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悄然而至,树木却还绿着,只是绿中泛起黄印,早晚温差拉大,梧桐叶轻轻飘落。清晨六点,晨星未散,她骑着自行车的手被冷风吹得通红,脸也冻得失去知觉,到午饭时候气温升到二十几度,她把棉衣脱掉,用书本扇着风,太阳西沉,寒风又再次袭来,一整就能过完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强烈的温差致使班上好些同学生病,擤鼻涕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张老师叫了人在教室里烧了白醋,一股子酸味充斥着每个饶鼻腔,萧乔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板蓝根冲剂道
“一人一半,这是你的。”花如龄有些意外,萧乔能关照到她。
语文课胡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今教的是曹操的《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郑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胡老师看了一下名册,“萧乔,请朗读课文。”萧乔站起来,声音明亮而优美,他昨已经背熟了,从头到尾都没看书本一眼,胡老师很满意这种学生,自觉,优秀。面带微笑的问:“这首诗的深意你是怎么理解的?请分享给同学们。”
萧乔道“描述壮阔的大海景致以表达曹操内心的宏图伟业。”
萧乔微笑着等老师坐下,胡老师引导性的问
“没有了吗?”
“没有啦。”
胡老师尴尬一笑,勉强表扬道
“很简洁啊。不错。这首诗的深意是这样的……..”
接着巴拉巴拉的了整堂课,下课的时候萧乔问花如龄
“曹操看个大海有想那么多吗?”
“那要问曹操咯!”花如龄脱口而出,两人对视一眼嘿嘿嘿笑出声来。
花如龄也觉得很多诗词篇章都是后人过度解读。
静怡看两人笑得欢,问道
“乐什么呢?笑成那样。”
“啊!我们觉得胡老师很主观,我也可以曹操单纯觉得大海很美,怎么都可以,文学不严谨!”萧乔这样表达对于文科的看法。心里对这种不确定性不以为然,也许是他略带轻视的口吻触怒了静怡,她反驳道
“没有文科,这个世界是单调的,冰冷的。只有科学的人类会生病。”
萧乔并不完全否定文科,只是不赞成老师这么教文科,他也不打算同静怡争个输赢,看静怡面带不满,只是吐吐舌头,不再引火。
看静怡还气鼓鼓的花如龄笑道
“别生气啊,文理都是非常聪明的人总结出来的成果,不过有人大脑擅长理科思维有的擅长文科思维,没有高下之分啊。是不是?萧乔?”
花如龄着碰了萧乔一下,
“对对对!很正确!”萧乔随声附和,
静怡才算消气了,拉着花如龄
“你别和他待久了变得像机器人一样。走,去花园看花去。”
花如龄吐吐舌头,萧乔脾气极好,对于发的火气完全承受笑着不反驳,花如龄摆摆手和萧乔再见。萧乔无奈的笑了,每次只要自己稍微鄙视一下文科静怡就会很火大。
周五放学之前,张老师宣布周六要去灵秀公园给湖掏淤泥,全班一片哀嚎,这都是什么活啊!海子哀嚎“政府怎么想的?从学开始就是各种市政建设,洗过广告,擦过护栏,捡过栖凤山的垃圾,现在还要去掏湖泥!”同学们学时候都有做公益的体验,这哪里是自愿,分明是强迫,不去不校
灵秀公园的湖是人工湖,面积却不算,曲折蜿蜒绕公园一周,湖水已经全部放干,太阳晒了几淤泥能踩,不是很软,萧乔今穿了一身不打算要的衣服。
老师看人来齐了就让男生们先下,轮到女生的时候,女生们又怕脏又怕有蛇,迟迟不敢下去,张老师呵斥道“哪有蛇,这个季节哪有蛇,排队按秩序下去。”女生纷纷往后,花如龄被拱到第一个,她心里一阵发毛,倒是不怕脏,是担心泥里有蚯蚓,蛇,或者其他不知名的软体动物,突然踩到会很惊悚,张老师催促她
“花如龄,你先下去!”花如龄支支吾吾的
“我,我有点怕蛇和蚯蚓。”
别的女生一听更不敢下去了。张老师喊前面的男生回来,交代
“一个男生带一个女生,快点!”男生们返回来,女生们看淤泥都被男生们踏过一遍了安心了些,被男生们拉拽着走下去。
萧乔回来接女生,好多女生伸出手给他,面上都有羞羞的笑意,萧乔脸一红,看花如龄没有伸手,他随便拉了一个女生,其他女生都发出失望的轻叹,拉住的女生此时恐怕是火海也敢去了。花如龄并非不愿意萧乔帮她,只是她害羞。等女生们都走完,花如龄和欧阳菲菲两人牵着手下来。
湖泥比一般的泥土细腻,一簸箕一簸箕的传到岸上的渣土车上运走。人多力量大,几辆渣土车走了又来,下去的时候女生还有点怕,后来习惯了,就顽皮的把泥巴抹在同学脸上,杨静怡趁萧乔不注意,从后面给了他一个黑色的五指印,萧乔笑着用袖子抹掉泥巴,别的女同学心中都想:就她敢抹他了,这么好看的脸我都舍不得抹黑。
花如龄哈哈哈大笑,欧阳菲菲的两个大黑球就扑面而来,除了眼睛没抹,花如龄简直包公一样,她把泥巴抹了,笑着抓起一坨就扔菲菲,全身都黑了,同学们笑疯了,纷纷加入战事,萧乔不知道被多少坨黑泥击中,泥潭中又跑不快,一时间几百人笑得震响。花如龄被女生们毫不留情的砸成泥人,男生们觉得她彪悍也追着她打,萧乔捞起泥巴攥结实了,一坨又一坨的砸过来,花如龄只剩下跑的命,一大坨黑泥突袭过来,她往前扑去,吃了一嘴的淤泥,大家笑得眼泪飚出来。
花如龄感觉手臂被人提起来,她杀红了眼,要砸的时候,萧乔亮晶晶的眼睛很关切的看着她,花如龄的心里发紧,萧乔笑着问她“没摔到吧?”花如龄摇摇头。
萧乔恶作剧的笑了一下,把一坨黑泥放在她头上,原来可亲的笑容是哄饶,她又想笑又气。她准备捞泥的时候萧乔已经跑出几米,她用出全身的功力,照准还在跑的萧乔砸过去,同学们一阵惊呼,泥球的速度惊人,准度更吓人,萧乔应声倒下陷进泥里,好几个男生过去拉他,花如龄看着被拉起来像泥鳅一样的萧乔解气的哈哈哈大笑,阳阳仰大笑,菲菲捂着笑疼的肚子让花如龄矜持矜持,萧乔看看全身的泥,再看花如龄那太阳一样的脸,虽然面目已经看不清,听着那笑声却觉得心情畅快无比,花如龄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了,大家都互相乱砸又笑成一片。
张老师回来看到班上的学生胡闹成这样,大声喝止,同学们又安静下来运完最后的湖泥,傍晚六点半,同学们拿起水管冲掉满身的泥巴,赶紧跑回家换干衣服,花如龄全身淋湿,一阵风吹来打了个喷嚏,萧乔朝她看了一眼,“快回去吧,工具我们收拾。”花如龄心里一暖,点点头,看萧乔全身湿透,深秋的风吹过来瑟瑟发抖,她转头跑了。萧乔继续和几个男生收拾管子和工具,直到渣土车师傅可以了,男同学们纷纷离开,萧乔看看上已经泛起些许星光,空暗下来,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喷嚏。前方却有一团红朝他奔来,站定时萧乔才看清是花如龄,她手里拿着热奶茶,气喘吁吁的
“趁热喝。”
原来她没回家换衣服是去买奶茶,萧乔看着她冻得红扑颇脸,像麋鹿的圆圆眼睛由于奔跑罩着一层水汽,喘的气都变成了白雾,可见是用多快的速度跑回来的,他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软得化不开,热血像煮沸的水瞬间将他周身寒意驱散,他接过奶茶了声谢谢,花如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湿哒哒的辫子道
“赶快回家吧,我走了。byebye。”
完又一阵风的跑了,萧乔还来不及交代让她注意安全,人已经消失在薄暮之中,他喝了口奶茶,柔柔的暖暖的口感,笑意怎么都兜不住的在面上溢开,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总让人出乎意料。
奶奶看到萧乔全身湿透的回到家,直抱怨政府不体谅这么的学生,她抱怨政府就等于抱怨自己的儿子萧书记,萧爸爸看着一本书,抬头看了儿子一眼,暗自好笑,教育部长老洪出的主意,他也无任何异议。现在这些孩子养尊处优,是该为公益做点事。
第二,萧乔感觉头晕沉沉的,他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就头晕眼花,他走出来想告诉母亲自己的症状,家里没有一个人,才想起来今十五,爸妈陪奶奶去寺庙里要到晚上才回来。
他穿好衣服,打算去医院。秋日的太阳晒得眼冒金星,走过区的假山,杨静怡和他打招呼,见他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杨静怡扶他到树荫下坐好,用手探探他的额头,滚烫如火,她让萧乔稍等几分钟她回去叫妈妈过来。
马阿姨和杨静怡把萧乔送到医院,萧乔发烧到40度,打刘针,退了烧后又将他送回家,此时已经下午五点,马阿姨去做晚饭让静怡在萧乔房间守着,房间前半间是书房,梭开隔门才是卧室,萧乔的书可真不少,书架上都是各种科学类的书籍,宇宙,生化,军事侦探,哲学,心理。
杨静怡喜欢文学,找了半还是没找到喜欢看的,她就随手拿了一本心理书,此书在静怡看来也甚是无趣,从生物化学的角度分析人类呈现各种心理的时候,体内各种化学元素的改变,静怡看得想睡觉,她把书放一边把桌上的草稿纸推开想眯会儿。
无意中见到杂乱无章的公式旁写了个“floer”,她略微诧异,首先想到了花如龄,认识的人中只有她姓花,杨静怡太困了也不做他想,倒下头昏昏睡去。
没多久听到卧室内萧乔咳了一下,她揉揉眼睛站起来梭开门问他要不要喝水,萧乔嗯了一声,嗓子沙哑,
问“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吧,”杨静怡甩了甩温度计,递给萧乔,
“明要不要请假?”萧乔摇头,
“明就好了还请什么假。”杨静怡道
“昨你要是早点回家换衣服,也不一定发烧,非得收完工具,晚上多冷。”
萧乔突然想到花如龄,她有没有生病,她当时也是穿着湿衣服,他很想打个电话问问她,看杨静怡在又不大好意思,马阿姨的饭菜做好叫他们两人下去吃饭。
傍晚七点钟萧家爸妈和奶奶回家,听孙子生病了奶奶急得上楼看萧乔,萧乔只是自己已经没事让家人无需担心,等所有人消停已经十一点钟。
他懊恼太晚了也许花如龄已经睡下,不打电话问一下心里又很不安心,踌躇间还是抱着也许她还没睡的庆幸拨了过去,铃声响过两声,那头就响起花如龄的声音,看起来还没睡,萧乔心脏砰砰跳,竟然不出话来,花如龄连问两次是谁啊?正要挂电话萧乔赶紧找回点魂魄道
“是我,萧乔。”这次轮到花如龄这头失神了,她本来昏昏欲睡的精神像浇了一盆冰水立刻抖擞起来,心里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萧乔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爸爸睡熟了没,要是被老爸知道是男生打过来会大发雷霆吧。”
“萧乔声音听起来有点异样,和往常不同,是生病了吗?”一串问题还没想完,萧乔又
“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生病,”
花如龄心跳得更厉害还有一股奇异的暖流流遍全身,她稳定声音以免让萧乔听出来她的激动,道
“我没事。你嗓子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萧乔嗡文嗓音花如龄听起来也悦耳极了,花如龄听到萧乔不舒服,担心的追问
“感冒还是发烧了?”
“发烧”萧乔
“吃药了吗?”
“吃过了,快好了。”
“我真不该拿泥巴扔你,对不起啊!”花如龄有些自责的
问完这句话觉得自己太过紧张萧乔有点脸红,萧乔自己快好了,只是有些鼻塞,语气中有些因为花如龄紧张而产生的轻松福花如龄摸摸自己的脸,明知道隔着电话那边看不见,她还是忍不住觉得害羞,这么关心萧乔会被猜到心意吧,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理智,她道
“明要请假吗?”
“不用啊”。
花爸爸突然打开门看女儿在打电话,阴恻恻的道
“和谁打电话?”花如龄吓得魂飞魄散,萧乔听到那头花爸爸的声音,感觉花如龄父亲好恐怖,花爸爸接过电话狐疑的看着女儿质问
“大半夜的给谁打电话?”
花如龄心脏砰砰跳,一时不敢吱声,花爸爸显然不傻,冰冷的对着话筒问谁,花如龄头皮发麻,想“完了”,她心看爸爸的脸色,萧乔不知道了什么让老爸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容有了些和缓,挂掉电话,爸爸
“你成绩是有多好,人就问你作业了?既然是问作业干嘛偷偷摸摸的。”
“我还不是怕男同学打来你多想嘛。”花如龄找回一点勇气猜想着萧乔的谎话然后应付父亲,
“我成绩不错的,这次测我还考了全班第三呢。”完赶紧把排名递给老爸看,还有老师的批语,她聪明好学,下次继续努力,争取第一。
花爸爸眼睛放光,想不到女儿上初中以后成绩这么好,一高兴甩了五十块给她,这笔意外之财把花如龄高兴坏了,她乐得原地跳起来头撞在花板上,头嗡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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