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梦境中,珀卡在陈革面前就如同中了邪一样呆站在巷子里,头微微抬起,一双眼睛充满渴望地看向前方,看向巷子的另一头,或者斜45度半空中的位置。
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樱
而在她头顶,有的只是在大年初一早上,上仍然闪着些许暗淡色烟花,太阳刚刚升起的空。
周围的巷两边都是黑灰色的水泥房,房顶之上斜斜地挂着并不是那么整齐的砖红色瓦片。
巷道有些狭,脚底下的砖头并不紧密贴合,地面上偶尔长出各种各样的杂草,包括被老辈人叫做车前子的以及那种带着蒲公英花的植物,同时还泛着一种潮湿的气息。
而就在陈革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时,一股极其异样的感觉却本能地从他的内心中升腾而出,使得他一瞬间站在这里,不知道现在应该要干什么。
他的内心感觉到一种本能的震颤,在这一切都仿佛沉浸在祥和氛围的世界中,他感受到一种本身的诡异。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境有不出来的诡异,后来才发现这梦境中,一切都有些太寂静了,寂静得吓人。
尽管现在只是新年的早晨,尽管那已经放亮的空之上偶尔绽放着烟花,但是这逼仄的巷中,一扇又一扇的门就这样排列在巷的两侧,门与门中间是的窗户,那些窗户全部都是关着灯的,里面并没有放射出光亮,反而有的几扇已经被打碎。
同时那一扇又一扇刷着黑漆的木门关闭着,里面没有声音,就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一样。
这周围太寂静了,使得周围偶尔响起的烟花声反而显得突兀。
陈革感觉到一阵本能的不安,这不安甚至让他在梦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虽然是梦……但这也太诡异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巷虽然和我时候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我老家的翻版,但是在梦境里,我总能感觉到一种本能的不安……”
陈革思考着,瞳孔猛地缩,同时有些不安地拍了拍自己身前那个与珀卡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的肩膀。
“妹妹,咱们…快回去吧?”
“看起来咱爸妈还没回来呢,咱们…咱们先回家吧,哥有点害怕…”
“你看外边都没人,咱们两个孩子在外边也挺危险的,咱们赶紧快回院子里,不然咱爷爷奶奶肯定要担心咱了。”
陈革着,一边拍着珀卡有些幼身体的肩膀,同时朝着原来走来的大门看去。
然而就在这转头的一瞬间,再一次,他的内心被无名的恐惧所掩盖。
他走出来这种地方,现在并没有敞开着的大门,连关闭着的黑色木门也没有,有的只是水泥的墙壁。
在那水泥的墙壁之上,贴着售卖农用三轮车的广告单,贴着各种各样如同牛皮癣一般办证的联系方式,贴着拆迁征地的告示,同时也贴着一张张因为梦境的原因并看不清上面人五官的寻人启事。
但是在这样的世界中,这一堵空洞的墙上面,仿佛每一张纸都已经变成了一张惨白色的人脸,在这诡异的梦境中看着陈革。
“这怎么回事?”
“门没了,这……这…”
陈革惊讶地大叫一声,他头一次感觉到这风景竟是如此恐怖。
一瞬间世界变得更加安静,已经没有退路,陈革和珀卡这样两个加起来不到20岁的孩子就这样被丢在这诡异的,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梦境世界之郑
陈革的内心一瞬间被某种强烈的震撼所包裹,这梦境看起来十分宁静安详,上仍然是烟花爆竹的声音,时而带有两声强烈的二踢脚以及一声尖锐的窜猴打破诡异的宁静,但陈革能够很轻易地预感到,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这种不安感,似乎要从他梦境中的视觉里直接渗出来。
而珀卡此时仍然如同一个人偶般,那幼的身体就这样站在陈革面前,一动不动,仍然呆呆地看着45度角方向上的空。
下一秒,一切都仿佛变了。
空变得昏暗,仿佛重新回到了黑夜。
这里的时光仿佛在一瞬间流逝,从已然有了光芒的白变成了纯黑色。
巷变得那样幽深而诡异,而周围原本无光的窗户,也是一盏一盏地闪耀着灰黄色的灯光,将整个巷子斑斑驳驳地照亮。
那原本关着的门里偶尔出现一次狗叫声,紧接着就变成低声的呜咽,就仿佛那狗也因为预感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而被压下去了。
“现在怎么办……这绝对是噩梦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怎么才能醒过来?我……我在梦中抽自己大嘴巴子管用吗?”
陈革这样想着,他的内心被某种不安感所影响,已经恐惧到极点。
他拼命地抽着自己的嘴巴,想要用这种疼痛唤醒自己,同时他也开始尝试其他的方法,例如用自己的指甲在胳膊上,大腿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甚至用自己的牙不顾疼痛地向自己的胳膊咬去……
但是梦境中,仿佛没有痛感,只有一种意味深长的迷幻感,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从这梦境中醒来。
周围出现了其他的变化,开始弥漫雾气,带着灰暗的颜色,让人顿时产生不安之福
但是那雾气又仿佛就来自这片潮湿的地面,弥漫在周围,使得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只有那昏黄色的灯光借助丁达尔效应形成一道一道仿佛是拥有着某种诡异力量的光路。
雾气将这条道包裹。在陈革身后,似乎雾气越来越浓地涌来,而在他的身前,景色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只预示着一个并不清楚的出路。
他面前的珀卡也变化了,渐渐从一个呆呆的站立在那里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真无邪女孩开始逐渐变高,重新变成了珀卡原本的样子——长长的白色蓬松头发,白色的卫衣,便于运动的牛仔短裤和长袜。
珀卡仍然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陈革。
而伴随珀卡身体的变大,重新变成在塞利尼西亚的隐生物的样子,陈革的身体也渐渐变化着,他感觉自己仿佛从童年的记忆中回来了,重新回到了塞利尼西亚,甚至仿佛是重新回到了那个永远被黑暗笼罩的高庄村。
“……怎么回事……现在要怎么办?”
此时的陈革已经极其慌张了,刚才他想着任何方法出去,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生效。此时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珀卡重新变成了隐生物的样子。
而在下一秒,珀卡居然再一次拉住他的手,那手有些冰凉苍白,仿佛还在颤抖着,但是珀卡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拉着陈革向前跑去。
“就像我被秋陌谭袭击时那样……珀卡,在拉着我前往一个地方。”
“但是在这梦境郑她又想带我前往去哪里呢?”
陈革不知道,陈革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被珀卡这样拉着,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往那巷的尽头跑去。
雾十分浓厚,遮盖了任何景色,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水泥墙壁,上面偶尔贴着几张广告纸。
陈革感觉到自己的脚踏在潮湿地板之上,偶尔踩过几株野草,自己就这样被珀卡带着,朝着那被黑色的雾气弥漫的尽头跑去。
而在他的身后,那雾气仿佛越来越浓,他能够感觉到那雾气仿佛并非普通的水雾,而是有着真正的重量,甚至有着某种特殊的存在在对自己穷追不舍。
珀卡的速度越来越快,陈革也不由分地跑起来。
尽管平时的他因为在塞里尼西亚的训练基地中训练的缘故,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很有信心,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心神不宁地朝前跑着,感觉到自己梦境中的视角拼命晃动,也不由得气喘吁吁。
他们在这雾中的巷中穿行着,偶尔穿过几道被照亮的区域,他能够从那暖黄色的灯光在地板上照出的痕迹里看到自己与珀卡的影子在拼命地移动着。
而同时,在后面浓雾的追赶中,陈革也感觉到,自己与珀卡似乎离巷子口越来越近。
陈革记得如果是在自己现实中的老家,那巷子口外面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虽然只是并不发达的县城,但是外面也有24时营业的快餐店,有人来人往的烧烤摊,有新华书店的灯牌在不知昼夜亮着。
而现在,看向那巷道的尽头,陈革似乎感觉到那些灯光与人潮声仿佛也就这样扑面而来,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街头,仿佛就这样看着陈革。
那几个人有高有矮,那轮廓仿佛是两个看起来还在上高中的少女,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男生背着书包,以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个子女性。
“白队长,郑哥,乌云前辈和秋陌谭……他们也出现在我的梦里…”
“不过……如果他们的真的能在梦里把我带出这恐怖的环境,那么…那我可得快点跑啊。”
陈革这样着。
在梦中他已经气喘吁吁,而珀卡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梦中的痛感并不真挚,但是肺部的撕裂感却格外真挚,陈革却是强压着自己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在这梦境中,他一次次穿过一盏又一盏窗户里射出的昏暗灯光照亮的区域,在往前走着的同时,他也在低头看着那光亮照过来的倒影。
终于,似乎是已经接近了出口,陈革感觉到那些身影,那些熟悉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巷外面那马路上的灯光,人潮也渐渐汇聚而来,虽然周围仍然溢散着无法散去的迷雾,但是他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同的灯光照得如花瓣一样散开,周围的空间也明亮了不少。
“太好……太好了,噩梦结束了……”
“我跑出来了啊,至少不是那条黑暗的巷子……”
陈革这样长叹着气,低下头来,看着此时被城市灯光照亮的地面,看着上面投射的自己和珀卡的影子因并非单一的光源而呈现出不同角度的痕迹。
那就在这时,就在他看向地面之时,原本叹着气放着松的他,却顿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因为他看到,在城市灯光照亮的地面之下,除了他和珀卡的倒影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的影子出现在他们的身旁。
那个影子呈现一个三角形,但是末端仿佛没有尽头,就好像一个有十几米且外形为细高的三角形的诡异物体就这样站在他们身后,挡住了来自身后的一些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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