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听御厨们报着菜品，并没有直接信了，哪怕他们叫了爷爷，还是检查了一下，没有违禁品，这才笑着：“血燕，这可是好东西。”
“都是为了陛下。陛下勤政，的们也是心疼。”
能来上材人，情商不低，这漂亮话的，暖人心啊。
“你们有心了！”
就是萧敬，原本是皮笑肉不笑，这时候肉都笑了。
“许大人也来了。”
他看到许本山过来，手中也有一食盒，同样笑着打招呼道。
“是，萧公公。”
许本山就不如这俩御厨了。
听听人家开口叫的啥？
“爷爷。”
亲近！
再看许本山。
“公公？”
呵呵……
只一开口，俩御厨便昂首挺胸，与萧敬然站到了一起。
不过萧敬也知道，许本山就是一技术官，没那些门道。
事实上，哪怕是司监要投其门下，萧敬也是不敢收的。
毕竟大明开国大帝朱元璋规定了，司监是能解读老爷旨意的特殊人才。
而且是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的特殊人才。
皇帝派他们去读。
你却收他们当干儿子，干孙子？
你，你想干什么？
是不是也想知道“意”？
萧敬想知道个鬼哟。
萧敬又不是蠢的，这等事，他可不掺和。
所以对许本山，他哪怕是在笑，也没有丝毫亲近的意思。
“许大人这会儿带了什么好吃的。”
萧敬只是在公事公办，同样要检查许本山的食海
许本山把食盒打开，一一为其介绍。
“公公，这是甜口的豆汁与豆浆，这是咸口的豆汁与豆浆。这是豆脑与粥食……”
“噗嗤！”
俩御厨，当场乐了。
“用豆子与我们的血燕比？”
那提食盒的御厨实在是没忍住。
今日，许本山去他们那学厨。他们是有难为许本山的意思，怎么也是个抢买卖的。
但是一下来后，他们算是看明白，这一位就不是个厨子，锅子都拿不动。
到了晚上，许本山过来，他们还有些吃惊，以为他弄了多好吃的东西。
但是，就这？一水的豆子？
用豆子比血燕？
他们可不是乐吗？
“外面是怎么回事？”
弘治皇帝正批奏折，外面便嚷嚷个不停。
闹了水灾，已经够他烦的了。没想到外面越来越过分，竟然还笑上了。
萧敬听出弘治皇帝不开心，狠狠的瞪了笑的御厨一眼，然后开口：“陛下，色不早了，吃些宵夜吧。”
还好，萧敬还念情，怎么也是叫自己“爷爷的”，并没有把俩厨子卖了。
俩厨子也知自己惹了皇帝的不开心，对萧敬一脸的感激。
当然，这份感激不仅仅是心里的，更重要的是行动上。
到了萧敬下值，自有一份孝敬送上。
弘治皇帝抬头看了看，果然是月色明亮，色已晚。
摸摸肚子，是有些饿了。
“让他们进来。”
皇帝让进，御厨们抢先进去。先呈上自己的食物。
“陛下，新饨的银耳血燕粥，特为陛下补一补身子。”
“血燕啊，这怕是很贵。”
一听是血燕，弘治皇帝感慨了一句。
“是，陛下。这上好的血燕，要二百两银子一两。”
御厨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功劳，挤压许本山的粥食似的。开口便是200两。
在他们看来，皇帝当然是要吃好的，二百两的才有的席面啊。
什么豆汁、豆浆的，能要几文钱？
这一把，他们御膳监赢了。
昨日输的不明不白的。
虽他们是从皇帝身边的太监，打听过聊。但是什么清汤面，会有他们的御膳好吃？
烧鹅、烧鹅、清蒸鸡、暴腌鸡、川炒鸡、烧肉、白煮肉、清蒸肉、猪屑骨、荔枝猪肉、鲟鳇鲊、蒸鱼、猪耳脆、煮鲜肫肝、玉丝肚肺、蒸羊、燌羊……
这哪一样比不上清汤面？
不信，破去，只要他们没亲眼见，就肯定是不信的。
因为这不可能。
现在，今晚上是亲眼见到了。
两个御厨心中，全是赢定聊美。
二百两？
“朕吃不下。”
弘治皇帝碰了下瓷碗，手又缩了回去。
两个御厨上下心中嘀咕了：咋的，皇上没胃口？
这事可不好办。
没有胃口可就不是他们厨艺的问题了。
今怕是分不出胜负了。
然而，两个御厨哪里明白弘治皇帝的心思。
作为一个从受圣贤教育，一心想做贤君明主的弘治皇帝。
这会儿大明正遭灾，不好都要杀司监祭了。
你御膳监这时候弄一碗粥，是二百两。
弘治皇帝怎么吃的下？
就是明朝后来，那位离谱的嘉靖皇帝想吃个饼，太监告诉他，一个饼一千两。嘉靖皇帝都能忍下不吃。更何这躬行节俭的弘治皇帝了。
放下那银耳血燕粥，不舍得吃。
可肚子是真饿。怎么办？
今一，许玄外出，许本山学厨艺，弘治皇帝本就没吃多少。
抬头一看，正好看到进来的许本山。
再一看许本山手上。
活！
他手上提的分明是食海
弘治皇帝眼睛一亮，从御案上起身。
“爱卿来了！”
他就知道，许本山会来的。
怎么，他也是个皇帝，已经表示过爱吃了。怎么会没人送？
一口吃的，求不得，还叫什么皇帝。
更重要的是，许本山的吃食，好吃不贵。
哪怕他吃的再多，也不用担心百官弹劾。反而会因为他吃百姓之食，会得到与民共苦的赞扬。
反倒是那二百两的燕窝。
信不信他今晚吃了，明便有人上奏，要求他与民共苦。
下遭灾，对上苍为民祈福的当口，一碗粥，二百两。
大明的文人们都能开心死--又可以骂皇帝，得名望了。
百姓遭灾，弘治皇帝心中本就不舒服。
再让朝野上下骂。
但凡心胸的，都能被气死。
所以，这御膳监哪里送的是吃食，这送的是“坑”啊？
过去没有对比，吃，是“不与民共苦”；不吃，是“浪费食物”。
怎么着，都坑定了。
现在不一样了。
许本山来了。
一碗清汤面，好吃，朝臣还都夸。
这才是真的好！
他是皇帝，就爱听满朝上下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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