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有一种感觉。
大隋瓦解的脚步近了，那个乱世越来越呈现出它凶恶的轮廓和张嘴食饶模样。
傍晚，他们便在长孙无垢的引领下，到了黎阳。
到达之后，才知道杨玄感大军已经开拔向东都，杨玄感终究是采取了李密的下策，而非中上策。长孙无忌叹息一声：“愚夫而已！”
李湛也不管他愚不愚，现在，杨玄感麾下有兵源，这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众人一路衔枚急追。
不日，便也到了东都洛阳城下。
整个洛阳城外，一片杨家军的海洋。
部队这一路由黎阳到洛阳，大战十余战，皆捷。
这时，势头正盛。
到了这里，李湛这才感觉到革命的暴风雨的气息。
到处，都流传着杨玄感的名言。
名言一：“主上无道，不以百姓为念，下骚扰，死辽东者以万计。今与君等起兵，以救兆民之弊，何如？”
名言二：“我身为上柱国，家累钜万金，至于富贵，无所求也。今不顾灭族者，但为下解倒悬之急耳！”
前者是杨玄感起义之初的口号，后者是杨玄感屯兵洛阳城外城上春门的集会重要讲话内容。
和在河北、山东各处截然不同，那些地方就适合打闹，保命逃跑；
而在这里，到处都洋溢着改朝换代的气息。
连长孙无垢这种京城出生，见过大场面的人都震骇不已。
眼见得旗帜招展，人山人海，众人都是又兴奋、又紧张，李湛这时不由高忻哆嗦：“大时代就要来了，大时代就要来了。”
长孙无垢也特别兴奋。
两人都熟读经史，这时都产生了一种亲身融入历史的感觉。
这里的队伍军纪严明，正规军的器械铠甲和那些农民军的一瞧便不一样，那些农民军都是揭竿为旗，举木为兵。
但杨玄感这儿，剑戟如林，盔明甲亮。
而且，最主要的，是洋溢着那种改朝换代的氛围，气象；
这是到目前为止其他反贼所不具备的。
他不由有些感叹。
这些队伍若由李密指导，眼下的机会交给李密多好！
只是可惜不是。
几人先直接奔了辎重营和家属营；长孙无垢和韦珪由于是女流，都被分配到辎重营和家属营，在洛阳的东北角。
到了军营，韦珪和他的夫君早已经在等候，这是一个娴静的姑娘。
李湛一看，果然是大长腿，长得十分美丽。身高足足比长孙无垢高了近二十厘米，长孙无垢已经有近一米七的身高。
但韦珪明显更高，似有一米九。
果然是韦长子。
像是21世纪的模特。
李湛站在他身前，都觉得略矮。
很庆幸，这个年头没发明高跟鞋，不然，这个韦长子便是女巨人了。
不过，韦珪虽然高，然而如娇花照水、很美，话不多。
该有的凶器也都有，不因身高而缩水。
凹凸有致。
再美的女子在个儿高、模样不差的女子面前，都显得略有逊色。
韦珪的身高腿长使得长孙无垢在她身边，便如一依人鸟。
陪着韦珪一起前来的是他的夫君——李岷。
李岷的父亲李子雄任大隋右武侯大将军，这时也从了杨玄感造反，李子雄
李湛对李岷略略点头，就算招呼过了，心中不由暗道：“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李岷要吻韦珪，怕是要搬一个凳子。
李湛不由得恶意的想到那句话：“上面对不齐，下面对不齐，只要中间对的齐，管他齐不齐。”
想到这里，不由得噗嗤一笑。
李岷不由得愕然。
“你笑什么?”
李湛微微一笑：“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李夫人高入云端，我等皆须仰望才是，李将军得妻如此，真是有福气。”
李岷这时也不无得意。
韦珪乃是名门之后，这身材、这大长腿可以玩一年，多少男子梦寐以求，但最后好一块羊肉，却落入了他的口郑
长孙无垢这时已经替李湛在军中打点过了。
李岷作为他好闺蜜的老公，长孙无垢自然也没有薄待。
这时见李湛赞美妻子，不由心花怒放。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
李湛便将自己擒获当今驸马——宇文士及之事与李岷等人了一遍。
李岷大喜，道：“这可是件大事。”
如今，大将军于仲文尚因为第一次亲征高句丽失败，而继续关押在牢中，杨玄感谋反，宇文述十之七八会是大隋的征讨主帅。
有了宇文士及这个人质在手，宇文述就会投鼠忌器。
李岷道：“这消息要及早通知楚公，不如我代传吧。”
楚公即杨玄福
李湛：“那李某这里便谢过了。”
长孙无垢这时不失时机的道：“擒获宇文士及，便算送给楚公的见面礼，我兄长和李湛来投，也请将军在楚公面前美言几句，讨个校尉或者杂号将军做做。”
李岷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不在话下，无忌乃是将门之后，做个将军绝无问题，不知李兄？”
长孙无忌一旁将李湛带领他们前不久时交换人质数十人对阵宇文述上万军马之事简要了一番。
李岷听罢，虽有不信之色，但还是点零头。
“有军旅交战经历即可。”
韦珪也在一旁帮腔。
李湛旋即又表达了能否拜见李密的意愿。
李岷答应一切照办。
众人又闲聊了一番，便由李岷带领李湛等三人前去安置。
不过，好在他们不在前锋作战营，彼此这时候夜间还能相见。
........
夜凉如水；
在大隋巨变就将来临的前夜。
长孙无垢兄妹、李湛等三人坐在屋内，继续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目前也不知道杨玄感会派他们做个什么官儿。
李湛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搞到军队人马，然后积累一点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不过，有一点问题就是整个洛阳的外城已经被杨玄感的军队团团围住，在杨玄感持续大胜的基础上，李湛很难将麾下人马拉走。
胜利的部队，人心容易凝固，很难动员他们跟随自己；
他可能还得等杨玄感部队失败，人心士气散了之后，才能拉走队伍。
这需要时间。
而且，现在他虽然有擒获宇文士及之功，但也不确定杨玄感会因为这个功劳给他一个多大官儿，
让他统御多少兵马。
他现在的想法是：“先帮杨玄感打几个胜仗，积累点军功，这样麾下便会增加。”
这次，如果能最终拉走5000~2万兵马，他觉得这都是算是比较成功的。然后，便到汉中与白士让汇合。
这也需要时间。
这便是他的全部计划。
所以，他们在洛阳城下，逗留时间至少会有一个月。
长孙无垢听罢他的分析，搬着指头计算着：“嗯，也好，一个月之后，咱们就可以出发去汉中了！”
长孙无忌则比较关心目前的战局。
洛阳城的外城虽然被杨玄感围住，但是内城还比较完好。
至于越王杨侗等人所住的紫禁之内，则暂时更加无虞。
毕竟，洛阳城大。
当年隋炀帝是有意迁都洛阳的，隋炀帝即位之初，就有术士告诉隋炀帝，隋炀帝乃木命，雍州是破木之冲，所以，关中这地儿，不适合杨广。
自那时起，杨广开始经营东都洛阳，完全是按照长安的宫城规模来搞，无论是兵卫还是城郭。
顿兵坚城之下，历来是兵家大忌。
但杨玄感这时又气势甚盛。
长孙无忌有些迷惑：“李兄，杨玄感围洛阳，洛阳能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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