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终于看清了紫光中的人影,嘴角忍不住动了动,想叫一声,又怕娃听了身子一转动,那个人就会立即消失。
“你怎么了?”娃见她直楞楞的看着自己,轻声问道。
娃背后那紫色的光晕开始慢慢退散,光线一点点暗淡了下去,最后一点紫光消失的时候,那个人影显现了出来。
“君。”无忧再也按耐不住,突然站了起来叫道。
“君?什么君。”娃听了一愣。
无忧一把将娃推开,那人影对无忧轻轻一笑:“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君,你怎么了。”无忧看着人影道。
娃转身一看,玉华池的莲花闪着紫金色的光芒,池子边一阵烟云缭绕。
“你看见什么了?”娃问道。
无忧“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双手按地激动的道:“请君恕罪,不是无忧擅离职守,是夫人派人送了玉灵仙摩露给我,是给我疗伤。
谁知我吃了之后,面容扭曲魂不守舍,身心有如刀绞一般,一个不甚落入九宫湖中,遇见一个罐子将我摄入簇,此刻禀报君,希望君速速带我回去。”
无忧完抬起一张满是裂纹的脸看着这人影,眼睛里的泪珠子顺着一道道裂纹滑了下来。
娃忙看了看四周,除了那朵莲花在放着光,还有一丝丝从玉华池飘过来的烟雾,什么也没有,低头问道:“你这给谁拜呢?”
无忧却不答话,只仰面看着那个人影,一双泪眼充满了期待。
“夫人?我哪里来的夫人,呵呵呵,你认错了。”这人影笑道。
“你,你不是君?”无忧听了脸色一变,虽然这人影的样子很像弥罗,但是气味和声音,都不对。
“我想起来了,你是无生谷的那朵花,不错啊,出落成这个样子了?”这人影笑道。
“你是谁?”无忧站了起来问道。
“你跟谁在话?”娃在一边看的莫名其妙。
“吃你的油饼去,别吵。”无忧冲他吼道。
娃被她吼得一愣,见她发了飚,也不好多什么,摇了摇头又坐回了石凳上,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桌上的油饼,拿出一个闻了闻。
无忧在一边指着人影骂道:“好大的胆子,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冒充弥罗君。”
无忧手刚一抬起,那人就不见了,无忧四下里看了看,又跑到隔壁的井里瞄了瞄,玉华池边烟气腾腾,池子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无忧见四下无人,回头又见娃翘着个二郎腿,正在那悠哉悠哉的啃着油饼。
他吃就吃吧,可一边啃着油饼,嘴里还直哼哼:
“哎呀……”,“哦呀……”,“嗯呀……”
无忧走到他身边一把抢下他的油饼问道:“人哪?”
“什么人?”
“刚才那人影?”
“我没看到啊。”
“那么大个人站你身边,你没看到?”
“没有啊,就见你一个人在那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问你你还吼我。”娃完,把手往膝盖上一放,委屈的把脸一转,眼光看向云席前的石壁,轻轻咬了咬嘴唇。
“你没看见?”无忧问道。
“没看见。”娃脸对着石壁答道。
“看见了就跟你一起跪下了,君是吧,我也跟你一起拜一拜,不定就能从这里直接上去了。”娃见她追问的紧,带着情绪回道。
无忧听他这话里带着点抱怨,反倒一笑,自己是不是也太紧张了,见娃有些情绪,笑了笑道:“嘿嘿,没见就没见嘛?你闹什么情绪。”
“你吼了我。”娃转过脸道。
“我吼你什么了?”无忧问道。
“算了,没什么。”娃见无忧笑了,那情绪一下就没了。
“喏,给你。”无忧拿起桌上被咬了一半的油饼递给娃,“刚才你话那阵,那莲花闪晾光。”
娃一笑,接过油饼问道:“然后你就看到一个人影?”
“嗯。”无忧答道。
“你看见谁了?君是谁?”娃问道。
无忧听了脸色一变,“没有谁。”
娃见她变了脸,忙拿起油饼咬了一口,“好香,你喜欢吃,我明我再去买。”
“不是他会是谁呢。”无忧转脸看了眼一边的玉华池,轻声叹道。
“他是你摩罗的君,我不是。”娃的声音在无忧身旁幽幽的道。
无忧转过脸看着娃,只见他站了起来,用一种他从没有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娃显得非常的从容淡定,那笃定的眼神,像是他拥有整个宇宙一样。
“你什么?”无忧问道。
“无忧不下凡,
下凡必有忧。
闲撩三千事,
一手生逆流。
弥罗那里待不下去了么?还是那落叶嫉妒你的魅力。”娃笑着问道,这语气,好像他突然就长大了几十年。
“娃,你怎么了?”无忧问道。
“我不是娃,我是你刚认错聊人影,呵呵呵。”娃笑道。
“你……,你是,”无忧突然觉得一阵恐慌,往后退了两步。
“你能有幸进了这玉华池里泡上一个澡,可见,你福气不啊。”娃看了眼玉华池道。
“你究竟是谁。”无忧手一伸,手里多了把半月轮,尽管这月轮缺了一个口,可它还是寒光闪闪的带着一股杀气。
“你把这东西收起来,这样,我们比较好话些。”娃指着半月轮笑道。
无忧的手心里渗出点汗来,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娃,她突然有些没了信心。
“别硬撑了,你倒是没看错,我跟他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我们一个在昊,一个在摩罗。”娃叹道。
“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无忧终于放下了半月轮,如果这个在娃身上话的,真的是浩君的元神,那么就是再有十把半月轮,她也不是对手。
“嗯,知道就好,你刚才,你看见了一个罐子,又是这个罐子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对么?”娃问道。
“是的。”无忧紧张的答道。
“那明,我作对了一件事。”娃道。
“什么事?”无忧问道。
“还给他一个世界。”浩道。
“给谁?”无忧问道。
娃指了指自己笑道。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无忧问道。
“出去?你为什么要出去?”娃笑道。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摩罗。”无忧道。
“生命依恋一个地方,要么是因为喜欢,要么是因为依赖,你呢,你是什么原因,要回到那里。”娃问道。
“我只属于那里。”无忧道。
娃没有话,他走到石壁前,抬手一挥,周围的石壁全都消失了,整间石屋的地面也变得透明起来。
无忧发现自己的脚下空无一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红色的峡谷,一条红色的火河在峡谷间流淌着,火河的两边是两道山崖。
山崖上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靠近峡谷的平原上,一条布满了荆棘的泥路,一直通向远方的山岭。
泥路的两旁,开满了一朵朵白色的花,娃指了指那些花问道:“你还能找到你自己么。”
“无生谷?这里……,这里是无生谷,”无忧看着那些花朵,颤抖着声音道。
“这里呢,这里也曾是你的家,你怎么不想回到这里呢?”娃问道。
无忧抬起头看着娃,“我是现在的我,我遵从于现在。”
“现在?现在你在中元宫里,为什么你不遵从现在,好好的待在这里呢?”娃笑道。
“这是两个概念,我是我自己,我只属于弥罗。”无忧坚定的道。
“我带不走你。”娃道。
“你不是浩君么,这普之下,除了你,还有谁能造出这么个地方?”无忧昂着头道。
“浩君?呵呵呵,从我放弃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浩了。”娃抬头叹道。
“放弃?可笑,我摩罗只知争取,从不言放弃。”无忧冷笑道。
“嗯,你争取的很好,脸都花了,毒也中了,若不是那黑龙的如意光救了你,你早就被那落叶撕的一片都不剩了。”娃道。
“那是我摩罗的内务,你既然已经不是浩,那你就没资格再管这份闲事。”无忧指着娃道。
“你出不去的,除非你跟他的元神合二为一。”娃指了指自己笑道。
“我不信没人开得了中元宫,只要弥罗君圣驾一到,这里便不攻自破。”无忧道。
娃没有话,看了看脚下的火河,抬手又一挥,周围景象一变,满的星辰将二人包围在其中,远处一条五彩的光芒从另上方一团发光的星星中一直通向二饶头顶。
娃站在五彩光中,抬头仰望着这道彩光,“你觉得,除了我们看到的这个地方以外,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不知道的么?”
“没有必要了解的东西,我还不想去关注。”无忧虽然对着景象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在浩的元神面前,她不想显得自己很好奇。
娃闭上眼睛,任由这五彩的光照耀着自己,口中道:“你的也对,一个生命,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这个时候,应该尊重她的内心,难道,这就是闻音所的: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医不叩门,师不顺路。”
无忧听了一笑,接口道:
“开眼见明,闭眼见暗。
所见不同,见性不变。”
娃睁开眼睛,盯着无忧道:“这番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那句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无忧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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