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崽子又带着榆木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堆人族新心东西，欢喜地的凑到谢止望面前叭叭叭的跟他介绍着。
“这个这个，阿父你看这个！这个球无论怎么摇，里面的蜡烛都不会倒！”
“还有这个这个！是不是跟我很像？”
……
狐瑾朝叽叽喳喳，给安静的山峰带来零热闹，谢止望听着，拿着崽子递过来的玩意玩着。
榆木抱着食材去做饭了，这么多年来他已经练了一手的好厨艺，但黎御笙觉得还是比不过他的谢止望。
一家人凑了一桌，狐瑾朝凑到谢止望的身边，谢止望任由他腻着自己，不断给他夹着菜。
黎御笙吃着饭，眼神时不时就要递一个眼神给旁边的榆木，榆木面上表情不变，但心里已经慌得一批。
他特拉不住自家朝朝，平日里他就纵着供着，生怕家伙生气给他踹出青丘。
“嘿嘿嘿，阿父，我搬过来跟您一起住吧？青丘那边已经交给新的狐狸崽子了，我一个退休的老祖宗可不想管了。”
狐瑾朝顶着他爹越来越凶的眼神，扯着谢止望的衣袖，脑袋上一对狐狸耳朵蹭着谢止望的手臂，学着他爹的样子撒娇。
谢止望看着崽子，又满眼笑意的看向坐在对面的黎御笙，挑眉询问，“你呢？要不要让崽子留下？”
“师尊想的话。”
黎御笙声音低低的，一双粉色的眸子染上点灰暗，看的谢止望只想笑，最终无奈的摇摇头。
“搬过来是不能的了，不过你可以去旁边那座山上。”
谢止望揉了揉崽子的脑袋，“当邻居也是可以的。”
闻言，狐瑾朝就算再想搬过来也不行了，毕竟他爹那眼神马上就要把他杀了。
杀凉是也不可能，就是被黎御笙带走对练了一，最后带着榆木落荒而逃。
“真热闹啊。”
谢止望靠在黎御笙的身上，微风卷起了他的衣摆，在空中打了个旋，几只仙鹤在空中飞驰而过，落下清脆的跃鸣。
“是觉得这里太冷清了？”
黎御笙抱着人，摸着下巴沉思，“那给朝朝弄个弟弟？”
“闭嘴吧你，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谢止望没好气的捂住狐狸的嘴，胳膊肘一顶把狐狸怼开，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欸都老夫老妻了……”
黎御笙几步追上去，直接把人拦腰抱起，谢止望捏了捏他的耳朵尖，笑骂，“就不能好好走路？”
“不能，我怕你跑了。”
“……你真的是，算了。”
……
“阿父！爹！快来看看你们的孙子！”
有一，狐瑾朝突然抱着一个两个巴掌大的狐狸跑过来，直接递到谢止望的面前，“看看，是不是跟我很像？”
“榆木生的？”
黎御笙一眼扫过去，开口询问。
“那倒不是，是族里最有赋的孩子。”
提到这个狐瑾朝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狐狸的脑袋，语气忧愁，“青丘已经没落了，现在连六尾的狐狸都见不到了，这孩子刚出生就有灵智，百年内修炼出两尾，已经是现在最有赋的孩子了。”
“……阿父，你这道真的要灭了我们吗？这才千年，灵兽就没落成这样，以后该要如何啊。”
“没事，不过是一个时代的没落罢了。”
谢止望的青丝已经变成银白，他抱着变成狐狸的黎御笙，轻轻叹息。
最近狐狸懒得很，连门都不想出了，起来也很久没下山去看看了，要不出去看看？
“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听现在最厉害的修士也不过化神，但化神也寥寥无几。”
狐瑾朝坐在谢止望身边，把狐狸摊开在腿上揉来揉去，“榆木前两下山，发现剑来宗已经没了，山下都被平民百姓当做乱坟岗，真的是……”
狐瑾朝絮絮叨叨，谢止望认真的听着。
三千年？还是五千年，谢止望也忘了过去了多久，这世上已然没了他们所认识的人，灵气也一日比一日稀薄，谢止望有种感觉，很快，很快他们也要离开了。
不是寿命，是命数到了。
等狐瑾朝走了，黎御笙这才睁开眼，他眼里全是疲惫，不似之前的神采奕奕。
“还真是有精力啊。”
黎御笙打了个哈欠，化为人形懒洋洋的靠在谢止望身上，道对他的压制越来越频繁，他收敛所有的修为，化为一只普通的狐狸跟在谢止望的身边，平日里只靠着沉睡来抵抗道。
谢止望身为人族，压制还少些，他抓着黎御笙的手，沉默不语。
“没事的谢止望，我们还可以至少还有千年的时间。”
将谢止望抱进怀里，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紧紧拥抱着彼此，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阿笙……”
“嗯，我在呢。”
“长生，便是如此，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离开，你却无可奈何，师兄师姐，各个子孙后辈，现在就连剑来宗都没了，阿笙，黎御笙，这样的长生真的很难熬。”
“那便不要这长生吧，谢止望，我们一起……”
“好……”
……
黎御笙没有力气化为人形了，他被道压的死死地，已经找不出一条可以存活的缝隙，黎御笙尚且如此，就不用狐瑾朝了。
青丘早已没落，只留下一山的野狐狸，修真界也没修士，只把他们当做曾经的神话故事。
榆木蹲在床边，看着难受的掉眼泪的狐瑾朝，满脸都是心疼，手都在发颤。
谢止望也很难受，他的徒弟是个多么喜欢撒娇的狐狸啊，现在只能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很微弱。
谢止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抱着黎御笙，沉默的坐在那里很久很久，茫然，又绝望。
是啊，绝望，因为没有一点办法拯救他的爱人，道不容他们再存在下去，或许今，或许明，他的爱人就会离他而去。
“朝朝，朝朝？”
榆木的声音将谢止望唤醒，他转头看过去，榆木已经泣不成声，他抱着的一团，失去爱饶痛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只能蜷缩着身体跪倒在地上。
谢止望愣愣的，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黎御笙，黎御笙动了动，睁开了眼。
他仰头舔了舔谢止望的下巴，从他的怀里跳出来，缓缓走到榆木面前，轻轻低吟一声。
【648，拜托你了。】
黎御笙声音很轻，他现在是真的有气无力，但朝朝现在不能再待在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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