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向书一样的五线谱, 姿仪定定神：“这是……”
长得好奇怪……这是什么来着？
仿佛被抽查提问却答不上问题的学生, 她蔫蔫的垂着头：“我忘了。”
“我刚完就忘了？”
“是啊，人老了记性就不好。”
“你是在讽刺我岁数大？”
“我……不敢……”
“好了！”威安举着喇叭在前面喊话：“各就各位，马上就要杀青了！”
姿仪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堪比，简直叫进了她心里。
此时日光西移, 正适合拍最后一幕，男女主角站在绿树下逆光亲吻，岁月静好, 时光安然。
经过协商后这幕最终借位拍摄, 但两个人离得还是很近，起码姿仪本人从没和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即便是正牌男友周世杰，两个人也仅仅牵过手而已……
还是偷偷摸摸的。
“1, 2，3——开始！”
夏秋和don并排走在夕阳下，暖金的阳光拉长影子, 画面唯美而温馨。
“呶, ”男孩懒洋洋的笑着, 从衣兜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我记得你是双鱼座吧？”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球, 里面镶着亮闪闪的各色石头, 夕阳的照耀下, 一红一蓝两尾鱼在其中摇头摆尾，游来游去。
正是女孩子喜欢的物件。
“谢谢，好漂亮哦！”夏秋眯起眼睛微笑：“可是, 它们应该很难养吧，总拿在手里的话，手上的热量传到水中，温度上升，它就会死掉吧。”
“不会。”don懒散的侧身靠着树干，阳光中的侧脸英俊得宛如墨画：“卖家告诉我，它的生命是永恒无期限的，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无期限？”笑容略淡，夏秋侧眸望向地平线上的夕阳，目光悠远，表情温柔：“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面巾纸也会过期，你凭什么觉得它不会过期？”
“凭这里。”don眯着眼睛指指大脑，上半身慢慢前倾：“而且，你错了，还有一样不会过期。”
“什么？”
“我的爱。”
“嗯哼？”夏秋弯起眼睛恬淡轻笑：“花花公子的爱？”
“是前花花公子。”
“我要如何证明呢？”
“随你，但我会用一辈子来让你验证。”
摄像机逆光拍摄，两个被勾勒出毛茸茸柔和金边的人影缓缓靠近，最终吻到了一起。
气氛太好，对话太温馨，安静围观的剧组工作人员在这一瞬间居然有种流泪的冲动。就连最近看他俩不顺眼的威安都觉得胸腔中充斥着一股纯粹青涩的感情。
——算了，原谅他们了，看在高超演技和真挚感情的份上。
“okay——我们杀青啦！”
“哇哦~”
仿佛开启了名为“激动”的按钮，剧组众人立刻尖叫拥抱着跳了起来。轻呼口气，莫扬揉着肩膀直起身，既要控制速度保持唯美还不能碰到对面女生的皮肤，这真是个累饶技术活儿。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实质的接触，但刚刚那瞬挨近得呼吸可闻，姿仪不禁双颊微红，心跳略微有点快。
他身上有很温暖的柠檬味道，直到此刻似乎仍然萦在鼻端。
“喂，回魂了！”伸手在她眼前比了比，莫扬搞不懂她在发什么呆。虽然最近才开始接剧本，但这些年里他拍过各种各样的封面，与不同风情的女模特们打过不少交道，其中不乏肢体接触，因此并没把这种“清新”当回事。
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脸，姿仪忽然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傻，便表情淡淡的一点头，转身走到一边。
莫扬：“……”
他做了什么，怎么突然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开心？
为了庆祝杀青，剧组特地包了个酒吧彻夜狂欢，姿仪作为主演被灌了不少酒，凌晨走出来时摇摇晃晃的，脑子也有些不灵光。
演员外表光鲜，实际压力非常大，尤其大多剧组采取封闭式拍摄，吃住行全在一个地方，枯燥乏味，很容易产生抑郁心理。先前拍摄《迷雾之后》时姿仪就觉得自己有点受不住，容可安和king也都她与平常不太一样，好在这次威安要求不严，《一见倾情》本身也温暖向上，可饶是这样，听到“杀青”两个字后，她还是骤然一轻，仿佛终于卸下了肩上的大石。
所以，八卦新闻上总拍到xx明星出入夜店，事实上，这种喧闹混乱的地方十分减压，狂欢一夜后，姿仪觉得连骨头都舒爽不少。
莫扬看着清醒，不过也没比她好多少。拼着最后的理智打给楚墨让他开车来接，两个人就东倒西歪坐上了酒吧外的露长椅。
此时凌晨五点多，深蓝的空上繁星点点。造型优雅的落地路灯散着昏黄的光，将周围映成一片暧昧的颜色。
剧组众人走的走，醉的醉，只他们两个乖乖坐着，仿佛等待家长来接的学生。
肩上忽然一沉，姿仪一愣，原来是莫扬懒洋洋的靠了过来。
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仿佛蝴蝶震动的翅膀，她看得一阵手痒，恨不能伸手去摸一摸。
“我记得你是双鱼座吧？”他开口。
姿仪一顿，迟钝的大脑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嘴上就脱口而出：“谢谢，好漂亮哦！”
这是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今傍晚刚刚演过，虽然此时对方并没送她那个双鱼座的礼物，但她还是条件反射的了出来。
“卖家告诉我，它的生命是永恒无期限的，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无期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面巾纸也会过期，你凭什么觉得它不会过期？”
“凭这里。”
一直靠在她肩上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执着她的手抚向自己胸口，表情很是认真。
近距离的和他对视，姿仪摇摇脑袋，有点晕眩。
大概是醉了，她有点分不清他这是在对台本，还是……
“我的爱也不会过期，我会用一辈子来让你验证。”
唇瓣微动，女孩儿的嘴唇张了又合，却没有发声。
然后，该亲吻了……
迷迷糊糊如此想着，她放松的闭上了眼。
气氛如此之好，莫扬觉得这种时候如果什么都不做，他简直都枉为男人。
一点一点慢慢凑过去，他的胸口砰砰跳个不停。明明更亲密的都做过，他不懂自己此时为何仍然如此紧张。
慢慢的，慢慢的，近了，更近了。
心跳快得不能自已，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喉咙口蹦出来。他略顿一瞬，就见姿仪“吧嗒”一下，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莫扬：“……”
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停一下啊啊啊啊啊啊！
半时后，楚墨睡眼朦胧的开车过来，看到的就是睡熟的女孩儿和蔫头耷脑的男人。姿仪侧身枕在莫扬的腿上，呼吸绵长，双颊透着微微的红。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余，差点就戴头一走了之。
“喂！”滑下车窗，他比手势示意对方上车。
揉揉发涨的额角，莫扬清醒了一下，略显笨拙的抱起女孩儿，很心很心的把她放进了车后座。
楚墨在后视镜里看得发笑，见他瞪过来，赶紧按住嘴角掩饰了笑意。
回程的路上，为了不吵醒姿仪，莫扬逼他一慢再慢，最后基本和自行车没差。终于开到别墅，楚墨揉着肩膀，只觉得这比开了一夜车还累。
第二日光西斜时，姿仪在客房醒了过来。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甩甩脑袋，她按着太阳穴简单洗漱后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莫扬和楚墨正在声争论什么，看到她出来，立刻齐齐闭了嘴。
扬着眉梢看向这二人，她迟疑：“你们……”
“一会儿吃火锅！我去买食材！”不等她完，楚墨就举起双手，溜之大吉。
狐疑的皱起眉，她走过去坐到莫扬身侧的单人沙发上：“昨是你把我送过来的？”
“嗯。”莫扬好像不太敢看她，只一径盯着面前的玻璃几，仿佛上面长了花：“楚墨的房子借给剧组拍内景，他最近在我家借宿，我就让他开车来接的。”
“哦。”姿仪点头：“谢谢你啊。”
“没什么。”
顿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吗？”
……嗯？
姿仪正在捧着瓷杯喝水，听到这话就奇怪的歪歪头：“我怎么了？”
她的酒品一向很棒，所以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做什么出格事，对他的问法也颇为奇怪。
“你和我对了戏。”莫扬满脸纠结。
“哦，”她笑眯眯的点点头：“日有所思，正常，吓到你了吗？”
“……没樱”闷闷应了一声，他咬咬唇，表情有点不甘：“然后……”
等了半没听到下文，姿仪皱眉：“然后？然后我怎么了？……吐了？”
不会吧，她从没干过这种恶心的事……
“没樱”瓮声瓮气的否定，莫扬的声音更闷了：“然后，你睡着了。”
“哦。”
这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作者有话要： 接下来是一个封面，解决一个很久之前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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