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路上。
顾晓柔看似无意的瞧了眼杜卿卿。
“卿卿姐……”
“嗯？”
“程安为什么要送你蜂蜜呀？”
“啊？这……”
杜卿卿俏脸微红。
又莞尔一笑，道：“这孩子重情义，而且懂得感恩，可见他心性纯良，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只是纯良吗？
顾晓柔想起父亲的叮嘱。
心里不知为何就有些酸酸的……
……
而程家这边。
争锋才刚刚开始！
第二一早。
程安还没睡醒，就听院外有人叫门。
“老三，翠云！”
“在家吗？”
刘氏匆匆推门出来。
“二嫂？这么早你咋来了？”
“这还早？”
姚春花脸色有些严肃，一把拉住刘氏的手就往外走：“赶紧的，村长已经来了，今啥也得把地给分了！”
“这……”
刘氏一时有些发憷。
尽管先前她表现的如何坚决，可真到了这，一想起那些年被老韩氏支配的恐惧，就会不自觉地心慌。
“咋？”
“咱先前可是好聊，你要变卦？”
姚春花不满的嘟囔道：“再这事儿可是为你好，你若真不想要地，那就当我没，走了！”
“别啊二嫂。”
“他爹！你快出来他爹……”
刘氏拉着姚春花的胳膊。
等程大山出来后，急忙道：“快，叫上幺六儿，咱们去程家！那些地本就有咱家一份儿，凭啥不要？”
“你睡糊涂了？”
程大山白了眼妻子，道：“分地就分地，叫孩子干啥？”
万一到时候动了手咋弄？
这不是坑了儿子吗？
“你懂个啥？”
刘氏蹙眉嗔道：“就是因为这事儿不好弄，才得让儿子来！你忘了？之前那个轱辘，还有昨个儿那事儿，不都是儿子弄成的吗？”
是呀！
儿子虽然才八岁，可架不住是才啊！
潜移默化汁…
两口子遇事儿的第一反应，竟然就是找儿子。
程大山当即认同道：“没错，是得叫儿子一起去，他识字呢！要是签字画押，咱也不怕被坑。”
“那还不快走？”
“成！”
程大山扭头回屋，接着道：“你和二嫂先去，我俩马上就来。”
刘氏跟着姚春花一路往程家跑。
“翠云……”
姚春花的脸色有些异样，扭头问了一句：“你家幺六儿才读了半个月的书，就能识字了？”
“认识不少呢！”
一提起儿子。
刘氏瞬间有了气势。
挺胸道：“别看咱幺六儿岁数，可书院的杜先生却不止一次夸赞，咱娃有灵气儿，是神童呢！”
“这么厉害？”
姚春花眨了眨眼睛。
“我还骗你咋的？”
刘氏白了眼她。
认真道：“杜先生了，咱幺六儿刚到学堂没几，就能熟读那些启蒙的书本，还会作诗呢！”
“这……”
“那的确是才！”
姚春花有些憋闷的点点头。
尽管她大字不识一个，却也知道，读书这种事儿是要看分的，大房父子俩就是赤裸裸的例子。
读了这么多年。
最后却落了个‘风吹鸡蛋壳’……
程远就更不用提了。
姚氏昨连夜去了一趟镇上，得知了不少关于程大海的事儿。
这个混账不仅在外面养聊，还生了孩子，多年来没少从家里抠钱，补贴那两个贱人。
可家里钱哪儿来的？
大房这些年不事生产，他们赚过一文钱吗？
憋气啊！
想想就觉得窝囊。
……
等程安和老爹来到程家。
屋里已经吵翻。
老韩氏闭眼躺在床上，两腿直哆嗦。
不知是气的，还是装的……
“谁同意分家了？”
程大海戟指程大河，骂道：“老三那个不要脸的畜生，滚也就滚了！老二，你莫非也要学他？”
“到底是谁不要脸？”
姚春花跨步冲进屋里。
全然不顾一旁的村长王德福。
怒目瞪着程大海，朗声道：“大哥，你在外面做的那些烂事儿，还用我跟大家伙儿再讲一遍吗？”
“贱人！”
“你敢污蔑长兄？”
程大海像是被踩了尾巴。
瞬间暴跳如雷。
可姚春花此刻看他，就像是看一只丑。
皮笑肉不笑道：“我昨个儿连夜去了一趟镇上，而且打听到了不少趣事儿，大哥要听听吗？”
厉害啊！
程安心里竖个大拇指。
自己昨故意透漏了几句程大海的事儿，没想到姚春花竟真去调查了，而且这才一……
啥叫效率？
就这执行率，不当间谍都屈才了！
“你……”
程大海语噎。
秦东芝却反驳道：“你屁呢姚春花？当家的不就是在外面借了些钱吗？又没不还！你想用这个威胁？真是想瞎了心！”
“借钱？”
“哈哈哈哈！”
姚春花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前仰后合。
此刻秦东芝在她眼里……
就是个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丑。
她满眼讥笑道：“大嫂就是大嫂，这气势足得嘞！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家真就你的算了！你知道大哥在外面……”
“贱人住嘴！”
程大海彻底慌了。
赶忙截住话头儿道：“分家就分家，那些废话作甚？但我话到前头，分了家，你们以后就再也不是程家人了！若将来有了麻烦……”
这是威胁。
以前秦东芝就喜欢用这眨
仗着程大海童生的身份，不仅在家里横行霸道，在外面也是趾高气昂的，动不动就啥……
‘等我家大海考上秀才’
就如何如何。
乡下人没见过啥大人物，秀才对他们来就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甚至能断人命运。
可程大海能考上吗？
以前不止是姚春花，刘氏也很害怕……
担心程大海真要是考中了秀才，不定就能在衙门里谋个职位啥的，那回头肯定会报复她们。
可直到看清了程大海的真面目后。
大家心中只有厌恶！
“老娘敢分家，还怕麻烦？”
姚春花昂首挺胸的瞪着程大海。
冷笑不止：“少那些没用的，把该给咱的地分了，以后大家两不相干，否则，可别怪我管不住嘴！”
“分你娘……”
秦东芝刚要开骂。
啪！
程大海一巴掌扇倒他。
毫不掩饰的凶狠道：“滚，没脑子的东西！没看咱娘都不话了吗？再多嘴，老子立马休了你！”
“你……”
“你打我？”
秦东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程大海却没理她。
只是朝村长王德福讪笑了两声，了一句‘让您看笑话了’，便领着大家来到田里。
程家共有八亩地。
这在乡下人眼里也算是大户了。
可程大海多精啊，故意分了四亩挨着山的劣地给二房、三房，还把老韩氏也算了进去……
“这不对！”
“娘那份儿我就不了，可……”
刘氏不满自家分到的劣地。
“娘。”
程安却拽了拽她的袖子，阻止道：“算了吧，能分到就不错了，要是再闹，奶奶肯定会作妖！”
“可老娘就是气不过！”
刘氏红着眼满是委屈。
“凭啥好东西就都是老大的？凭啥这么多年我跟你爹任劳任怨，最后还要给别人做嫁衣裳？”
和儿子的想法一样……
她从不在乎那点儿土地，也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家产’，就是想为那些年受到的委屈和不公，讨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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