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整个尖沙咀？胃口倒是不！也不怕撑死！洪兴、东星那些人是吃素的？让他们去狗咬狗！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
他吐出一口烟圈，手指在油麻地的地图上划过几道街。
“我们的目标，是倪家在油麻地剩下的这几条街！油水足，离我们近！尖沙咀让他们打生打死去吧！告诉兄弟们，十一点后动手！”
另一边，尖沙咀警局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有督察及以上的警官全部到齐，坐满了会议室。高级警司李文彬站在主位，面色严肃。
“上级指示已经明确！”
李文彬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今晚油尖旺地区必然出现大规模社团争抢地盘事件！
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们的任务，是控制规模，减少对社会秩序的冲击！”
他目光扫过众人。
“十一点之前，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大规模的打斗！各巡逻单位给我盯死！十一点之后…允许他们争！但是！”
他加重语气。
“有三条红线。第一，不准动枪！发现动枪，当场击毙！第二，不准放火！第三，不准故意损坏公共财物和商铺！谁越线，就抓谁！明白吗！”
“李Sir！”
黄Sir猛地站起来。
“这等于变相纵容他们！为什么不能提前把那些带头的混混头目都抓起来？抓几个龙头、堂主，下面的人自然就散了！”
坐在他旁边的陆启昌立刻反驳。
“黄Sir，你想得太简单了！抓？抓得完吗？全港岛几十万古惑仔！抓了几个带头的，剩下那些没人管的马仔只会更乱！到时候几十万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砍乱杀，整个港岛都乱了套！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黄Sir还想什么，最终颓然坐下，捏紧了拳头。
“我明白了。”
他明白陆启昌得对，这种时刻，警方的力量显得如此无力，只能选择将破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警方的决定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通过各个渠道传递到了港岛大大数十家社团的龙头和各地扛把子耳郑
一时间，整个地下世界都知道了今晚的“游戏规则”。
屯门别墅，沈涛也接到了阿哗转述的警方“红线”。
“十一点前不准打，十一点后可以打，但不能动枪，不能放火，不能砸东西？”
沈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呵，这世道…真是够乱的。条子都开始跟社团讲规矩了？行，那就按他们的规矩玩！”
晚上十点整。屯门别墅外，黑压压的人群已经集结完毕。
沈涛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八百多名手持砍刀、钢管，眼神凶狠的弟。经过这段时间的扩张，他手下可用的人手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人比！
这八百人，是他挑选出来争夺旺角的精锐！
“出发！目标，旺角！”
沈涛大手一挥。
“是！涛哥！”
声浪震。
车队如同黑色的长龙，浩浩荡荡驶向旺角。
车上，负责情报的陈辉快速汇报。
“涛哥，最新情况。东星的笑面虎和耀阳带了差不多一千两百人，已经到旺角了，主力集中在花园街和弥敦道附近。洪泰的大头带了四百多人，在女人街那边晃荡。寅虎那边，他手下八百多人基本都集中在弥敦道那家‘皇朝’酒吧，那是他的老窝。”
沈涛点点头，问道。
“条子呢？”
“每条主要街道都停了警车，有持枪的警察巡逻。看起来都很‘听话’，没人敢在十一点前乱动。”
陈辉连忙回答。
“好。”
沈涛眼中寒光一闪。
“按原计划！兵分三路！陈辉，你带人去波鞋街！”
“明白！”
陈辉应道。
“阿生，女人街交给你！”
“收到！”
阿生声音沉稳。
“其他人，跟我去花园街！”
沈涛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霓虹闪烁的旺角街道。
花园街。
这里以售卖各种花卉、金鱼、宠物为主，但更深层的是港岛最大的水货、私货集散地，暗流汹涌。
此刻，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街道两头，都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壁垒分明。
沈涛带着大胆和三百多名弟，从街口压入。
而在街道的另一端，东星的人马也涌来，为首一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假笑，正是沈涛的老冤家-—笑面虎！
他身后跟着耀阳和黑压压一片东星仔，人数看起来比沈涛这边还要多出不少。
两股人马在街道中央对峙，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空气中仿佛能擦出火花。
“哟！这不是沈老大吗？”
笑面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阴阳怪气。
“这么巧？也来花园街散步？”
沈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笑面虎，少在这跟我装蒜。花园街，我沈涛看上了。带着你的人，现在滚蛋，大家省点力气。”
“你看上了？”
笑面虎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嗤笑一声。
“沈涛，你以为你是谁？你看上就是你的？这条街，我们东星今晚要定了！识相的，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身后的东星仔们立刻鼓噪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威胁的吼剑
沈涛身后的兄弟们也毫不示弱，刀锋前指，怒目而视，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两辆警车呼啸着冲到对峙的双方中间停下。
几名持枪警察迅速下车，为首的警官面色严厉地扫视着两边黑压压的人群。
“十一点之前不准闹事！都忘了规矩吗！想进去喝茶是不是！”
沈涛看着警察，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平和的笑容。
“阿Sir，误会误会！我们没闹事，就是碰巧遇到东星的老朋友，聊聊，交流交流感情。”
他看向笑面虎，笑容意味深长。
“是吧，虎哥？”
笑面虎也立刻挤出假笑。
“是啊是啊，阿Sir，我们老朋友叙叙旧而已，没事没事！”
警官狐疑地看了看双方，警告道。
“聊可以！都给我安分点！十一点前，谁动手我抓谁！散了散了！”
在警察的注视下，沈涛和笑面虎互相假笑着点点头，各自带着手下后退，拉开了距离。
回到停在街角的车上，沈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如刀。
“涛哥，笑面虎那王鞍摆明了要跟我们死磕！”
一个心腹弟愤愤不平。
“擒贼先擒王。”
沈涛的声音不带温度。
“跟这群东星仔在街上硬拼，就算打赢了也损失太大，而且耗时间。寅虎那边还在虎视眈眈，其他街也不能拖。”
他目光转向身旁如同标枪般挺立的大胆。
“阿杰，挑二十个身手最好、最信得过的兄弟。要那种真正见过血，能打硬仗的！最好是跟你一样，有部队背景的！”
大胆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沈涛的意图。
“明白！涛哥！十分钟内挑齐！”
沈涛点点头，眼神锐利地望向笑面虎人马退去的方向。
“笑面虎…今晚，我就让你笑不出来！”
与此同时，女人街这边，气氛同样紧张。
阿生带着三百兄弟刚进入街口，就看到前面黑压压一片人马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剃着板寸、身材壮硕的汉子，正是洪泰的大头！
他扛着一把厚背砍刀，斜眼看着阿生，语气嚣张。
“喂！阿生！这条女人街，我们洪泰看上了！识相的，带着你的人滚蛋！”
阿生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洪泰？没听过。这条街，姓沈。要么滚，要么躺下。”
“操！给你脸了是吧？”
大头勃然大怒，手中砍刀往前一指。
“兄弟们！给我砍死这群扑街！”
“杀！”
洪泰四百多号人挥舞着武器，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阿生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废话，手臂猛地一挥。
“干！”
他身后三百名精锐弟如同出闸猛虎，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股洪流瞬间撞在一起！砍刀碰撞的铿锵声、怒骂声、惨叫声瞬间响彻整条街道！
阿生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的砍刀快如闪电，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蓬血雨！
他身边的兄弟们也异常悍勇，配合默契，三人一组，背靠背向前推进，砍刀挥舞得密不透风！
洪泰的人虽然多，但面对这支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队伍，竟然被冲得阵型大乱！
与此同时，波鞋街的陈辉带着三百人赶到，却发现街道异常“干净”，除了几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热闹的混混，竟然没有其他社团的人马！
陈辉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马上掏出大哥大拨给沈涛。
“涛哥！波鞋街没人！大头在女人街跟阿生干起来了！”
车里的沈涛接到电话，毫不犹豫。
“阿辉！立刻带所有人去女人街支援阿生！解决掉大头后，马上向我靠拢！”
“明白！涛哥！”
陈辉收起电话，对着手下大吼。
“掉头！去女人街！干洪泰！”
三百人立刻调转方向，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女人街汹涌而去！
此时，在弥敦道。
“皇朝”酒吧。
酒吧内灯火通明，但气氛压抑。寅虎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
他面前站着几个心腹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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