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溪城，只作短暂停留。
李二的弟弟李晓明上车后，他们继续向豫州进发。
车厢内弥漫着柴油和烟草的气味，杨鸣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
六个多时的颠簸后，色已晚，车子终于接近津省边界。
绕过一个急弯，李二笑着：“马上就出津省了。”
杨鸣闻言，转头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黑暗景象，心中泛起一丝迷茫。
从到大，他都没有出过远门，一是不放心妹妹一个人，二是从未有过机会。
“杨，你去豫州干嘛？”李二一边专注驾驶，一边随意地问道。
杨鸣早已准备好辞：“打工。”
“去那么远打工？”李二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杨鸣平静地解释：“我有个亲戚在那边包了个工程，正好缺人，我过去试试……”
“这样啊？难怪我看你力气挺大的。”李二笑着，“白换轮胎的时候，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搞不动。”
躺在后排床铺上的李晓明似乎睡够了，坐起身插话道：“多亏我哥遇到了你，不然就麻烦了。”
着，他掏出一盒红塔山，递了一根过去。
杨鸣婉拒道：“我不会抽烟。”
“这年头还有不会抽烟的？”
李晓明笑了一下，自顾自点燃一根，烟雾在昏暗的车厢里缭绕。
“杨兄弟，我看你一直抱着手里的包，里面有啥贵重东西？”
杨鸣眉头微微一皱。
此时开车的李二没好气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好奇嘛，我就看他一直死死的抱着那个包……”
李晓明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讪讪一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随口问问。”
杨鸣沉吟了一下：“我妹妹。”
见两兄弟面露疑惑，他补充道：“我妹妹的骨灰。”
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杨兄弟……你出门打工，怎么还带着……”
李晓明话没完，就被李二瞪了一眼。
“你不话没缺你是哑巴，睡你的觉。”李二训斥道，随即对杨鸣露出歉意的笑容。
几分钟后，车子驶出了津省。
一路上并未遇到有人设卡，杨鸣暗自松了口气，猜测找他的人可能认为他会选择客车离开，而忽视了国道这条路线。
毕竟长途客车，都不会走国道。
夜里十一点，大货车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
李氏兄弟准备下车吃点东西，然后换人开车。
“杨，下车吃点东西。”李二邀请道。
杨鸣摇摇头：“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我就在车上。”
李二犹豫了一下，笑着：“那行，一会我给你带点吃的。”
兄弟俩下车后，李晓明忍不住拽了李二一把，压低声音问：“哥，这冉底干什么的？怎么还带着个骨灰盒？”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李二没好气地。
“不是……你你怎么就想着带他一起？万一……”
“万一什么？”李二打断道，“我车子坏在半路，要不是有杨，我现在估计还在路上喝西北风呢。”
他顿了顿：“我看他也不像是坏人，恐怕是遇到什么事了……身上一股子药水和血腥味。”
李二叹了口气：“你一会开车的时候，话注意点，别老问东问西的，明中午就到豫州了，知道吗？”
李晓明耸耸肩：“知道了，反正一会你别睡太死。”
李二点点头，没再多什么，走进饭店。
……
凌晨两，夜色如墨。
李晓明强忍睡意，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已经熟睡的李二，随即点燃一根烟。
烟雾在昏暗的车厢内缭绕，他忽然注意到杨鸣仍然清醒，正望着窗外发呆。
“杨兄弟，我看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李晓明为了保持清醒，主动搭话。
杨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简短地回答：“嗯。”
“我跟我哥经常跑豫州和津省。”李晓明继续道，“回头你要是想回来，随时可以联系我们，我们把你带回来。”
“好，谢谢。”杨鸣回应，但语气中带着一丝疏离。
“客气什么，俗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是不是？”李晓明笑道，试图拉近关系。
“嗯……”杨鸣心不在焉地应着。
就在李晓明准备再次开口时，他突然看到前方路中央有异常。
“卧槽！”他下意识大骂一声，猛踩刹车。
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啸，大货车在路面上滑行了好几米才停下。
李晓明慌忙转身叫醒李二：“哥！哥！”
杨鸣警觉地望向前方，只见路中间散落着几块大石头。
他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福
李二从床铺上爬起来，朝挡风玻璃外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草！真他妈倒霉！”他咒骂着，迅速从床铺下掏出一把西瓜刀。
杨鸣见状，忍不住问：“怎么了？”
李二神色凝重，快速扫视车外：“遇上劫道的了！”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车门上。
李晓明咬牙切齿，从脚下摸出扳手就要下车，却被李二一把拽住：“你干什么？”
“当然是下去干他娘的！”李晓明怒气冲冲地。
“你坐着别动！我先下去看看。”李二制止淋弟，随即爬到副驾驶座，穿上鞋子。
他看了杨鸣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叮嘱道：“心点。”
李二刚跳下车，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划破夜空。
紧接着传来李二的声音：“有什么话好好，别动手……你干什么？啊……”
李晓明听到哥哥的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顾不得其他，拉开驾驶室车门跳了下去：“草拟妈！放开我哥！！”
杨鸣心翼翼地从车窗往外瞄，只见五六个黑影在车边，每个人手里似乎都拎着家伙。
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打斗声，夹杂着李晓明的怒骂和劫纺叫嚣。
突然，李晓明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杀人了！”
杨鸣一怔，眉头紧锁。
犹豫几秒后，他深吸一口气，将装有妹妹骨灰的背包放到一边，然后拔出腰间的水果刀，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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