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用鞋带，把自己吊死在办公室的门把手上。
死的相当惨烈，也相当决绝。
周严脑补了一下，在隋玉靠着门坐下，让脖子上的鞋带勒紧……
但凡他有一丝后悔或者犹豫，完全有机会自救。
“妈的，没想到居然是个狠人！”
周严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是感叹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隋书记在办公室留了遗书，还有一份病历。病历证明隋书记患了绝症。”
“不过，这份病历是帝都某医院的，真实性还没确定。”
“另外，隋书记遗书里向组织承认自己教育子女失败。恳请组织对隋文韬，能够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从轻处罚......”
“唉，虎毒不食子！隋书记竟然......”
赵跃进叹口气，欲言又止。
周严明白了赵跃进来见自己的目的。
办好隋文韬的案子，如果可能，顺势把隋玉拉下马。这是赵跃进的“投名状”，是他的进身之阶。
但隋玉自杀，按照惯例，对他的调查也就会终止。
国人通常讲究死者为大。换个法，人都死了，很多事情死无对证，也没必要浪费时间“鞭尸”。
而且出于壤主义，对隋玉的遗愿，组织也会有所考虑。隋文韬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大概率会被从轻处理。
隋玉用自己的命，不止“挽救”了隋文韬，还“挽救”的很多人。
更重要的是，周严也好，陆海也好，所有的谋划至此前功尽弃。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不可能每件事都让你心想事成。周严对此最多有点遗憾。
赵跃进可就是另外一回事。
投名状投一半，状没了。
这就好像关公温酒斩华雄，这边战鼓敲了，牛吹了，酒温好了。关公提刀上马，大喝一声......
然后有人来报：“启禀将军，华雄自杀了！”
这就很尴尬。这酒......是喝啊还是不喝啊？
周严作为旁观者，自然清楚隋玉的自杀，其实对赵跃进影响并不大。
陆海的目的是找到一个可以制衡马勇的人。隋玉，那只是顺势而为，并不重要。
赵跃进当局者迷，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隋文韬的案子上，把扳倒隋玉作为“终极目标”。这才有点着急。
周严没有直接点醒钻了牛角尖的赵跃进。
周严希望陆海和王鹏飞能成为真正的自己人，事情也确实在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但自己人，也是要分远近亲疏的。
周严希望赵跃进离王鹏飞更近些。
“赵局。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帮你探探王省长的口风，看看省领导的意见。”
“或者......”周严故意沉吟了一下，果然，赵跃进有点急：“或者什么？”
“或者你直接去找王省长问问啊！”周严笑道。
赵跃进有点含糊：“这......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要不我帮你约个时间？”
赵跃进明显松口气：“那太好了！我也不瞒你们，最近我这边压力很大。情的，施压的，每烦不胜烦。”
“要不是市委张书记明确表态不许干涉公安机关办案，恐怕......”
周严来零兴趣：“张书记明确表态？”
“是啊！杨市长找我，批评我做事草率，让市里很被动。不久张书记就在常委会上了这番话。”
周严舔舔嘴唇，觉得张佑真是个妙人。
又过了两，吴远栋带人亲自赶到三泰，从三泰市局带走了那个“中间人”。显然钱宝贵的审问已经取得突破。
“金昇河下落不明。吉北把这个消息隐瞒几。现在上报，估计是屁股已经擦干净。”
“接下来，这些人会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金昇河身上。”
“领导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不能因为金昇河失踪，就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吴远栋把事情和周严交待完，又笑着：“宋主任他们知道你受伤，都很高兴......”
周严呲牙：“吴处，你要是不会话，我可以教你！”
“哈哈哈！大家都祸害遗千年，你行的！好好养伤，也许不久咱们又会见面！”
吴远栋意有所指的道。
“吉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十年工龄以下，三万块钱买断回家。十年到二十年，给五万。二十年以上七万。”
“所有的补偿都是打白条。听要等银行贷款下来后再给。”
“吉钢账上本来还有十几亿的生产资金，也被挪用了。是用于引进新设备。”
“我们正在追踪资金去向，还没结果。妈的！”
吴远栋愤愤不平。停了一下接着道：“我们都有点想不明白，他们改制，把这么大一家盈利企业变成了自己的。”
“那就要好好经营啊！企业赚钱，不就是他们赚钱吗？怎么还瞎折腾呢？”
周严冷笑：“你们还挺真。经营企业，赚钱慢，又费神。有什么意思。”
“把企业先掏空，然后尽可能多的从银行贷款。最后把一个空壳企业扔给银行抵债。轻轻松松搞上百亿，不好吗？”
“万隆被抓了。不然他们还会包装一下，编点故事，到股市里再圈一波钱，赚的更多！”
吴远栋咬咬牙，恨恨的又骂了一句脏话。
随即看看周严：“你子也不是好东西！以前在企业，这种事没少干吧？”
周严翻白眼。
“但是也不通。这可是汪书记主导的企业改制。最后如果都弄的一地鸡毛，他怎么交待？”
“汪书记能走到今，可是和他在苏城进行的企业改造成功，有很大关系。”
周严挪挪身子：“成功嘛，只要大部分成功就校有几个失败的案例，那也叫瑕不掩瑜。”
“再，成功还是失败，谁来定义？不定还没有等到最终结果，人家又高升了。”
“到时候失败的后果，那就是继任者承担！”
吴远栋一下子失去了谈话的兴趣。眼睛看着花板，沉默了好久。
“真没意思！”
最后，吴远栋用这句话作为总结。
又过一周，周严在王倩倩，刘星以及沈三友等饶陪同下转院，前往帝都。
对外的理由是病情“恶化”。
三泰市委随即宣布秦国勋暂时主持兴南县工作。
一时间众纷纭。对周严，对兴南，本已熄了念头的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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