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中微微皱眉，“姨娘，不许胡。”
陈如儿微微点头，乖巧地道：“好，姨娘不，你自己。”
毛乐言瞧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笑，“夫人，你此言差矣，我跟王爷不过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像你的那样什么在乎不在乎的。”
陈如儿眉目似乎一松，凝视毛乐言问道：“你不喜欢他么？”
此话问得如此直接，倒让毛乐言不知道如何接口，谁古代人闷骚，开放得不得了，情情爱爱的东西，连她都不敢轻易涉猎，人家倒挂在口边了。
“喜欢和不喜欢，只是几个字，有这么难回答么？”陈如儿柔柔地道，凝视毛乐言良久，又道：“我一直希望他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虽然你不是很合我意，但是若他喜欢，我也很高兴。”
这话完全是一个长辈的话，而且刘泽中神色也没有阻止她下去的意思，仿佛，他已经默认了她的话。
毛乐言只得道：“我与王爷，不是夫人所想的那样。”
陈如儿蹙眉看着她，“他愿意为你死，莫非你半点感动都没有？”
毛乐言看着她，道：“想必肯为夫人死的，大有人在，那夫人是否会感动？是否也会为那个人去死？”以陈如儿的姿色，下大把的男子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陈如儿淡然一笑，“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死，而我这辈子，只愿意为一个人去死。”
“那这个人是否愿意为夫人去死？”毛乐言凝眸问道，她知道陈如儿的人，大概是刘泽郑
毛乐言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瞧了刘泽中一眼，心中不由得一惊，刘泽中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闻到空气中的熏香，忽然明白了过来，陈如儿在熏香了下了迷药。她快速运转法力抵抗这种迷药，竟发现自己的神智也有些散涣起来。幸好，被侵蚀不深，只消一会便把药力排出体外。
陈如儿似乎也发现了，她笑意加深，道：“我不需要他为我死，我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你是个傻女人。”毛乐言言不由衷地道，她或许在感情上是傻女人，但是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你似乎有些精神不集中，是不是不适？”陈如儿看似担忧地问道。
毛乐言心底暗暗咒骂了一句，自己下了迷药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她笑道：“没有，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陈如儿端过桌面的杯子，那杯子之前刘泽中喝过，她并不避讳毛乐言，端起来就喝。
毛乐言道：“在某一个不知名的国家里，那个国家的君主明宪宗宠爱一个比他年长十九岁的贵妃，这位贵妃我们姑且称她为万贵妃。这位万贵妃原先是宫女，在她二十一岁那年，被明宪宗的母亲孙太后派去照顾年仅两岁的明宪宗，结果，明宪宗长大之后，便把这位宫女纳为贵妃，并且专宠许久，万贵妃死后，明宪宗追她为皇贵妃，一众青春貌美的后妃，在明宪宗心中，都比不上徐娘半老的万贵妃，这大概是爱情使然吧。”
陈如儿甜甜一笑，“他会做皇帝的。”
“你要做万贵妃？”毛乐言眸光一闪，问道。
陈如儿沉缓地摇头，“不，我不做万贵妃，留在他身边就好，我会陪他一辈子。”
毛乐言嘲讽一笑，“他未必会做皇帝的。”
“他会！”陈如儿坚定地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扶他上皇位。”
毛乐言微微叹息，“有时候，不是我们付出多少努力，就一定得到结果，就算你耗费心力，他不是皇帝的命，就不会做皇帝。你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登上皇位，而我也不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登上皇位。”
陈如儿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彷如清晨的雨声，穿透力十分强，她笑了一下，看着毛乐言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罢，她收敛了笑意，摇摇头道：“你，不配做他的女人，若方才我对你还有几分好感，如今只剩下厌恶了。”
毛乐言也笑道：“是么？我从未想过做他的女人，也不屑做他的女人，他在你心中是宝贝，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所想知道的，如今也已经知道，不奉陪了。”罢，起身便想离开。
陈如儿忽然邪魅一笑，从她袖子里跳出一只有美丽颜色的青蛙，迅捷地往毛乐言身上跳去。
毒箭蛙！
毛乐言心中一惊，想起东陵庄刘大方之死，他虽然是被蛇咬死的，但是却是中了毒箭蛙的毒。原来，毒箭蛙是她养的。
毛乐言袖子一挥，那毒箭蛙便被她甩了出去，她冷笑一声，“旁门左道！”身子已然去到门外，等陈如儿看过去，她的身影早就消失了，门口只剩下呼呼的夜风掠过发出的声音。
陈如儿面容怔愣，有些出神地看着毛乐言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她，是谁？”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的，她眸光转回地上的毒箭蛙，毒箭蛙生命力顽强，被毛乐言这么一甩，已经五脏俱裂，连抽搐都没有便死了。
她脚步轻柔地走回刘泽中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脸庞，轻声道：“放心，你喜欢的人，姨娘一定为你夺过来，只是此女配不起你，是不能成为你的皇后的，你玩腻了，姨娘再帮你解决就是。”
她静静地坐在刘泽中身边，有风穿堂而过，把门吹得开开合合的，吹灭了墙上的烛火，偏厅里漆黑一片，丫头进来道：“夫人，奴婢马上去点燃烛火。”
陈如儿轻声道：“不必了，莫要让光线惊扰了王爷的睡眠，你出去吧，不需要伺候了，把门关上。”
“是的！”丫头福福身子便下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泽中缓缓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他惊跳了起来，四处看了一下，问：“她呢？”
陈如儿笑微微地起来，轻声道：“她走了。”
刘泽中转头看着她，猛地冲出去把门打开，门外的月光照进来，把云石地板照得光亮，他有些失神地看着走廊，愣愣地道：“王为何会睡着的？”
陈如儿柔柔地道：“大概是你太累了。”
刘泽中回头审视着她，语气略带严厉，“是你？”
陈如儿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柔声道：“你是这么看姨娘的么？”
刘泽中脸色和缓了一下，道：“姨娘不会，姨娘无论做什么，都是为王着想。姨娘知道王的心意，自然不会让王错失她。”
陈如儿温婉略带坚定地道：“你放心，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一定会成为你的女人。”
刘泽中微微蹙眉，“有什么办法？她的心不在王身上。”
陈如儿邪肆一笑，眸光带着一丝冷凝，“不必担心，姨娘自有办法。”
刘泽中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庞，有些担心地问道：“姨娘会不会不高兴？”
陈如儿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摇头道：“不会，你是姨娘的宝贝，这辈子都不会变，姨娘不能嫁给你，但是一定会为你找世间上最好的女子给你做妻子。姨娘想看到你幸福，快活。”以前，在没有饶时候，他会叫她如儿，但是如今无论什么时候，他口中只挂着姨娘两个字。或许在他心底，已经渐渐地把她定位为姨娘。想到这里，陈如儿的心忽然生出一丝悲苦来。
刘泽中感动地看着她，伸手拥入怀中，“王想过，这辈子只和姨娘在一起。但是她出现了，姨娘，王之前曾经很讨厌她，不知道为何最后竟会爱上了她，你这样的一个女子，甚至连姨娘半分都比不上，本王是不是中了她什么妖法啊？”最后的一句，竟然带着一丝蛊惑，一丝玩味，一丝自嘲。从不知道，真正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受。痛，煎熬，但是想起她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一丝甜蜜。九分的酸涩换一分的甜蜜，从来都是爱情的定律。
陈如儿听了这句话，却浑身一震，连带声音都有些微颤，“妖法？”
刘泽中见她脸色突变，以为她害怕妖法，连忙安慰道：“王也只是，姨娘不必害怕，这个世间并无妖法。”
陈如儿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喃喃道：“是啊，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妖法呢？”
刘泽中拥着她，“好了，走吧，我们回去睡觉。”他已经不想去深究为何他会睡着一事，他心中其实也有底，只是她不是，他便相信就是了。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害过他，他想要的东西，她会千方百计地为他争夺过来，这一次，他相信也不例外。
得不到心，起码也不能让她留在其他男人身边，必要关头，他会毁了她。刘泽中如此恶毒地想着。
从梅妃到陈如儿，毛乐言觉得自己陷入一个难以拆解的局面。梅妃为什么会是僵尸的身份尚未弄清楚，如今又多了个陈如儿，她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刘泽中扶上皇位，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她凭什么这么有把握？想必手中一定有秘密武器吧？梅妃还好对付些，这个陈如儿真要心对待啊。
刚回到昭阳殿，莫离又像鬼魂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她只顾着低头想事情，没留意面前忽然多了个人，愣是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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