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流。”他道，“去查查秦霆泽。”
一旁的时流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惊讶，而是恭敬的应承下来。
另一边车上，秦厌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色，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坐在他身旁的秦霆泽，则一直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这些秦厌自然心中有数。
如果真是躲藏这么多年，那么秦霆泽现如今有这么好的车辆和司机。
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存在，要刚刚在江雨楼中的，当着傅时予的面他还记得装模作样。
那么现在离开傅时予，只剩下他们之后，秦霆泽就是连装都懒得继续装下去。
他要开始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和目的了，秦厌自然清楚。
但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因为她更想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如何了。
秦霆泽住在郊外的一栋型别墅中，虽然占地面积远远比不上秦家，也比不上如今秦厌住着的鼎盛。
但这栋别墅的价格，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接触到的层面。
看着面前整体黑色的别墅，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感觉压在秦厌的心头。
她默不作声，只是跟着秦霆泽向别墅内走去。
听到身后的沉重的大门关闭，秦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如果一开始她还在因为许久不见的父亲而沉浸在亲情中，可现在她就是一片清明。
毕竟她的亲生父亲，对于自己的目的性太过明确了，甚至不加以丝毫隐瞒。
“母亲呢。”
面对秦厌的开门见山，秦霆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接着走到客厅的一处角落里。
他伸手旋转木架上摆放着的一个瓷瓶，随着机关声响起，身侧的白墙打开。
白墙后，正是一处暗道。
秦厌不疑有他，直接跨步钻了进去。
暗道里并不昏暗，墙上挂着感应灯，但凡有人走过，都会检测到。
穿过悠长的暗道，秦厌缓步走下台阶，这下她切身的感受到自己的确是向着地下深处走去。
台阶的尽头是个地牢，铁质的栅栏将秦厌隔绝在外。
透过栅栏，她看到里面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
她正抬头看着那唯一能够透光的窗，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平静淡然的气质。
虽然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铁链，但身上的白裙却很是洁净。
就算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她仍是保持着干净整洁的模样。
可以看的出来，至少秦霆泽还依旧顾念夫妻之情，没有过分苛责唐语。
许是听到声响，唐语并没有回头，她仍然保持着仰望窗口的动作。
“秦霆泽，我过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你。”
语气平淡，令人听不出一丝波澜。
“并非是我想要见你。”
相比于之前的态度，秦霆泽此时显得格外冷漠。
“你不妨转过头来看看，此时站在你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闻言，唐语浑身一颤。
单从她的背影中，秦厌很明显能够看到她颤抖的身躯。
母亲在害怕，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良久，就当秦厌以为等不到对方回头时，唐语却缓缓将头转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迟迟没敢睁开。
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铁链，连指尖都泛起了白。
长睫轻颤，睁开双眼。
原本满目清明的眸子，如今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失了本来的灵动。
唐语不敢相信，眼前不远处隔着铁栏杆站着的少女，是她的亲生女儿。
像，她的确像极了秦霆泽。
可是，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女儿分明该是那样的鲜活快乐。
现如今，却看上去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在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唐语甚至不敢想象秦厌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厌……厌？”
迟疑着开口，自己却先红了眼眶。
唐语想要伸手，但被手腕上锁着的铁链限制了行动。
她现在的活动区域只剩下这一方狭的地牢中，不仅失去自由，还保护不了女儿。
想到这里，唐语的脸色变了变。
她咬着牙别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秦厌。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滚出去。”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可她太过真，竟然认为这样做就可以确保秦厌无忧无恙。
“母亲。”
秦厌冷静的开口，丝毫不在意身后目光灼灼的秦霆泽。
“我去见过舅舅和渡厄，他们都很想你。”
着，秦厌停顿片刻。
“我也很想你。”
一瞬间，眼泪从唐语的眼眶中滑落。
低下头，长发垂在脸侧，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就这样，她低声啜泣起来。
“秦霆泽，放过厌厌，求求你，她可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但她的恳求并没有得到秦霆泽丝毫的怜悯，只见对方冷哼一声。
接着，秦厌面前的铁门就被打开。
当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后背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向前踉跄几步站稳，秦厌一转身就看到地牢外的亲生父亲，满脸阴谋得逞的笑意。
再也没有合照上那般，温和谦逊的笑容。
“厌厌，你别怪爸爸，云霄了，这世间唯有你的血液可以让服用回的人，获得真正的永生。”
来去，还是为了回，还是为了永生。
轻轻勾起唇角，秦厌喉咙中发出嘲讽。
“果然如此，真正疯魔的并不是母亲，而是你。”
就算自己的阴谋被看穿，秦霆泽也毫不避讳。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将秦厌囚禁起来，届时等他准备好接受对方的血液，到时再补偿也来得及。
如果秦厌不幸在换血中丧生也没关系，反正他们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也本不亲近。
所以他再和唐语生一个女儿……不，就算生两个，三个也都可以。
“父亲，直系亲属不能输血，这种知识想必不需要我来提醒您。”
“没关系。”
秦霆泽听完毫不在意，他此刻早已彻底疯魔，满目都是已经成功的画面。
“云霄过，你的血液极为特殊，加之我体内有回的特效。”
“所以普通的医学知识，并不能够局限于我们，我们早已是超脱世俗的神。”
秦厌步步后退，当退至唐语身边时，她才缓缓坐下。
她没有再有任何回答，因为她知道，秦霆泽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任何劝阻。
就算再多，也是徒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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