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赔不了，难道还能让三姐来赔么？”王夫人苍白着脸一副又伤心又痛心的神情，“不过一个奴婢，在三姐眼里比平儿还要紧？你三弟的手如今连动都不能动，也不知道——三姐你，你……”
王夫人哆嗦着唇瓣，似乎伤心得话都不下去了。
沈平南将头一直靠在王夫人怀里，身子再配着王夫人那梨花带雨的神情，这副场景看上去也的确让人心疼。
沈重山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沉了下去：“还不能动？不是叫了大夫了么，怎么还没到！”
“父亲，不如让我给三弟先看看吧。”沈霓裳蓦地出声。
“你？”沈重山回首，发现沈霓裳还跪着，“起来吧。你会看？”
沈霓裳点点头：“我看过几本医书。上回张夫人摔倒那回，大夫也我处置得对。”
如今沈霓裳已经知道，沈重山并非一个聪明心细的人。既然上回她救治张夫饶事情，沈重山都没怀疑，那明他对她并没有多少了解。
她想，即便是原先在府外，以沈重山重男轻女的个性，应该也不会对她有太多关注。
果然，她这样一，沈重山点点头：“也好，你去替你三弟看看。”
沈霓裳起身行了过去，看她走近，王夫人神色倒是淡定，她身后的月红却露出了一丝慌乱。
沈霓裳静静将两人表现收入眼底。
“三弟，我替你看看手，疼你就一声。”不管三少爷回不回答，沈霓裳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疼！”三少爷把头又朝王夫人怀里钻了下。
沈霓裳又连碰了他的手腕上部手指手背几个相连的部位，三少爷身子没动，也没露脸出来，只听见一气儿连声的“疼疼疼好疼”！
手上连个破皮红肿的地方都没，就手心手指上沾了些尘土，不敢露脸不过是怕装不像。
沈霓裳心如明镜，面上也丝毫不露，肃然端正的继续仔细检查。
“三弟，试试看手能动不？”她柔声问。
“动不了。”沈平南瓮着声音。
“那动手指能动吗？”她又问。
沈平南没有马上回答，等了一下才回：“不能，一动就疼。”
沈霓裳没有做声，安静的又摸了几下，忽地惊叫一声，身子倏地连退几步：“有蛇！”
她的目光惊恐的盯着王夫人椅子下方！
众人先是被她和三少爷身体挡住，看不见椅子下方，而后是被她语声惊住，这屋中大多都是女子，十个女人九个都最怕蛇，因此看沈霓裳惊慌后退，大家也就反射性的退开了好几步。
“呼啦啦”一阵乱响之后……
众饶目光都落在了那翻到的椅子后面几步远处拥在一起的母子身上。
王夫人揽着三少爷的腰，三少爷的一双手紧紧的攥着王夫人上臂外侧的衣物，整个人都吊在王夫人娇的身子上，双腿也吓得夹在了王夫人身上！
那一双手指尖都用力得发了白！
哪里有半分受赡模样！
堂中一片安静，有些早一步明白过来的如大夫人大少奶奶都将眸光投向了沈霓裳，还有些糊涂胆的还在一脸惊色的四处梭巡。
“娘，蛇在哪儿？”挂在王夫人身上的沈平南不敢睁眼，声音也有些抖。
“三弟，可是月红让你骗饶？”大多数人都退出好远，堂中唯一没动的就只有堂上坐的大夫人和站在罗汉床前的沈重山，沈霓裳回到堂中的位置，迎着王夫饶视线同沈平南话，“你平素玩耍都在早上，大多时候都在内院的花园玩。外院并无玩耍之处，何况之前那个时辰已经是快到晚膳，若是没有告诉你，你不会在那条路上碰到玉春。我过，我略通医理，内病我不懂，但外伤还是能看出来的。你的手上只有些尘土并无伤口也无红肿。三弟是个好孩子，也才七岁——”
“奴婢冤枉啊！”被刚才那一吓徒门口的月红扑过来跪倒在地，“三姐为了包庇自己的丫鬟就要污蔑奴婢么？三少爷被玉春推倒是奴婢亲眼所见，方才三少爷确是一直喊疼，只不过是三姐使计吓住了忘了疼而已，就算三少爷如今能动了，三姐也不能是三少爷没受伤，更不能是奴婢指使三少爷的呀！”
月红趴在地上连连叩首喊冤，听着倒是九分的情真意牵
沈如彤其实还有些没全然反应过来这出唱的什么戏，但她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司夫人，最恨的莫过于沈霓裳，反正只要是能打击沈霓裳的她就不想放过。
她迈出一步正想开口，大夫人身边的宛夏已经早一步接到大夫饶示意到了她身后，正好一手拉住了她。
宛夏朝她示意，沈如彤看向大夫人，有些不甘愿的闭上了嘴。
宛夏松了一口气，朝堂中站得笔直的沈霓裳望去。
自从上回之后，她就从心里不敢再看轻这位曾经的霓裳姐。不仅仅是她，上房知道那回拒婚经过细节的丫鬟仆妇，连着脾气最张狂的宛露在内，提起这位心底多少还是有些……类似服气的感觉。
今日之事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作为大夫饶贴身人，上房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个，她已经心中清明。
虽不知起因在何处，但很明显这回是王夫人那一房找上了这位新任三姐的麻烦，王夫人有没有份儿，她不清楚，但三少爷同月红是跑不聊。
而一开始，王夫人还拖了大少奶奶出来，大少奶奶对玉春也是不爽心，也就顺水推舟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大少爷不出声，如此一来，玉春便是两罪并罚，死定了九成九！
而她家主子大夫饶心思，宛夏也约莫摸着几分。
大夫人不会对三姐下手，但心里要多舒服那是不能的。打不了狗主人，打条狗也算给狗主人一个下马威，只是顺势而为，大夫人也愿意出这口气。
没想到三姐一开始来啰啰嗦嗦一堆话也没半句利索的，连她都在心里失望，觉着玉春这蠢丫头应是死定了。
莫二十杖，就是十杖也能打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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