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猫科动物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他们是学生的事实，开始了争分夺秒的期末复习。
复习这个事儿不宜过早也不宜过晚，晚了自然是赶不及，太早又会长期损耗体力和精神，以至最后会的不会的全都忘了。
林听掐的时间是她刚好够应付考试的。
其实英语并不是一个适合突击学习的学科，它更需要长期的积累。
幸而林听已经早就有过积累，这才能做到突击复习拿高分。
期末转眼就过。
又到了暑假的好时候。
“哥，你今年什么时候回沪市？”
在学校吃最后一顿午饭时，林听轻声问蒋宗。
蒋宗的手微微停顿片刻，答：“不回。”
林听错愕的看向他：“为什么？”
蒋宗：“热。”
林听：“……？”
蒋家的空调都坏掉了吗？
少爷竟然觉得热。
林听望着他：“这样啊……我原本还打算去晋省的，那你在沈市避暑？”
蒋宗抬眸看她，毫无心理压力的：“我和你一起。”
林听：“晋省也热。”
“嗯……有空调的吧？”
林听：“……”
所以是蒋家的空调遥控器集体离家出走了？
她抿着唇轻笑，垂着眼睛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郑妙英提醒了林听一句：“听听，你下学期就该准备托福考试了吧？”
她知道林听有出国的打算，下学期他们就大三了，正是该开始准备的时候了。
林听回过神来，点了下头：“是啊，得考一下了……哥，你也要考的吧？”
蒋宗看向她：“嗯，要考。”
听听要出国，那他也要去。
林听问他：“你要申请哪个学校？”
蒋宗反问：“你呢？”
“哈佛或者沃顿吧。”
这是林听早就想好的，并没有迟疑太久。
以她现有的履历，申请这两所学校问题不大。
蒋宗：“我也是。”
“咦？那好巧啊。”
“嗯。”
郑妙英看看他们俩，实在没脸应和。
这能叫巧合吗？
这分明是他的蓄谋已久。
“英子，你呢？”林听转头问郑妙英。
郑妙英有点儿懵：“我？我……我能选吗？”
自补习班成立以来，郑妙英赚了不少钱，但她可不敢冒失的把全部身家都奢侈的用在留学上。
她还要养活妈妈，几万美刀的学费她承受不了。
所以她只有公费留学这一条路可走。
幸而郑妙英的成绩足够优秀，她从没考过第一名以外的成绩，也参加过一些比赛，成绩都很不错。
不出意外的话，公费留学的名额一定有她的。
但公费留学可不能随便选学校和专业，去哪里、学什么，都要服从安排。
林听揉了把英子的脑袋瓜：“要不你还是去自费留学吧，自由度高得多，钱不够的话我帮你拿，以后从你的分红里慢慢扣。”
在补习学校招聘老师、扩大招生规模后，郑妙英强烈要求降低自己的占股比例，在和林听商议后，她现在拿20%的分红。
看似占股降低了，其实分到的钱比以前多得多。
只是郑妙英并没有摆脱从到大的自卑习惯，她不清楚，她现在也是有任性的自己选择的资本的。
郑妙英的眼中闪过一抹迷茫，旋即用力摇头。
“不行的，我还是公费留学吧。”
她从没想过找林听借钱去留学，更没有想过透支未来。
林听见她坚持，想了想，：“那就先等公费留学的学校和专业出来再看看，要是给你分到了什么坑专业，那还是算了。”
她们是英语系的，留学的时候虽然在语言方面独占优势，但公费留学会被分到什么专业真就不准了。
“好。”
郑妙英看着林听笑得很甜，没心没肺的，“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的运气很好的。”
林听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忽然想起个人来：“对了，我记得关冬月也是想要出国的对吧？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细究起来，林听会想到办一个托福培训班，其中也有些关冬月的缘故。
那时关冬月来宿舍找郑妙英补习英语，林听才因此想到的。
郑妙英只道林听想问什么，直接：“她这两个学期一直在跟大一的英语基础课，有时候会来问我几个问题……不过她没提过托福的事。”
林听想了想，转头去找梁兴：“梁同学，帮个忙呗？”
梁同学从饭碗里抬起头：“咋了？”
“帮我和关冬月一下，她要是下学期要考托福的话，我们刚好暑假要重新开班，让她直接来上课就好。”
林听记得这姑娘家境一般，没必要让她多花钱。
就算是为她提醒自己道谢吧。
梁兴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听了林听这话，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行，我等会儿找她去。”
“辛苦啦。”
“嘿，你给我的员工福利，还跟我什么辛苦？”
梁兴没迟疑，吃完饭就去找了关冬月。
“冬月啊，你下学期是不是也要考托福了？”
梁兴一副闲聊的模样问她。
关冬月微微一怔：“老板，你怎么问这事儿？”
“刚才和林同学他们一起吃饭，突然提起留学的事了，”梁兴看着她，“林同学和郑同学一直问你，暑假刚好要开新班，让你直接去上课。”
关冬月扯了扯嘴角：“我……我大概不会一毕业就去留学，所以就先不考了吧。”
她笑容晦涩，眼底闪过不甘。
她早就向学姐打听过。
公费留学也并非自己不需要掏一分钱的，生活费补贴不足以完全负担在国外的生活费。
她的家庭不会给她一分钱的帮助，她每跑断了腿卖货存下的钱甚至不够她在国外生活三个月。
她想出去啊，想彻底和吸血鬼一样的家庭割裂。
但她不是蒋宗，没有一个随随便便拿出五百万给他练手的爹；
她也不是林听，没有气吞山河般的赚钱能力；
她和郑妙英都没有可比之处，她没有一个全心全意支持她的妈妈……
她只有她自己，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知道自己会一直为了那个梦奔跑。
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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