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庆伟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郝书记,您认识我父亲,我真没想到。今能在这儿听到他的事,感觉……就像他还在似的。”
陈东莱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盘算着目前的形势。
他早就知道,唐庆伟的父亲竟与川东石油有相当深厚的渊源,多半也猜到了郝登封与唐益还有这样的交情。
早在厉有为把联络员的候选人简历告知自己的时候,他就在亲属关系一栏,看到了唐庆伟父母的职业状况;后来更是通过与厉有为的交流,知道唐庆伟的父亲唐益在大专毕业后,被分配回家乡的钻探公司工作,并在一场事故中身亡。
之所以今要把唐庆伟带上,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如果能用这层关系打动廖沫与郝登封,让他们做出些许让步,不定就能打开眼下开江县工业生产困顿的局面。
实话,陈东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不道德:难听了,叫做吃人血馒头。但是事已至此,总不能放着这层关系不管吧?那也太亏了……
一旁,郝登封轻拍唐庆伟的肩膀,低声道:“唐,你父亲是条汉子。你得把他的精神传承下去,好好干。”
……
饭局结束,夜色已深,曦江的寒风卷着几片枯叶从窗外掠过。满身酒气郝登封亲自把陈东莱和眼眶红肿的唐庆伟送到楼下,握手道别时,拍了拍唐庆伟的肩膀,语重心长:“唐,你父亲的事儿,公司一直记在心上。你在开江好好干,有什么难处,随时来找我。”
他转而看向陈东莱,笑道:“东莱县长,然气的事儿,咱们慢慢谈。开江县和川东石油是邻居,跑不聊。”
见喝到酩酊大醉、甚至吐过一场的唐庆伟已经上车,郝登封直接拉过陈东莱的手,走到车后一处稍微僻静的水泥地:“陈县,庆伟这孩子,就有劳你照顾了。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欠他老汉一条命。”
见陈东莱目光中露出征询的神色,郝登封借着酒劲开口道:
“那次事故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单位里有一千多号人,可当事故发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下井去处理。就在大家都惊慌失措的时候,庆伟他老汉站了出来。他在设备科工作,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带着两个工人下了井。”
郝登封越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们下去后,成功地关上了阀门,可谁能想到,这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的行动。三个人就这样被困在了井下,再也没有上来。”
到这里,郝登封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着眼泪,“后来管理局的领导来追责,当时的书记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竟然直接向领导汇报,出现事故是因为技术科的设备检查不严格,老唐要为此负主要责任。这不是明摆着把责任推给死人嘛!”
廖沫在一旁看着郝登封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赶忙凑上前去,把郝登封从地上扶了起来,安慰道:“那时候单位里的情况就是这样,大家都怕担责任。”
廖沫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递给郝登封替他揩掉了衣服上的鼻涕。“局领导一怒之下,取消了老唐的追悼会和烈士待遇。最后搞得老唐的婆娘当场就发了飙,给了副局长一耳光。她之后也一直没再和公司有过往来,我们也和唐家断了联系。”
这番话直把陈东莱这个外人都听得心有戚戚,就连心中的愧疚都少了一些:他难听点,只不过是吃死人饭,打着老唐的旗号,为县里捞一点好处而已;这钻探公司可好,狗日的,居然让烈士背黑锅!
未曾想郝登封一把抓住陈东莱的衣袖,言辞恳切地道:
“东莱县长,庆伟的工作,还得麻烦你多操心。他刚才和我,之前在开江县检察院工作的时候,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才想着到你手下工作。我是,如果可能的话,还请你帮助庆伟多多进步……”
陈东莱知道这番话什么意思,马上顺杆子往上爬:“庆伟学历高、脑子也灵活,是干经济工作的好手。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他带队,负责与钻探公司的谈牛在重要工作上锻炼锻炼,做出了成绩,就方便提拔了。我虽然话没什么分量,但是选一个政府办副主任,还是有话语权的……”
这番话把脑子还清醒的廖沫听得一阵无语:这陈东莱的脸皮比城墙倒拐的地方还要厚,机枪都打不穿,居然在这种场合挟子令诸侯!
不料郝登封像是深怕陈东莱反悔似的,马上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你放心,我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安排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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