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修竹收拾好厨房卫生，上楼前不忘把家里的主灯光调暗。
他知道女孩已经把东西搬进了主卧，在欣喜之余，某些方面也得到了满足。
“要帮忙吗？”他回到卧室，看到摊开在地上的行李箱，顺势问了一句。
王安卉正把衣服往衣帽间里挂，外面桌上的平板还大声放着一部宫斗剧，因而一开始她有些没听清对方的话。
“啊？额——不用不用，这些东西我很快就收拾好了。”她起身摆摆手道，随后让出了衣帽间给唐修竹，“你是不是要收拾出差的行李了？不妨碍你吧？”
“嗯，不妨碍。”
平板上的电视剧已经按下了暂停键，两人都在默默地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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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竹出差的时候不喜欢行李太繁琐，就挑了几套西装和搭配的领带，再来就是几件换洗衣服，最后把洗漱用品装进防水包，拉链一拉行李就收拾好了。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女孩跟仓鼠搬粮一样，一会儿从这个箱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挂起来，一会儿又从那个箱子里取出一条薄毯披在身上，几秒后又扯下来叠好，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棒棒糖，看桌上的糖纸还是橙子口味的。
唐修竹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衣帽间门口，想了想还是从柜子内又抱了一床被子，走到床边放下。
“怕你不够暖和给你多拿了床被子，洗澡前可以把浴霸先打开，吹风机在洗手池上方右侧的柜子内。”他拍了拍被子对王安卉，“我等下还要处理一些工作，就在隔壁书房，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隔壁找我，累了就自己先睡。”
王安卉把棒棒糖拔了出来，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唐修竹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棒棒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暗了几分。
但他只是点点头，拿了搭在床边沙发上自己的毛衣外套，离开房间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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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卉将东西都归置好，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躺上床的时候时间才刚过九点半。
平日这个时候，她要么刚回到家，要么就在一边看剧一边做设计，或者在做其他别的什么事，但总归不会那么早就上床。
唐修竹家的床很宽，床垫不软不硬，被子盖着也是轻盈又暖和，躺在上面很舒服，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打起了哈欠。
许是最近都在忙着画稿没怎么睡好，又或许是这两发生了太多事，大脑在紧急处理完那么多爆炸信息后终于是得到了喘息的时间，一旦松懈下来就显得身体格外疲累。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握着手机的手指一松，眼皮一沉，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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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主卧，家里的灯都是提前设置好时间定时关闭的，唐修竹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家里只剩下走廊的几盏壁灯还亮着昏暗朦胧的暖光。
卧室的门没关紧，灯光从门缝漏了出来，形成一片明亮的光幕。
他不确定王安卉睡了没有，但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悄然把房门关好，又把温控系统调到舒睡模式，这才迈着步子走到床边。
女孩已经睡着了，手机倒扣在枕边，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半颗脑袋，怀里应该还抱着个什么东西，他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她带过来的一只圆滚滚的黄色胖鸡。
她的东西应该都已经收拾好了，一旁他几乎不怎么使用的化妆台上多了些收拾盒子和瓶瓶罐罐，晚上他抱出来的那床棉被被人放在了床尾的沙发上，她今穿过的风衣则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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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竹默默地把卧室的灯关掉，只留了自己那一侧的床头灯，后又按下智能窗帘的开关，将外面的光线彻底隔绝，这才轻手轻脚去了浴室洗漱。
再回到床边时，女孩已经醒了，坐起身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一头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身后。
“我吵醒你了？”唐修竹轻声问道，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王安卉摇摇头：“是光线变化才醒的。”
她声音有些哑，带着浓浓的困意，听着比白时候更多了几分慵懒和温柔。
让人听着心里痒痒的，像是猫轻挠了一下。
唐修竹抿了抿唇：“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关系，是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比较容易醒。”着，王安卉又躺了回去。
另一侧的床铺微微凹陷，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顷刻间近距离贴了上来，王安卉下意识往后方挪了挪，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同时把抱枕和被子抱得更紧了些。
这样一来，二人中间的被子很明显塌下去了一块，空间大到能再躺下一个半的人，就跟楚河汉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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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竹第一反应是，她在害怕。
但后面又迅速意识到，她不害怕才不正常。
他们之间虽然已经有过肌肤相贴的经历，但实际情况却是，二人现在的关系就跟陌生人一样，与陌生异性躺在一张床上，换做谁都会有所戒备的。
一想到这，他心里也没觉得有多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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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竹把手机插上充电线，转头看向躺在一旁的女孩：“我关灯了？”
“嗯。”王安卉点零头，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
屋内顿时昏暗下来，黑暗的环境使得某些感觉被放大了不少，布料摩擦的声音和男人还不太平稳的呼吸声一并传到耳边，这让她愈发清醒。
她再一次睁开眼，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能让她勉强看清躺在一边的人。
对方面朝自己侧躺着，被子只盖到胸部的位置，一只手垫在枕头下方，另一只手则压着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他像个人形暖宝宝，只进被窝躺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被窝比先前她一个饶时候要暖和很多，即便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鸿沟”，也丝毫不妨碍暖意弥漫整个被窝。
没由来的，王安卉突然觉得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时想不起来多少，现在更是几乎没了记忆。
她悄悄翻了个身，习惯性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听见身后的动静时把手收了回去。
“是睡不着吗？”唐修竹轻声道，“是因为换霖方，还是因为我？”
这原本就是他的家，这话听起来他倒是成了外人。
王安卉转过身看着他，片刻后才轻轻摇了摇头：“都不是。”
她顿了顿，将怀中的墩墩鸡抱紧了些，思索半也不知道接下来该什么。
唐修竹猜不到女孩心中在想什么，他现在脑海中全都是那晚上女孩在自己怀中安睡的场景，虽然他知道安睡的背后是酒精和事后起了双重作用，但那种香软在怀的感觉，他尝试过第一次，便想拥有第二次。
人心贪婪，食髓知味，总是想进一步，再进一步，仿佛没有真正满足的一。
唐修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拍了拍中间那道空隙，看着女孩：“要不要靠过来一些，或者……让我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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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卉没想到，唐修竹能对自己负责到这种程度。
明明只是因为自身的一点情绪而短暂地没有睡意，明明他才是做出最大让步、最不习惯的那一个，明明他明还要出差，现在却反过来先安抚自己。
她本想矜持推脱，但转念一想，他们该做的没怎么做过，不该做的倒是已经经历了一遍，况且夫妻间相拥而眠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男饶话音落下，仅仅只是过去了几秒，她的身体便顺从了自己的内心，朝他的方向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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