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吃了红糖鸡蛋的缘故，她的意识清楚不少，浑身浑身也有零力气。
阵痛的感觉一阵一阵袭来，她只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股一股的往外冲。
产婆拿着一把被热气蒸过的剪刀，在她的身下咔嚓来了一剪刀。
那种堵胀的感觉随着肚里的东西滑出去，骤然一松.
耳边只听见一声惊呼声，她的意识很快陷入黑暗，整个人昏睡过去。
曹三婶和产婆二人，看着床上肉乎乎的东西吓得手脚发软。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是个圆乎乎的肉球呢！
屋外听见动静的人，都以为赵正媳妇终于生了，全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钱鱼一人皱着眉头，不时朝着门口张望，赵正去请大夫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赵正娘欢喜的冲进产房，“我儿媳妇和大孙孙如何了？”
正在兴头上的她完全没意识到，产房里寂静的吓人，哪里像是刚出生生命的样子。
“他婶子，我儿媳妇如何了，我大孙子呢？”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瞧我，大孙女我也喜欢，这辈子可遗憾没能有个闺女，有个孙女挺好的。”
喜气洋洋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乎男女，可，肉球她会喜欢嘛？
应该不会喜欢的吧！
终于，赵正娘发现不对劲之处，抱着儿媳妇嚎啕大哭，“我可怜的闺女，娘没想到会一尸两命啊！”
曹三婶牙一咬、心一狠，“你把那……那什么，抱过来给她看看。”
产婆哆嗦着手，捧起那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废了好半的劲，才让双腿站直，一步一腾挪，才三步路的距离，愣是让她走出三里路的感觉。
“嫂子快别哭了，正哥儿的媳妇没事，就是她生下的东西有点怪。”
赵正娘：“？？？”
得都是一个地方的话，她咋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这件事情，总归得让他们家的人知晓，还得他们自个拿主意呢！早晚都没啥区别。
赵正娘见产婆抱着一团东西过来，还以为孩子被包被抱着，心下欢喜不已，也不用曹三婶托着她腋下扶站。
“我的孙孙是，子还是丫头啊？”
产婆苦着一张脸，有些郁闷，“你自己来看吧！”
她接生了那么多的孩子，第一次不出恭喜二字来，瞧着手里的肉团，只觉前途一片灰暗。
赵正娘，瞧着婴孩的样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嘴巴张开就没合过。
“这，这是什么东西？”人怎么会生出肉球来？
赵正娘，只觉地都在旋转，眼前一黑倒在曹三婶的怀里。
屋里的动静有点大，惊动等在外边的人。
赵正去请大夫还没回来，儿媳妇生产，作为公爹是万万不能进产房。
扯着嗓子问了好几遍，“出什么事了？话啊！怎么没人回答我！”
“你不要急，我进去看看去。”钱鱼安抚好赵正他爹，转身进了屋里。
曹三婶正准备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鱼，来的刚好，快过来帮我一起把她扶起来。”
钱鱼：“三婶，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出什么事了？在屋里的俩人都很懵，跟做梦一样。
曹三婶掐着赵正娘的人中，后者被痛得醒过神来。
愣愣地看着曹三婶，嘴巴张张合合，话没出口，泪先流。
“咱们家怎么会生出那种东西来。”满心期盼的大孙子没了，他们家究竟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报应到她孙子的头上啊。
她转头看向产婆，“还请婶子把那东西给处理掉。”
伸手再怀里摸索出一个红纸包，递给接生婆，“婶子，莫要把今日的事往外传，若是有人问起，就……”
接生婆接过她递来的红纸包，接过话头，“就它福薄，没能来这个世上享福。”
赵正娘挥挥手，没在看那个肉团一眼，示意接生婆赶紧把肉团带走。
钱鱼这才知道，原来产妇生下的不是孩子，而是一个肉团。
产婆拿一件破衣服包裹住肉球，不漏半点缝隙，旁人压根见不到里边有什么东西。
见她抱着肉球准备离开，钱鱼赶紧出声制止。
刚好赵正请来了渠荣镇上的大夫。
带着大夫推开院门，就见老爹瘫倒在屋檐下。
赶忙让老大夫给他爹看诊，得知老爹只是急得头昏，并没有大碍，心里松一口气。
没等他问产房里是什么情况，她娘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快点把那东西处理了。”
吓得他心尖发颤，莫不是他娘也重男轻女？见媳妇生得是个女孩，竟会想趁他不在，悄悄把孩子给处理了？
无论男孩女孩，都是他赵正的孩子，怎么能刚生下来，一的太阳都没见到，就把她弄死呢。
顾不得产房男子不能进入的规矩，掀起帘子就冲了进去。
进屋后被眼前的一幕吓傻眼了。原来生孩子竟是要流这么多的血吗？
他们花井村和别的地方不同，产妇流出来的血和胎盘，全都要埋在院子的角落里，寓意着孩子能健健康康在这个家里成长。
故此血水全都摆在产房里，还有床上本来灰扑颇被褥，染上大片大片的血迹。
“娘，你不能因为他是女孩，就想悄悄把孩子处理掉，我不同意。”
赵正娘重重的叹口气，指着接生婆婆抱在怀里的肉团，“你自个去看吧。”
接生婆抱着怀里的东西，其实心里也是很害怕的，见赵正过来，赶紧把怀里的东西丢给他抱着。
“那个，还有一家生产，我得先走了。”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人已经一只脚跨在房门外。
见到镇上来的大夫，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今儿被吓的人不只她一个。
赵正接过‘包袱’心翼翼的解开，满心满眼的温柔，在看见‘孩子’的那一刹那，瞳孔极剧收缩，后退好几步才停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看他娘又看看曹三婶和正在研究肉团的钱鱼。
“娘，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不怪他怀疑他娘，实在是这个时代，太多的恶婆婆，在见到孙女出生的第一瞬间，就会把其溺死在马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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