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宋绫昭听了之后，莫名觉得生气。
心中郁结。
他忍不住嗤笑：“你们雪山闯下的祸端，别人给你们收拾了烂摊子，你们还赖上人家寻来的这铃铛了。”
阿芜忍不住看向宋绫昭。
她很少见宋绫昭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见此，
阿芜握住了宋绫昭的手，声音同样淡漠清冷：
“前辈与我们这么多有什么意义？或者，前辈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阿芜看向外面的大战，所有人都在设法牵制着虚，只能牵制，
除了牵制没有其他办法了。
虚伤了，伤口会在瞬间恢复；杀不死，也伤不了。
而虚像是逗弄虚海中的那些妖兽一般，逗弄上人和妖。
妄生铃在此刻成了她力量的补给来源，阿芜自然也知道。
妄生铃中那溢出的蓬勃的怨气，或许只有她能处理。
只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苍傲山主转身看着阿芜和宋绫昭。
“我知道姑娘能控制妄生铃，还请姑娘助我们一臂之力，牵制住妄生铃，让束缚虚的铁锁链重新发挥用处。”
这时候的铃铛，还在一圈又一圈的荡出声音。
玉殊抬手挡住妄生铃的声音。
他看向阿芜，道：“姑娘，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法器，你试试能不能驱使它。”
宋绫昭：“不校”
阿芜：“好。”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阿芜看着外面惨烈的战场，慢慢攥紧的拳头，她看着栩析带着一身的伤在杀妖兽。
他们也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她道：“阿昭，你放心，控制妄生铃而已，我已经得心应手，你忘记了它陪了我几十年，不会伤害我的。”
宋绫昭紧紧攥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苍傲山主继续道：“公子放心，我们会设置阵法，会全力帮助姑娘，不会让她受赡。”
宋绫昭试图在阿芜的脸上看出其他的情绪。
可她就这样温柔又默默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栩析被铁锁链击中腹部，强大又恐怖的力量将他甩到了阿芜他们这边。
这一下，耗尽了栩析全部的妖力，他根本无法阻挡。
“阿栩……”是于归紧张的呼唤声。
一片片桃花追随着栩析而来。
几乎出于本能，宋绫昭上前接住了栩析，抬剑卸去了大半的冲击力。
栩析呕出两口鲜血，扶着宋绫昭轻声道谢：“谢了兄弟。”
他挣扎着还想上前，巨大的柳树幻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树叶几乎都要掉光了。
宋绫昭拉住他：“歇歇吧，我去。”
看见外面被妖兽啃食的惨状，有那么一瞬间，宋绫昭好像回到四年前的那个战场。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可这次比四年前的战场更加惨烈，妖兽吃人，吃妖。
而现在的这些人都是有修为的，他们挣扎起来场面更加血腥。
就算是有幸逃脱了，也会惨死在虚的手上。
她身上的那些铁链，在妄生铃的作用下成了她的武器。
虚不单单喜欢杀人，她还喜欢折磨玩弄人。
她的手段极其残忍，死在她手上的，人或者妖，没有人剩下一块好肉。
她以折磨人为乐趣。
她好像现在的目标不是阿芜，好像要将在场的所有人和妖都喂了虚海底下的妖兽，才来找她。
宋绫昭回头看了一眼阿芜，用唇语道。
“等我。”
他们都是下人，看着别人都在拼命，宋绫昭心中触动。
望月蝉将他抓来的时候，他苏醒了一部分记忆，但心中仍旧充满自私的念头。
他才和阿芜相见，阿芜才找回身体。
他们的未来触手可及。
宋绫昭的眼尾泛起银白的光，头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寸寸变得雪白。
刹那间，连气质都变了。
苍傲山主和玉殊有些意外的看着宋绫昭，特别是苍傲山主，
眼中了然，随即恭恭敬敬的朝着宋绫昭行了一礼。
阿芜不明所以，她准备叮嘱宋绫昭注意安全。
可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句：“阿昭……”
宋绫昭的寒芒剑出现了变化，寒铁变成了透明的寒冰。
宋绫昭所过之处，本来被妄生铃压制的妖兽，根本无法抗住寒芒剑的攻势。
他如同一颗新星坠入海面，瞬间惊起惊涛骇浪。
以于归为首的妖停了下来，苍傲雪山的人也慢下了动作。
铁链的声音哗啦啦的响，虚稳稳的坐在折扇上。
她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手指，忍不住舔舐上面的鲜血。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她的声音妖娆又魅惑。
宋绫昭神情冷漠：“我不是他，而且我们刚刚才见过不是吧，我还从你的手中抢了人。”
宋绫昭的声音古井无波，却能刺痛到虚的痛点。
她吹了吹指甲，毫不在意地道。
“没关系，反正你们都要死，死了啊……”虚环顾着四周，继续道：“死了这里就干净了。”
“让鲜血洗一洗，甚好甚好。”
虚把玩着手中的丝线，铁锁链再次哗啦啦响起。
寒芒剑幻化出无数把，立在宋绫昭的身前。
阿芜看着宋绫昭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泛起疼痛。
这时，半空中的于归手中握着桃花化成的剑。
“宋公子，我来助你。”
罢便俯身而下，宋绫昭牵制住铁锁链，于归冲向虚。
“还有我。”
“喂，于归这下有一半是妖庭，这真要这玩意出去了，妖庭就惨了，等等我，功劳可不能都给你一个人了。”
“于归姐姐，她毁了我半条手臂，这仇自然的报。”
“宋公子，我苍傲雪山来也。”
“喂，还有我呢！”
“……”
半空中除了铁链还有无数的红线，妖兽成了最不值得一提的威胁。
阿芜看着一个个不顾一切冲向虚的人和妖。
丝线穿过他们的身体，她看着这些之骄子陨落，
忍不住落下眼泪。
苍傲山主叹了叹气，看着阿芜和玉殊。
“姑娘，玉殊公子，我们开始吧。”
“还请玉殊公子护好姑娘的魂魄。”
玉殊拍了拍手，努了努嘴，道：“放心吧，有我在，她的魂魄想出事都难。”
栩析也守在他们身旁，在打坐恢复。
阿芜双手叠在一起，慢慢向上抬，
神情变得肃穆。
刹那间，空的血月被乌云覆盖。
方圆百里的鬼魂发出呜咽声音。
刹那间，地被怨气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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