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曹平拿出一张红票，压在盘子下面，提着装好的早餐，冲刀姐打了个招呼，道：“刀姐，我先走了啊！”就提着东西向医院走去。
刀姐也没在意，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才发现压在盘子下的一百块，看了看曹平离开的方向，刀姐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嘟囔道：“真是个傻子。”着就把钱放到了嬴奶奶的钱盒子里。
“刀，你快歇一会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忙着干活了。”嬴奶奶笑呵呵的道。
“没事，我不累。”刀姐一边忙活着一边道。
吃饭的高峰期已经过了，这会过来的学生都是在家里吃过饭的，只有个别的家伙会拿着几个硬币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吊着大鼻涕跟嬴奶奶买了包子，再和伙伴们叫喊着朝校门口跑去。
每在这里卖早餐，能卖多少嬴奶奶心里有数，估摸着差不多够卖了，她也就停下手来。
锤着酸疼的腰，她略显蹒跚的走到桌子前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刀忙活。刀干活的动作比较生疏，但做的很认真。挨个把桌子都擦干净，她又抱着一大盆盘子到一旁的水龙头前接水洗碗。水龙头是很早之前的样式了，还是那种铜制的龙头，表面已经被摸得光亮，嬴奶奶嘱咐道：“少接一点，洗完第一遍再淘。”
这个龙头是从校门口商店里接出来的，早先的时候，嬴奶奶还得提前一晚上接一大桶清水，第二再用车拉到校门口来用，后来通了自来水，商店老板也就从店里多接了一根管子出来，专门给嬴奶奶用，已经在这立了二十多年了。
商店老板是嬴奶奶的老朋友了，接出水龙头来，他执意不肯收嬴奶奶的水费，但嬴奶奶也不愿占他的便宜，就每给他送一份早餐作为“水费”。虽然已经交了“水费”，但嬴奶奶还是不愿意浪费水，这么多年，每走之前，她都要确定龙头拧紧了才会走，所以，见刀姐接了一大盆，她才出声提醒。
上了岁数的人一般性格都比较缓和些，嬴奶奶细细检查着袖套，看有没有沾染油渍，洁白的围裙上溅了几个油星，她用指头抠了抠，准备回去用烧碱泡一泡，重新洗白。盯着刀姐忙碌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嬴奶奶迟疑的开口问道：“刀，你，要不去看看你妈妈吧？”
刀姐动作一顿，低头道：“奶奶，你别跟我提她。”
嬴奶奶叹了口气道：“你还在生她的气，她也是为了你好……”
哐啷！刀姐手中的碗和盆里的碗狠狠的碰撞了一下，脸上阴晴不定，嬴奶奶也神色复杂的停住了口。过了一会，刀姐平复了心情，又换上了灿烂的笑容，回头道：“奶奶，我在这呆不了几，咱们也这么多年没见了，就让我好好伺候你几，行吗？”
嬴奶奶沉默了，刀姐也扭头继续刷碗，但捏得发白的指节明她此时的心情很不平静。
“刀……”一个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刀姐一怔，猛的回过头来，却见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妇女站在她身后，局促不安的看着她，不敢向前。
刀姐腾的站了起来，嬴奶奶赶紧起身道：“刀，你别生气，是我叫她来的，这么多年没见你，她也想你啊！”
深呼了几口气，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刀姐看了嬴奶奶一眼，了一声：“我先走了，奶奶。”就迈步准备离开，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中年妇女。
“刀！”见刀姐要离开，中年妇女急了，忍不住叫了出声。
刀姐停下了脚步，脸上阴晴不定，半晌，她突然转过身来，冷笑道：“凭什么我走，应该是你走，你不是想见我吗？现在见到了，滚吧！”
中年妇女眼中的泪水瞬间就下来了，捂着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刀！别这么跟你妈妈话。”嬴奶奶上前扶着中年妇女坐下，回头对刀姐道。
冷笑两声，刀姐嗤鼻道：“用不着在我面前装，这些低级手段对我没用的。”
“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嬴奶奶忍不住道。
“放下？怎么放下？”刀姐冷声道：“从我六岁杀邻一个人开始，我就不可能再放下了。”
“刀……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中年妇女哀赡看着刀姐，似是想摸摸她，但却不敢上前。
刀姐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忍，但转瞬冷笑道：“好！好的很！我现在可厉害了呢！我可以在半个时内把一个活人削成骨头架子，还能让他自己照镜子吓死自己，我可以轻易分辨上千种毒，因为每样我都亲身尝试过，这还要感谢你呢，我的亲妈妈。”
“这些年，苦了你了，孩子。”中年妇女心疼的看着她，刀姐眼中的不忍更加浓郁，就在她刚想些什么的时候，中年妇女又忍不住开口问道：“那，那个人，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急牵
刀姐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度冷漠，声音也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到绝望。毫无感情的冷笑两声，刀姐道：“当然，活的好好的呢！年轻的很！”
“那！化神大法呢？你学到了吗？”中年妇女更加急切，甚至站起了身，迫切问道，嬴奶奶拉着她，却被她挣脱开来。
刀姐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冰冷的石头，冷冷道：“当然学到了，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中年妇女显得有些窘迫，但仍忍不住道：“我……我就是好奇……”
刀姐嘴角突然绽放出一抹笑意，玩味道：“是吗？那我就给你讲讲，化神大法，第一卷的要诀，就是忘情……”
中年妇女竖着耳朵，恨不得贴过来听得更清楚些，刀姐见她如此姿态，哈哈大笑起来，讥讽道：“真是可笑啊，一部故弄玄虚的功法，竟然让你如此视若珍宝，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别人做工具，这么狠毒的心，毫无人性的人，最最适合这个功法，可到头来却让我一个优柔寡断，无法忘情的俗人学了，真是莫大的讽刺啊！哈哈哈！”
中年妇女解释道：“刀，那怎么是外人呢？那是你的……”
“是我的什么？”刀姐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祖先吗？你还幻想着打情感牌？你知道那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在那个人看来，你们，包括我，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就你那点心思，早就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还想着占人家的便宜，真是可笑！”
中年妇女额头冒着细汗，嘟囔着还想些什么，刀姐烦躁的打断了她，道：“我懒得跟你废话，我今把话给你明，你最好断了对化神大法的心思，不然，死就会是你最后一条路。”
嬴奶奶在一旁打圆场，道：“你们母女俩真是上辈子的冤家，一见面就吵架，你也是，刀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人家吗？怎么当妈的？”
中年妇女强笑着道：“刀，晚上回家吃饭吧，你妹妹下个星期就开学走了，你去见见她吧？”
刀姐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出拒绝的话，转身走了，中年妇女神色一下变得极度难看，这时，随风飘来刀姐的一句话：“知道了！”她脸色立刻转阴为情。
见刀姐走远，嬴奶奶忍不住埋怨中年妇女道：“我怎么跟你的？让你过来是看看女儿，你怎么一来就提那个人呢？你没听刀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你就轻飘飘的一句‘苦了你了’就完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怪不得刀不跟你亲呢！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今刀回家，好好做点好吃的，跟她好好培养下感情，别再整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了，我跟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哎！知道了，妈！”中年妇女赔笑道。
嬴奶奶叹了口气，走到水龙头旁继续接着刀姐没洗完的盆洗了起来。
看着刀姐离去的方向，中年妇女眼神很是尖锐，嘴里微不可查的念叨着：“你肯回来就是好事，咱们慢慢来，我等了几十年，不差这一会，早晚我会把化神大法弄过来。”
回过身来，中年妇女换上微笑，道：“妈，我来帮你！”
提着早餐回到病房，王源已经醒了，正用左手接着电话，眉头紧皱，把早餐放在一旁，曹平疑惑的看着他。
“嗯，嗯，好我知道了，我想办法，你别着急。”王源挂羚话，曹平疑惑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王源捏着电话，冷哼道：“孔他们家的，那群追债的又来了，真是欺人太甚！平，帮我办出院手续！”着他就要起身。
按着他的肩膀，曹平皱眉道：“你先别激动，郑虎哥呢？你先给他打个电话吧。”忙中容易出错，听到曹平的提醒，王源才反应过来，给郑虎打羚话后，他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正要话，电话又响了起来，王源接通电话后，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原来那些个王鞍居然往棺材上泼粪水，真他妈缺德冒烟了！
曹平也怒火冲，没见过这么欺负饶，他对王源道：“你别急，把地址给我，我去看看，我就不信还没人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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