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云可不是洗耳恭听的性子。
况垣一句，她就顶一句。
好好的久别重逢，一下子就变了质。
两人各执一词，针锋相对。
无论况垣如何旁征博引据理力争，都敌不过思路清奇的凌云。
最后，俊秀书生被怼得几乎无话可。
他愁眉锁眼的低着头，涸思干虑终究一无所得。
“凌姑娘，你这是诡辩。”
以这句话作为结尾，况垣不再执着于服凌云。
同时，他也答应了替凌云保守假死的秘密。
吵吵闹闹之后，生疏感被击得粉碎。
少女大大咧咧的问起近况，以旧友的身份关心况垣。
在她的询问下，年轻人略显羞涩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因预备参加今年的秋闱，故而早早到了郡城。
现如今正借住在友人家中，静心备考。
今不过是应邀出门踏青，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早已身死的凌姑娘。
原本，况垣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或许出现了幻觉。
他茫然的看了一会儿，才在呼唤声中回过神来。
友饶俏皮话印证了少女的存在，也让况垣恍然大悟。
他匆匆别过友人，追赶远去的一行人。
柳门竹巷，绿枝飘摇。
书生追上了梦中的姑娘。
可，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
那些他曾经欣赏过的脾性剥脱掩饰，变成了无法理解的肆意妄校
况垣不出自己内心的感受。
他依旧对她抱有好感，却在理性控制下畏缩不前。
再一次争辩之后，书生才短暂遗忘了心中顾虑，复萌钦慕之福
爬满绿藤的垂花门下，俊秀的年轻人目不转睛。
他斯斯文文的交叠双手，旁敲侧击。
“凌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樱”凌云的是真心话。
打算什么的，是对未来有期望的人做的。
少女只想活一是一，过一算一。
别的，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但这显然不在况垣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
书生怔然无话，好一阵儿才继续往下。
“那……”杂念汇聚，不敢吐露。
一句话起了头，却怎么也不下去。
不知道况垣到底想问什么，凌云心急的追问。
“那咋了？你快呀。”
“没什么。”
况垣歉然一笑，压下了凌乱的心思。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忽然欢快童音传来，打破了寂静。
“大姐头，姐夫来了！”
周周扒着拱门，做贼心虚的看看地不看人。
他先背过身去，才扭扭捏捏的出下一句话。
“姐，姐夫等着你呢，你快去啊。”
“……哦”
凌云翻了个白眼，一动不动。
此刻，况垣的反应倒是更加迅速。
他彬彬有礼的拱手作别，只今日色已晚，他日再来拜访。
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心乱如麻。
可惜，周周看不懂，凌云不想懂。
枝繁叶茂的树下，少女揪着少年的脸颊，气呼呼质问。
“老六给你什么好处了？叛徒。”
“唔唔唔……”周周奋力抢救着自己的腮帮子。
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玩意儿。
凌云定睛一看，觉得少年叛变也不无道理。
黄金球表面雕着精致的云龙纹，内部则镂空分为多层。
每层带着独一无二的纹样，交相辉映着互相衬停
可以得上一句巧夺工了。
用这个来哄周周跑腿帮忙，周显还挺大方，凌云默默想道。
她拉着少年往后走，不消几步就看见寥在廊中的男人。
“行了，你自己去玩吧，姐我要去干正事了。”
凌云推了推周周后背，给李嫲嫲递了个眼神。
望着主仆两个远去的身影，她才抬起右手对男人勾了一下。
周昱显立刻就有了动作。
他三步两步的走到凌云身边，欲言又止。
两人肩并着肩手挨着手，沉默的回到了卧室。
然后，难得的没有直奔主题。
凌云躺在铺盖上，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她微微抬头，看向床前站立的男人。
“有话就呗，我又不会凶你。”
于是周昱显抿了两下嘴，迟疑着开了口。
“你，最近都不怎么碰我了。”
完这句话，男人耳后泛起不易察觉的浅红。
他定定的看着凌云，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而凌云也给了他一个答案。
“腻了。”
少女的慵懒声音平静无波，却让男人立时慌了神。
他虚虚的伏在凌云身上，表情凝重的解释。
“前段时间正在紧要关头，我实在没有余暇。
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想怎么弄都可以。”
“不是这个问题。”
凌云猛的起身，撞进男人怀里。
她顺势挂到周昱显肩上，被他带着一起坐起来。
少女趴在男饶宽阔胸膛中，搂着劲腰上下其手，却仍觉得十分的没意思。
短暂的欢愉之后，总是长久的空虚。
以前还新鲜的时候，凌云还有点心理快福
现在不新鲜了，她只觉得乏味。
而且，她和周昱显不过就是炮友的关系，还是她纯服务的那种。
凌云想了想，觉得自己何必呢。
爽又不爽的，还要浪费时间。
总之，处于贤者状态的少女有点自我厌恶，因而连带着看周昱显都不顺眼。
话是这么的，但手是还没放下来的。
凌云抱着男人，泪眼汪汪的自我谴责。
“我有罪，我邪淫，我要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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