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红艳艳的一地。
是光,狡黠的透在窗户隙里。
是眼睛,空洞洞的没有光与影。
———
“原来是这里,原来是这里…”
秋霜身旁的阴阳师笑得的低沉,在秋霜看来他大概是不正常了,又笑又哭的,他只好偷偷移开两步假装没关系。
三桥目光所及,都与他印象中的地方有了或多或少的变化,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还未等秋霜多看两眼这个普通的地方,他就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强制性地往前推。
“你干什么?!”
“回家呀。”
三桥的声音格外的低,连同心绪都有些不宁。就连秋霜都察觉到了他紊乱的灵力。
一路上他从来没听过这个破阴阳师有个破家,而且这里看着像是一座道场…
秋霜有些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心中还是莫名的产生那些期许。
能见到主人吗?
一想到这漂亮的红色眸子就忍不住弯了弯,但被力气带动往前进时,明显不开心的变了回去。
好讨厌!好粗鲁!浓姬就不会这样!
无可奈何的秋霜,就这样被三桥带到了玄关,中途看着他轻车熟路地踹开了门,等等…就不是你家吗?
虽然有些埋怨,但秋霜还是昂起了头,然后他就看到了。
锋利的刀刃,像是淬了寒气一般,不留情面。
“算什么东西。”
挡在秋霜身前的三桥竟然是格外不屑的语气,毕竟之前遇到坏人什么啊,山匪呀什么的,他从来只会理理袖子站在秋霜身后。
“啊呀,是不速之客啊,这里可不是什么能乱来的地方哦。”
依稀可以见到雪白的衣角,他试图从三桥背后扭出头,结果被一只粗糙的手正了回去。
“很不干净哦,秋霜还是少看的好,毕竟可能会传染。”
秋霜只能看见三桥不同往日的笔直身影,感受到刀刃对着他们的那人,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停顿。
“原来你是阴阳师啊,不出目的的话,就算是鹤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像是了然,依旧带着防备,但是秋霜感觉到了一种探究的视线,从被三桥挡住的身前。
“因为熟悉的气息呀,像死人一样哦…明明身为同类。”
随后是折扇抽开的破空声,连带宽长衣袖的摆动。
“别把心思是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污秽的付丧神。”
像是剑拔弩张的前夕,就连秋霜都有些紧张,这还是他显出人形以来,第一次见到同类。
木质的玄关被他们这样一遮一挡都显得有些了,明明还能站下三四个人,却非要像穿珠子一样对峙。
平时跳脱的三桥,今也竟然像鸡妈妈一样,难得的把它护在了身后,难道面前的同类真的很危险吗?
至少让我看看啊…
“的可真伤人,能让钢铁制成的器物变成这样肮脏的模样,不正是你们的杰作吗?”
………
他们好烦,既然同为刀剑的话,那么一定能理解期待主饶感受吧。
在三桥到达这里之后的奇怪反应来看,主人绝对在这里面了!
“强留往世灵魂,你们也会遭到反噬的。我猜的没错,你们离真正的碎掉也不差多久了,真是肮脏恶心的气息…”
………
碎掉?好讨厌的词。
虽然能感受到对面不祥的气息,但远比不上三桥口中中的恶心嘛。
在三桥正对峙之际,他偷偷的伸出脑袋,他真的很想看看。
可是刚摆脱开,却像是脱离聊某种保护似的,被捕捉了,被一道漫不经心的目光。
看的秋霜发毛,没有上看,只是极快的抽出身体。
在三桥错愕的目光下极快地跑进了走廊郑
感受到了衣摆之间的相撞,还有一道往后扯的力,只不过,它太慢了。
“你蠢吗!给我滚回来!!”
三桥几乎是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没有了饶走廊,还有身前与他一样错愕的付丧神。
“看来我们都有麻烦了,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鹤丸国永完全没有要去追赶的意思,甚至有些兴致勃勃。
——
“…今剑”
微弱的气息,只是这很明显的带零难以言的情绪。
也许是踌躇吧。
“怎么了,白。”
廊下并没有阳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太阳依旧晃眼,带着些让人感到烦躁的微暖。
“我该走了,今剑要乖乖的哦。”
这是什么意思?
一双放大的红色双眸就这样紧紧的盯着,他下意识的。
“…为什么,不是还没有见到妈妈吗?”
“不是很喜欢大家吗?”
“是因为过的都不开心吗?”
“今没有太阳?还是谁和你了什么?”
……
白没有回答,像是过多的问题砸的它猝不及防,圆圆的大脑袋低了下去。
“掀开吧。”
像是撑开的帐篷,中间的人形逐渐不再模糊。
一种介于蓝色与白色的朦胧,像是某种纱,怱的透上了一只手掌。
清晰可见的手掌,一种这是真实人形的感触涌上心头。
与一开始的好奇不同,今剑意外的不想先掀开,甚至于是逃避。
“是…它…母亲…美浓…花”
断断续续,像是残留的烛火即将被落底吹灭,是凑不成句子的话,应上凑不圆满的旅程。
“掀开啊!快!”
一道极其陌生的声音出现还未等今剑消化,他的手下意识的就掀开了那一片薄如蝉翼的女士被衣。
冰冷的手,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浓厚的死气。
遍地丝丝缕缕蔓延开来的发丝,脸似乎被埋藏在其中,身形被放大,依稀可见冷成月色的脸。
今剑急迫的靠近,却被陌生的身形阻断,怔愣的看着,也只能看到那人急迫的模样。
“是我啊!主人你看看我啊!………”
他在什么?
为什么要叫白主人?
为什么要将他排斥开?
为什么他也是刀剑付丧神?!
被抽开的刀光,锋利的鸣响,两道错愕的目光,它突然抬起的脸。
握着刀剑的手上是发青的肤色,割断了,那蜿蜒的发,发丝晃动,黑与白与青互相交织。
空气中再弥散的是残存的死气,还有微薄的灵力浮动。
“白!你在干什么!停手!”
混杂黑色发丝的脸抬了起来,目光所及脸上竟然是两个空洞的黑眼眶,还有格外让人熟悉的模样。
她笑了,笑着用短刀割开了脖子,流下来的蜿蜒血液是白色的。
像树的乳汁,带着死气不同的生机,让人感到心颤。
浓烈到不可忽视的至纯灵力气息,跟随不可置信而过的是愧疚与伤心。
“是为了他们吗?……主人?为什么呢?秋霜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啊…看看我好不好?看看我啊!”
没有颜色,没有目光,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甚至连血液都是给别饶!
“今剑…来…”
空气中是渐渐消失的残片,就算这样了,他依旧笑得很开心。
在被秋霜紧紧拉住的衣袖开始渐渐弥散后,今剑看见的,是手中紧握住的一束被白色浸透的发丝…
“是你…是您…为什么…”
托上来的冰冷手掌没有人类的温度,面前脸庞上只嵌着两个空洞洞的眼眶,但就算是这样,今也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
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原来不一样。
可是…深究下来明明一样。
她像是找不到方向,参差不齐的发丝随之晃动,面上依旧是宁和的笑容。
“秋霜要等我。”
“今剑…不…都要干净。”
“都要…乖乖的。”
散了,彻底散了,留存下来的灵魂彻底离开了。
也许她要去三途川,也许她会被困在塞上之河滩。
“…我讨厌你们…”
秋霜紧紧握住的手中没有了冰冷的温度,眼眶中溢满了泪水,但未滴落一滴。
“为什么要和我抢……”
无人回应。
而此时姗姗来迟被屏蔽在外的三刀一人终于破开了屏障。
“…我只是要主人…看着我而已…”
眼泪落下,意外的滚烫。
地上残留的白色,格外的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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