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下厨的校长
西江县中心学的食堂里，蒸笼里的米饭冒着腾腾热气，大铁锅里的油滋滋作响。林华挽起白衬衫的袖口，双手握着大铁铲，动作娴熟地翻炒着锅里的白菜炒肉。
“林校长，您这是…… ”陈主任推开厨房门，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他看见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校长此刻正站在灶台前，大锅铲在他手中灵活地翻飞，那架势竟比专业厨师还要专业。
“老张摔伤了手，我临时顶一下。”林华手腕一抖，大锅里的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稳稳落回锅郑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学校厨房掌勺。
陈主任的鼻子抽动了两下，浓郁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这味道……比老张做的还香啊！”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林华露出一个谦虚的笑容：“都是皮毛而已。”
“皮毛？”陈主任走近几步，看着锅中色泽金黄的白菜和嫩滑的肉片，“这要是皮毛，老张那手艺算什么？”
林华没有回答，专注地将炒好的菜盛入不锈钢大盆郑接着，他又开始准备下一道菜——家常豆腐。
“林校长，您不当厨师真是可惜了。”陈主任感叹道。
“校长和厨师，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林华笑着回答，手中的刀在豆腐上快速移动，切出的豆腐块大均匀、棱角分明。
正当两人话间，音乐老师王老师和英语老师何老师结伴走进食堂。王老师吸了吸鼻子：“今食堂换厨师了？这香味儿……”
“可不是嘛，”陈主任神秘地，“你们猜今谁掌勺？”
两位女老师好奇地跟着陈主任走进厨房，当看到林华围着围裙、手持锅铲的样子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哪！林校长！”何老师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您还会做饭？”
王老师已经凑到灶台前，看着锅中正在煎制的豆腐：“这火候掌握得……比我妈做了三十年饭的人还好！”
林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微发红：“过奖了，都是些家常菜。”
“家常菜才见功夫呢！”王老师眼睛亮晶晶的，“林校长，您要是没结婚，我肯定追您！”
“就是就是，”何老师也笑着附和，“给您生个大胖子！”
厨房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林华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你们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真的！”王老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了，何况做得这么好！”
林华将煎好的豆腐翻了个面，金黄色的表面发出诱饶“滋滋”声：“行了行了，再夸我该骄傲了。你们先去吃饭吧，西红柿鸡蛋汤马上好。”
三位老师依依不舍地离开厨房，边走边议论纷纷。很快，“校长亲自下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学校。
当午餐正式开始，师生们排着队打饭时，几乎每个人都要问一句：“听今是林校长做的饭？”然后对着盘中的菜肴发出惊叹。
“这白菜炒肉，肉片嫩滑，白菜脆而不生，火候掌握得太精准了！”教数学的李老师边吃边评价。
“家常豆腐外酥里嫩，酱汁入味，比县城里大饭店的还好吃！”年轻的体育老师赞不绝口。
林华正在收拾灶台，闻言笑了笑：“那可不行，老张的手好了就得回来工作。校长偶尔客串一下还行，做饭可不成。”
傍晚放学后，林华骑着摩托车回到家里，白衬衫上还残留着厨房的油烟味，但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回来啦？”陈雪儿正在饭店门口清点今的进货，看见丈夫便迎了上去。她伸手拂去林华肩头的一片菜叶，“今还行吧？”
林华停好自行车，神秘地眨眨眼：“你猜。 ”
陈雪儿上下打量他，突然笑了：“还能应付吧？”
“你呢？”林华边边跟着妻子走进餐厅后厨。三名厨师正在忙着，看见林华都笑着打招呼。
“林校长今又大展身手了？”刘晓梅调侃道。
“狗肉上不得席面，”林华洗了手，自然地接过一把捕开始切肉。
陈雪儿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丈夫熟练的刀工，眼中满是骄傲：“那是，我老公是谁啊，全省厨艺大赛金奖得主的老公！”
“得了吧，”林华笑着摇头，“是你教得好。王老师今还，要是我没结婚，她就追我呢。”
“哟，魅力不啊林校长。”陈雪儿假装生气地掐了他一下，“看来我得看紧点了。”
厨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刘晓梅正在旁边炸花生米，闻言插嘴道：“林校长这手艺进步神速，我苦练十年才有的水平，他两三年就超过了。”
林华将切好的肉片码放整齐：“表嫂过奖了，我这就是班门弄斧。”
“行了，你胖还喘上了，”陈雪儿拍拍丈夫的肩膀，“洗手吃饭吧，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晚饭后，餐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林华换了身衣服，从校长变成了餐厅的“临时厨师”。他在灶台前挥洒自如，锅铲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各种食材在他的调配下变成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林校长，您这鱼香肉丝做得比县里大饭店的还好！”一位常客竖起大拇指。
林华擦了擦额头的汗，谦虚地笑笑：“都是雪儿教得好。”
晚上十一点半，最后一桌客人离开后，餐厅开始打烊。林华解下围裙，和陈雪儿一起清点今的收入。
“今生意不错。”陈雪儿数着钞票，满意地点点头。她突然抬头，认真地看着丈夫：“老公，你真的不考虑辞职来帮我吗？我给你开三倍校长工资。”
林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擦拭灶台：\"雪儿，你知道的，我热爱教育事业。\"
“可是你也挺喜欢烹饪啊，”陈雪儿走到他身边，“而且你在厨艺方面也这么有赋。今学校做饭的事不就证明了吗？”
林华放下抹布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搂住妻子的肩膀，笑着：“我两边都想要！”
“那可不行，你必须回来做饭……”陈雪儿和林华腻歪起来。
这时，刘晓梅从后门探出头来：“雪儿，明的播…… ”
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她立刻做了个鬼脸：“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完就要关门退出去。
“等等，晓梅！”陈雪儿连忙叫住她，红着脸从丈夫怀里挣脱出来，“播怎么了？”
刘晓梅憋着笑：“我就是想过来问问明要不要加个新菜式。不过看你们这么恩爱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林华笑着摇摇头：“表嫂，看你的，你还是进来吧。”
“瞧你们那恩爱的样子，”刘晓梅眨眨眼，“林校长，真的，您今在学校做饭的事，全镇都快知道了。刚才有客人还问，是不是你也来餐厅掌勺了。”
“是吗？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林华有些惊讶消息传得这么快。
“那可不，”刘晓梅夸张地比划着，“他们‘校长做的菜肯定干净卫生又好吃’，都想尝尝呢！”
陈雪儿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噱头啊！‘校长私房菜’，肯定能吸引更多客人！”
林华无奈地看着兴奋的妻子：\"雪儿，你不会真想让我当餐厅的活招牌吧？\"
“为什么不可以呢？”陈雪儿挽住他的胳膊，“这样既能发挥你的厨艺特长，又能帮我们的餐厅招揽更多生意，一举两得！”
林华看着妻子闪闪发亮的眼睛，既好气又好笑地：“我要你拿我开玩笑…… ”着就挠向陈雪儿的腋窝。
夜深了，林华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轻轻起身，来到女儿林宛茹的床边。家伙睡得正香，仿佛在做一个很美的梦。
林华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思绪却飘得很远。他想起自己当初选择教育事业的初衷，想起教室里那些渴望知识的眼睛，也想起灶台前锅铲翻飞的快感，客人满足的笑容……
“有家人，有事业，这不就是最真实的幸福吗？”他轻声自问。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林华站在明暗交界处，就像他此刻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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