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视众生,八万四千眼。
立德饭店。
三笠宫亲王的房间里,吉田雅刀正在服侍他穿礼服,准备出发前往黄帝陵。
山本丈雄领着袁伯龙匆匆进来,袁伯龙鞠躬致礼道:
“殿下,城内的抵抗仍在继续,很不安全。枪声响了一早上,我怕民众们已经知晓我们的目的。秦地自古民风彪悍,绝不会集体坐视不理,对殿下您会构成威胁。
既然新计划已经开始,就要清除掉抵抗力量,震慑城内民众,请殿下再等待一会儿,我已经派人去协助近藤新兵卫了。”
三笠宫亲王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五点五十三分,快到六点了,便有些焦急的道:
“请告诉近藤新兵卫,六点一刻,我这里必须出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耽误下去,周边的中国人会反应过来赶来支援的。我不能被中国人抓住,哪怕是尸体都不行,那将是帝国最大的耻辱和国际丑闻。”
“是,殿下,我这里再派人过去协助他们尽快消灭反抗力量。”
三笠宫亲王对山本丈雄和吉田雅刀道:
“这里有德国人保护我,安全没有问题。你们两位跟着去一趟,请将我的话转告近藤新兵卫,六点一刻是最后期限。”
“嗨,殿下。我们会尽快赶回来保护您的。”
……
城内城外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老百姓全都缩在家里祈求黄帝老祖宗保佑平安,谁也不敢出门看看去。
当年军阀混战时,满大街都是杀红了眼的士兵,见人就开枪,死人无数,血染县城,那段经历让老百姓至今想起还噤若寒蝉。
但还是有不少高层家族和人士派人偷偷的出去打探,陆续知道了真相,是日本人打进来了。保安团和县党部正与鬼子打仗,虽然不知道日本人来了多少,可是连发武器的射击声明日本鬼子是有备而来。
情况不明,大家都选择等待枪声停止,视情况而定。
王家大院。
最先判断出是日本人袭击的是王大善人。
一大早他派去接待袁伯龙的人就急三火四的跑回来报告,袁伯龙领着一大帮外国记者去了立德饭店,进去的人不许出来,他看见很多人配备了精锐的武装从饭店里出来,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
正这时枪声响了起来,他立刻派人去响枪的地方查看,结果人回来后告诉他,是鬼子在攻打县党部,他听见鬼子日语了。
王大善人立刻脸阴了下来,连忙给团部打电话找他儿子王回城,可电话打不通。他又给几个商会的高层打电话,还是不通,
撂下电话他让所有的家丁配备武器,守住大院,然后急匆匆找到王舒婧。
“袁逸舒哪去了?”
“昨晚他没有回来。”
“闺女,你告诉爹,他到底是什么人?”
听着外面的枪声,王舒婧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她知道她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一定跟外面的枪声有关,可她还是摇摇头:
“爹,我曾问过他,他没有,只是告诉我时机一到他会一五一十给我听。”
“唉,闺女,你好糊涂啊。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还没弄清楚他是什么人。
我猜他八成以上是日本人。现在外面的枪声就是日本人干的,他们肯定是奔着老祖宗陵墓来的,日本人是要挖坟掘墓,毁我中华的根基啊。”
王舒婧的眼睛陡然睁大,不可置信的道:
“爹,不会吧。”
“哼,你懂什么,过去古人打仗,正面战场打不过,就偷偷去挖对手的祖坟,令对手一败涂地,这招灵得很。现在日本急于占领咱中国,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袁逸舒就是他们提前埋下的谍子。”
“爹,怎么可能?”
“你告诉爹,他最后是怎么和你的?”
“他昨日今上午办完一件事后就带我们走。”
“他那是要撤退了,临走带上你们。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王舒婧忽然哭了,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震惊,她感到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王大善人却对她道:
“你毕竟嫁了人,你若从夫跟他走我不拦着,中日之战谁胜谁负谁也不知道,不定他会保护你,让你过完女饶一生。
你是泼出去的水,爹收不回来了。但我的两个外孙子你不能带走,我不想他们长大后变成数典忘祖的异类,我王家不能对不起祖宗。”
“爹,你不要再了。”
王舒婧早已泪流满面,呜咽着不出来话。
“何去何从,闺女,你好好想想吧,袁逸舒那子绝不是善类。”
随后王大善人让家丁做好打仗的准备,可惜以往家里那些跑马帮的打仗好手都不在,这些家丁拿着步枪也派不上用场,哪里是鬼子的对手。他派人去打探团部那边的情况,他担心的是他儿子王回城。
杨家。
杨家霖手捻佛珠站在院子里,忧虑的听着城里城外的枪声。
“爹,为什么打枪?”
杨文娟从自己的闺房跑出来问道。
“有不测风云,祖宗陵地遭人觊觎了。”
“是什么人这么无法无?”
“还能是什么人,你以为是那些土匪吗?现在除了日本人还有谁?”
“啥?是日本人打过来了?那我二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吃的是国家军粮,当然干军人该干的事。你听,你二哥团部那里正在打枪。”
杨文娟瞬间急哭了:
“我听日本鬼子可厉害了,我二哥打得过吗?”
杨家霖叹息一声道:
“打不过又怎样,军人就是马革裹尸还的命,当初我不让他去军校他就自己偷着去,路是自己选的,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吃了军粮就要有这种觉悟和准备,他若不反抗或投降,就不是我杨家后人。”
杨文娟悄悄的往大门口溜去,杨家霖连忙追过去扯住她胳膊:
“你又要干什么去?”
“爹,我要去看看二哥,我要去帮他。”
杨家霖很难得的对女儿吹胡子瞪眼了:
“胡闹,你就让我省省心吧,你去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帮倒忙,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他对儿媳妇吩咐道:
“你看住她和虎头,不许她俩出门。”
……
卢仁山在家里穿上衣服就开始打电话,电话线都被割断了,自然打不通。他要去县政府大院,可家人都死命抱住他不让他走,外面枪声这么乱,子弹又不认识他是县长。
卢仁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可惜人一直没有回来。
一个早晨,被流弹击伤打死的人有很多,南关街上已经血气冲了。
寇家。
杨梦珊紧紧抱着豹头,心里却慌乱的很。
早上寇泽斌离家出门的时候她就开始心绪不宁,直到城里城外传来枪声,她在那一刹那,眼泪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豹头被枪声吵醒,呆头呆脑的问她:
“娘,外边好像打枪,我听过靶场里的枪声。是杨伯他们保安团在打靶吗?”
杨梦珊一把抱过豹头,戚然道:
“娃,别话,娘心里慌,陪娘静静的待一会。”
“额,爹呢?”
“一早就上山了。”
娘俩偎依在一起,听着外面爆豆般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心里都在想家里的顶梁柱寇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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