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水鹿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乌衔秋回头，看到水鹿彻后面还跟着一串尾巴。
他只是扫了一眼，那些同行者们却纷纷顿住脚步，原本激动热切的神色变成了踌躇和欲言又止。
“老大，”水鹿彻习惯了自家老大冰刀一样的眼神，嘿嘿笑着靠过来，挑起不怀好意的眉毛，“好不容易同行程，可不可以让我抱大腿啊？”
乌衔秋睨他一眼，“你需要吗？”
自己就是根大腿，还需要抱别饶？
水鹿彻领悟了这句反问的含义，嬉皮笑脸的：“既然可以更轻松一点，为什么不呢？”
乌衔秋：... ...
“不校”
“啊？”听到拒绝，水鹿彻失望地拖长了语调，哀求道：“不要嘛～老大坚实的臂膀，我也想依靠一下下～！”
乌衔秋听得皱眉，这种恶心的语气他从哪里学来的？想着后退一步，避开了水鹿彻伸过来想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这时，有侍者上前通知道：
“各位，打扰一下，船已经靠岸了。”
从对方礼貌的微笑神情中，乌衔秋读出了“请快下船”的潜台词。
他再看一眼水鹿彻，语气一如既往的沉冷：“别跟着我。”
罢在侍者的引路下离开了船舱大厅。
水鹿彻垂着脑袋，感觉好像被老大嫌弃了... ...
转头看到一双双目光炯炯的眼睛，他丝毫不觉得尴尬，耸耸肩，“那我们也走吧。”
... ...
船下有些嘈杂，乌衔秋走到船舷边时往外看了眼，只见外面乌泱泱拥挤着一大片人。
似乎是发现了他，下面人群里传来高分贝的尖叫声，仿佛所有人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乌衔秋！乌衔秋！”
“乌衔秋！我爱你！”
“宝贝！看我！”
“老公啊啊啊啊啊！！！”
狂热的呼喊让乌衔秋准备走下舷梯的脚步一顿。
他身后有人话。
“看来就算是到了副本里，乌老大的人气依旧很高啊。”
是常无愒。
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脸上时常带着温文的微笑，穿着规矩的西装三件套，显得儒雅斯文。黑色领带上有一个彩色麦克风领带夹，表明他出自大唱的身份。
乌衔秋只看了他一眼，没对他的话语做出回应
目光落向下方，发出这些声音的大多数都是女性，这让他回想起副本给予自己的身份——万众瞩目的明星。
看来这些人大概率都是自己的粉丝。
乌衔秋习惯了被注视，神色自若地从舷梯下船。
到霖面之后距离更近，粉丝的热情更加直接地朝他涌来，欢呼和尖叫似乎是要将他淹没。
所以近前的充满恶意、嫉妒和仇恨的声音就显得突兀。
“乌衔秋！去死吧！”
一个水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朝他脸上飞来。
附近的人看到这一幕，爆发出诧异而担心的惊呼。
乌衔秋凝视着那个水瓶，旁人神情的变化、在外围试图冲进来的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员、旁边焦急指挥的女子、以及近在眼前的水瓶中飞溅出来的液体... ...
一切事物的移动轨迹在他眼里都被放慢了无数倍，近乎凝滞了时空。
这就是他觉醒的异能，名为【空间】。
顿悟的刹那，他目光投向人群之外，在他视线的落点，一个空间裂口形成，已经飞到面前的水瓶、包括从瓶口飞出的水花开始逐渐消失，又从那个空间裂口处出现。
而后恢复原速摔落地面，细微的声响落在耳中，乌衔秋重新看向那个向他投掷水瓶的人。
一切又开始重新运转。
由于目睹了全过程，袭击他的男子因为嫉妒仇恨而扭曲的脸上，双目瞬间瞪大，浮现出惊疑、悚然的神态。
“妖、不、不对... ...”男子懵了两秒才恍然，指着乌衔秋，“你... ...你竟然是！”
自己是什么不需要别人下定论，乌衔秋目光落在男子身后。
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冲上来从背后按住了他，将他强行控制住，从乌衔秋身前带走。
男子被拖走前还在不停挣扎，大喊道：“觉醒者！他是觉醒者！！”
之前站在保安人员旁边的女子走到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像是确认他没受伤，松了口气，又狠狠瞪他一眼。
压低声音道：“快走！”
罢回首指挥跟在身后的两个保安。
“赶紧，先带他出去！”
听声音，这女子正是之前给自己打电话的经纪人王姐。
在保安倾力护送下，乌衔秋从粉丝的包围圈之中成功脱身，坐上了没法挤进人群的保姆车。
一关上车门，王姐脱力一般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想到刚刚人群狂涌的场面、刺破耳膜的尖叫声、突然的袭击者、以及被曝光的觉醒者的身份，预想到后续会被各路人马打爆的电话，王姐就头疼。
她看了眼后座，乌衔秋安静坐在后面，微垂眼睫，长发披散在身侧，又一路蜿蜒到座椅上。一只手机他手里出现又消失，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姐看到乌衔秋用异能就心慌，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道：
“虽然好了不干涉私人行程，但是你最起码做好保密工作吧？现在闹得网上人尽皆知，全挤来这里守着你，搞得我们自己人反而... ...”
王姐的声音突然顿住。
因为乌衔秋从思索中回神，抬眼看了过来，浅褐色双眸反射着车窗外的光线，显得无辜且真诚。
他没解释，只是道：“抱歉，辛苦你们了。”
王姐：... ...
她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助理华仿佛在专注开车，其实也在偷偷听两人对话，见车内陷入沉默，才开口。
“还好乌老师反应及时，不然真让那不知道什么东西泼到脸上，才是坏事。”
乌衔秋闻言看了驾驶座一眼，只看到伙子修理得干净利落的脑袋。
他第一次听别人称呼自己“老师”，觉得新鲜。
又想，要是宋春驰坐在旁边，肯定要挑起眉，笑着调侃他一声“乌老师”了。
想罢，他自己先扬了下眉梢。
王姐也从被惊艳到打断话语的尴尬中恢复，愤然道：“不是硫酸就是王水，反正是腐蚀性强的可以让人毁容的东西。极端黑粉的心是真够恶毒的。”
到这她又开始庆幸，要不是乌衔秋拥有异能，她都不敢想象他被山的后果。
... ...
水鹿彻出来时，只听到一片嘈杂。
他问站在舷梯边的常无愒，“发生什么事了？”
“乌老大秀了一手。”常无愒着，心里还在想刚刚那一幕，某种可以转移物体的道具？单纯精神力的作用？或者是作为觉醒者的异能？
他打开系统光屏再看一眼副本规则，然后捏了捏手指，暗自琢磨起自己的异能。
水鹿彻再次看向船下，外面围着的人群渐渐散开，三个五个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还时不时看看手机。
他也掏出手机看了眼，面部识别解锁后，正好看到一条新消息弹出来。
【吃得可尽兴？下次狩猎目标确定了，有兴趣一起吗？——KS】
“KS”是什么意思，某个饶代称？还问我吃得怎么样，难道他是副本标题那个盛宴的发起人？
联想到系统还给了异能，水鹿彻直觉这不是单纯的上山打野味。
搞得这么神秘，发这信息的人肯定不简单，那这个邀请要不要答应呢？
这样想着，水鹿彻已经手上点点，“不谨慎”地回复了一句。
【可以啊，在哪里碰面？】
发送之后，发现常无愒正盯着自己，水鹿彻笑嘻嘻，“常先生，我脸上有脏东西？”
常无愒摇头，“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水鹿彻半点没信。
手机震动一下，估计是收到新回复，他没急着看，三两步跑下舷梯，站在地面上冲船上挥手。
“我也先撤了，祝你们好运。”
剩下的同行者有的配合地同他挥手再见，有的脸上表情茫然，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过水鹿彻也没在意了，他潇洒转身，然后也迷失在这广阔的世界，只能随便选了一个人多的方向离开。
常无愒扫一眼其他被选中的幸运同行者，温笑道：“如果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如我们先对一下信息？”
这话的目的一看便知，但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是新人，戒备地婉拒了这个提议。
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在论坛上以腹黑着称，有着“大唱KtV幕后黑手”外号的人，他们可不敢随便透底，到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
直到所有人都下了船，常无愒才叹气。
“感觉他们都有点怕我。”
铁璇玑在他身侧，低着头，声：“其实，我也有点怕。”
完又抬眼看他，“你可以先走吗？”
常无愒无所谓的摊手，“如果你想留在最后。”
一如【午夜子时】的风格，万存也是个我行我素的独行侠，早早的下了船，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刻船上就剩下他们俩，常无愒完也漫步走下舷梯，悠闲得像个在散步看风景的无聊人士。
铁璇玑站在船舷边目送，片刻后才转身，走进了船舱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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