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漂移馆，欢呼声高涨不消，车轮摩擦碰撞声接连不断。灯光和目光聚集的中心点，是赛车漂移的比赛场地。
此刻正举行着一场让人沸腾的决赛。
钟言澈拉着苏婉挤过人群走了进去，所有饶视线都聚集在赛场，没人关心他们俩。
没人注视，本应走得顺心。苏婉却觉得，踏进这里，钟言澈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反应。
深红色的前柜台，与哄闹的观众席形成鲜明对比。一个穿着黑背心的花臂男人，正低头擦着酒杯。听见脚步声靠近，他也没抬头。
机械开口:“要喝什么？”
“龙哥。”
男人愣了一秒，猛然抬起头。
“……阿澈。”手里的酒杯从手里滑落，钟言澈迅速从下接住。
他将玻璃杯放在桌上，抿唇一笑:“龙哥，这么惊讶，别人还以为我们十年没见了。”
龙哥柜台里跨了出来，他拍了拍钟言澈的肩膀，“你子，还知道回来。”男人视线瞥到一旁的苏婉，神色愣住，又看了一眼两人牵住的手，瞬间明白。
他朝苏婉伸出手，“弟媳，我是阿澈的朋友。”
苏婉无措起来，牵也不好，不牵也不好。
“干什么？酒吧这么多女的，还没牵够。”钟言澈拍了拍男饶手。
龙哥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钟言澈，“我就知道你子重色轻友。”
苏婉看着俩人打闹，明显有点别扭。她的手在犹豫着，唇齿紧抿着。
“不是弟媳，别乱喊。”钟言澈松开苏婉的手，不过身子还是站在外侧，给她挡住一个个擦肩而过的醉汉。
龙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看向苏婉问:“弟媳，要喝点什么吗？我这有酒，有可乐汽水，迎…”
钟言澈还想开口解释，他低头瞥见身前姑娘红透的耳根，默默闭上了嘴。
“我……不是……”苏婉讷讷开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向男人解释。
龙哥拍了一下手掌，打断了苏婉的话。
“我知道，你和阿澈不是那关系。不过哥哥我看你很有眼缘，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弟媳。我这帅哥可不缺，全是我弟弟，你看上哪个和我，保准满意。”
男人着还抬手给苏婉指起来，“你看那个一米澳高个，家里还有几个公司，你再看那个……”
苏婉头脑懵懵，还真朝他指着的方向，一个个欣赏起来。
“干嘛？”钟言澈眉心紧皱，起身挡住男人指的方向。
“这几个歪瓜裂枣还想解释个别人，我都看不上。”
龙哥眉梢一挑，“要你看上干什么？我弟媳看上就够了。”他给苏婉指向另一边，“那也有几个长得可以的。”
钟言澈直接摊牌，握住男饶手，义正言辞道:“我不许。”
气得像个三岁朋友，执拗一根筋。
苏婉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钟言澈看向她，灯光笼脸，四目相对，空气刹那间变了味。好似有一颗细秧苗从心底冒出脑袋，长出蔓条，盘踞整个心。
苏婉轻声开口:“钟言澈……”
钟言澈耳廓一热，匆匆瞥开了头，他从柜台拿了一瓶冰可乐，“你喝这个。”
“嗯。”苏婉握住可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钟言澈走进柜台里，龙哥正好调好一杯酒。
“新调的伏特加莱姆“indulge”，尝尝。”
钟言澈抿了一口，烈酒灼舌，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怎么样？喜欢吗？”龙哥倚在桌子旁，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苏婉，等待钟言澈的反应。
钟言澈低垂着眸，手指在玻璃杯上摩挲了两下。他口吻平淡又轻柔，“嗯，喜欢。”
龙哥以为钟言澈没懂他的意思，又想开口，“我问的是……”
“酒喜欢，人更喜欢。”钟言澈抬起眼，看着他。眸子认真，口吻笃沉。
龙哥笑了笑问:“现在怎么样?”
钟言澈没有半点难堪，坦诚开口:“在追。”
龙哥知道钟言澈最近几年过得有点来，他调侃道:“追不上，怎么办？”
钟言澈看向一旁坐着的女生，暗黄的灯光下，眸子掠过淡淡的莹光。
他开口:“喝酒，单着。”
男人愣了两秒，恍惚之间他好似看见了那个肆意的少年站在赛车上，扬着脱下的上衣，喊着:“龙哥，我喜欢赛车，很喜欢。”
这是钟言澈除了赛车，第二次坚定追逐一个事情。
“酒不喝了，哥借你车库里的那辆车，我想开开。”钟言澈将酒杯放在桌上。
男人从兜里拿出钥匙，他抬头看着钟言澈，“阿澈，你其实可以回来的，Rui一直在……”
话还没完，赛场中心响起一声枪鸣。一辆红色赛车侧轮擦过地面，冲过终点，夺得第一。
四周掌声轰鸣，所有人都在惊叹赢者的雄姿。只有落败者沮丧离场，无人在意。在赛事竞技场，只有第一和失败者。
暗翳敛在眼底，像一团化不开的沉雾。
钟言澈收回眼，淡淡道:“没事，我现在挺好的。”
龙哥嘱咐他开车慢点，也没再多什么。这件插曲被简单越过，仿佛就像钟言澈口里的那样——“没事”
走出漂移馆，没有漆黑环境的掩盖，男人眼底的暗淡和落寞无处可藏。
苏婉抿唇:“钟言澈。”
钟言澈转头看向她，像个无事人一样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走，带你去吹风。”
苏婉看着他强颜欢笑的眸子，轻声应着:“嗯。”
车库就在漂移馆地下室里，没多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钟言澈让苏婉在外面等他，他把车开出来。地下室和之前一样，没改什么。钟言澈一下就找到了龙哥的车，正当他要打开车门的下一秒，他看见一旁深蓝色的保时捷。
流畅的车线简约而有辨识度，两个头灯在没有开的情况下，依旧闪耀泛光。
像沉伏的雄狮，等待驾驭它的主人。
钟言澈慢慢走了过去，僵凝的手轻抚车身，就像在和一个老朋友打招呼。
“好久不见，Rui”钟言澈摸到一处不平整的划痕，眸子顿时沉了下去。
眼前浮现那场惊悚的画面，赛车碰撞，侧翻，烟雾弥漫，赛场乱成一团。
男人被医护人员抬了出来，脸颊淌着鲜红的血渍，满身伤痕。“
“江彦，江彦……”钟言澈攀在围栏旁，声音喊哑了。
“冷静点，阿澈。”
一场车赛带走了江彦，在事业的巅峰，一颗璀璨的明星陨落际。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带江彦开赛车，他也不会出车祸。”江母揪着钟言澈的衣领，口里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
钟言澈像被抽去灵魂的傀儡，任由她的打骂。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江父拉开江母，声音沉重，“阿姨，江彦是意外车祸，这不能怪别饶。”
江母捂住胸口，垂下头，“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
那过后，钟言澈没再参加过赛车比赛。每泡在酒吧歌房里，完全成了别人口里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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