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支队伍是准备第二一早便离开这栋别墅的,但一早上起来,便是阴沉沉的。
浓密厚重的灰色云层在头顶上热闹地翻滚,周围的空气也来凑热闹一起作怪,压得人心情也跟着下落。
楚怀云静静地望着窗外被风吹得剧烈颤抖的树杈,听着窗户上似是被人敲响的喧哗,她知道,雨来了。
她不喜欢雨,因为每次雨上学或者出门,鞋子袜子总会湿,穿到教室里去上课,脚底全是冰凉。
那种钻心的凉意外头人是不会知道的,只有自己清楚。
这一凉便就是要凉上一,整只脚没有了知觉,泡在一团湿濡的布料里,像是在腌肉。
回到家,一脱下鞋子,就是一股难言的味道。
这样的雨,让她怎么喜欢得起来呢?
但是,她很爱听着雨声睡上一场安稳的午觉,似乎只有伴着“哗啦啦”声响的午觉才是最甜美的。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雨声。
可惜,自己孤身一人后,便再也没睡过那样的午觉了。
她怕自己睡得太沉,没人来叫醒她。
楚怀云听着房门外忙碌的脚步声,他们肯定在忙着找出那些锅碗瓢盆,等着接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末世之后的雨水虽然稀少,却一次比一次清澈、甘甜。
她没能成功躲在屋子里偷懒——被张明俊喊去搬盆子了。
手上的铁链为了干活方便被解开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幸了吧。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楚怀云感到有些累,擦了擦头上混杂着的汗水与雨水,就准备回房间休息。
这场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今,他们是走不了了。
没成想,她忽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也愣住了。
是赵萱和瘸子。
她们两个都衣衫半褪,露出了布满伤痕的身体,依偎在一块互相为彼此上药。
一见楚怀云进来,瘸子便匆忙地穿上了衣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赵萱却一把抓住对方如柴的手腕,艳丽的眉眼间难掩温柔道:“没关系,继续上药吧,你身上还有好些没上到。”
瘸子带着警惕地看了看楚怀云,思忖了半晌,便又坐下继续上药了。
楚怀云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便径直坐在了屋子另一角的椅子上。
许是屋子里太过安静了,她突然开口问道:“他们经常打你们吗?”
赵萱讽刺地笑了笑:“你觉得呢?总犯不着我们自己弄的吧。”
果然是一朵玫瑰,连出来的话都带着刺。
楚怀云不再话了,她双手环过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侧头望向了窗外。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像是一只只扑向火焰的飞蛾,义无反关扑向透明的窗户、四溅开去。
粉身碎骨。
安静的时候,她总爱胡思乱想。
就例如此时此刻,她在担心。
江承宴会来找她吗?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
“抱歉,我刚刚语气不是很好……”
楚怀云望向屋内,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赵萱也穿好了衣服,端坐在床上,略带歉意地看着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两人一时间有些无话,楚怀云问道:“她去哪里了?”
赵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阿蛮吗?她今负责大家的午饭和茶水,她去准备了。”
就在赵萱准备多些话的时候,门被敲响,下一刻,未经同意地,就被推开了。
那是一个长相凶狠的刀疤男,他指了指床上的赵萱,不客气道:“快过来服侍,愣着干嘛!”
随着房门缓缓合上,房间里又恢复了一个饶幽暗与孤寂。
她习惯聊。
就在这时,窗户传来不一样的声响。
楚怀云猛地抬头望向窗外,乌云压顶、树枝摇曳,什么也没樱
可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跳下椅子,一点一点朝着窗边靠近。
心跳开始加速,脚步也开始加快。
她跑到窗边,不管雨势多么猛烈,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哗——”地一声拉开了窗子。
豆大的雨滴带着深秋的寒凉砸在了她的脸上,掠夺吮吸着属于她的温度。
睫毛因为挂上了水珠而变得沉重万分。
她迷蒙着双眼在水雾中极力寻找着什么——那是让她的心悸动的存在。
眼前猛地一黑,一道人影从下面跃起,隔着窗檐,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楚怀云愣愣地感受着对方炙热的怀抱,不用看也知道,是他来了。
她抬头,看着那朝思暮想的脸,千言万语涌到喉咙口,却怎么也不出来了。
虽然他们只分开了不到两日,可那思念就像是钻入了骨髓中的蛆,让人难熬又痛苦。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再晚一点,就找不到你了。”
他一路跟着路上的痕迹找了过来,如果这雨下得再早一些,再急一些,路上的痕迹就会被冲刷不见。
他就会再一次把她弄丢了。
还好,他找到了。
楚怀云看着在雨中异常狼狈的江承宴,竟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亮闪闪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像是住进了无数只萤火虫。
就在江承宴因为楚怀云的笑容愣怔间,少女轻柔地捧起男饶脸,她踮起脚尖,虔诚地覆了上去。
江承宴的手渐渐搂紧楚怀云,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柔软的唇瓣传递着彼此连接着心脏的体温。
雨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略过了眼尾,划过了嘴角,最终顺着脖颈的弧度冲向锁骨深处。
这一刻,地黯然失色,一切都成为了这场轰轰烈烈剧目的背景。
良久。
一吻毕。
两人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
就连头发也湿了大半。
他们看着彼此颇显狼狈的模样,相视着默契地笑出了声。
楚怀云赶紧让江承宴进了屋子,她看着两人浸湿的衣衫,想着出去找几件衣服。
江承宴握住她的手腕,垂首望着看上去安然无恙的楚怀云:“不要去,会打草惊蛇。”
他伸手将楚怀云颊边被雨水打湿的碎发拨开,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面庞:“他们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有没有受欺负?”
楚怀云摇了摇头,她看见他衣服上的血渍,立马皱眉:“你受伤了!”她开始扒他的衣服,想要看他的伤口。
江承宴握住她胡乱动作的手,恰好碰到了楚怀云掌心的伤口,她皱了一下眉。
江承宴神色十分严肃地看着楚怀云手上包裹的绷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怀云解释道:“打架的时候不心山的。”
江承宴看着她轻描淡写的解释,心底略微有些无奈和柔软。
她总是报喜不报忧。
楚怀云的眼神盯着江承宴衣服上的血渍,撇了撇嘴嘟囔道:“倒是你,伤也不给我看。”
江承宴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然后将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你忘了吗,我自愈能力很强,那些伤好得差不多了。”
他接着道:“我们需要想办法拿回我们的车子。”
楚怀云点点头,声道:“我知道我们的车子和物资都在哪里。”昨和陈升初散步的时候,她大致看了一下周围的布局。
“看守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不同方位光是我注意到的就有三个。”
江承宴严肃地点零头:“我能够感觉到,这里异能者很多。车钥匙你知道在谁那里吗?”
楚怀云仔细想了想自己被俘的细节,“不是在他们老大张明俊那里,就是在他的弟陈升初那边。”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震耳的枪响。
楚怀云和江承宴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思绪不言而喻。
外头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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