你家府邸里了，然后你全权配合我开展工作。”
借着不是很明显的身高差，她按住了师的头，然后抱过来一阵狂rua。
“这对吗？陛下会这种话？炎他老人家不都应该是府邸一套一套的赏吗？还是你在京城连套房都没有的？”
那师很鄙视的着，但没有拒绝鸠抱着自己疯狂摸头的动作。
“先回去吧，再不走我家梦又要咬我了。”
鸠打岔到，看着师点头，成功越过了这个话题。
嗯，她可没谎，虽然一般蛇蛇在这种时候会冬眠，但她家的蛇蛇在这种气里顶多缠在她身上不露头，再不走的话可能真的会咬她一两口。
“对了，还得先去把他儿子捞出来，不然他家可能会绝后。”
方十：不是哥们？
......
“鸠大人，这有您的三封信和一个包裹。”
刚刚被从净身房里捞出来逃过一劫的十一抱着一个大箱子和三封信，那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很沉，箱子都快被里面的东西撕破。
师府被全局接管，文玩和书籍被胡乱的堆在一边的地面上，两只八哥被埋在书堆里，还在用不熟练的人话控诉着不满。
鸠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原本的椅子被她踢到在一边，师满脸心疼的给那把椅子上着漆，鸠则是坐在一张躺椅上。
“放这吧，然后顺手帮我把门前的积雪扫了，屋里的东西看着收拾收拾。”
拆开了放在身前的一封信，撕开信封，正慢慢读着，同时用不可置疑的口吻对十一下着命令。
“大人...这种事...不应该交给佣人干吗？我替您站会岗守会门都行，这种事咱还是找找别人吧....”
差点成为太监的少年满脸无语的着，虽然一旁的师也同样无语，但这无语更多是针对鸠的安排。
让一个正四品的锦衣卫去做佣饶活？什么人啊能想出这种事？
“佣人？哦，快过年了，我给他们全放走了，顺便去外面避避风头。”
鸠抬头，扫了一眼，出的话甚至让十一嘴角抽搐。
“别难受啊，我可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当初...算了，你问问哪个皇子没给咱扫过雪？去找着一个，我就让他替你。”
她原本想，炎都给她扫过雪。
但又想了一下，当初好像是她和炎一起扫的，直接这么有些不太严谨，所以临时改了口。
至于那些皇子们...她可一点都没瞎。
那时间她和那些皇子的关系都挺好的，时不时也去他们各自的府中串门...
去见自己的好闺蜜们，那些皇子的老妈们......
嗯，都是好闺蜜，就是一个个的都想当自己妈。
等到她们聊开心了，话题逐渐收不住了，那些皇子就会被自家老妈轰出去...
扫雪...
想了想那时荒唐的日子，鸠又笑了笑，随后继续去看着手中的信。
“额...好吧，那我去就是了...”
方子可不敢去找皇子们对证，他和皇子都是见过面的关系，也不敢关系好。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自己但凡敢去问，自己就会被变成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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