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脸上果然有悲伤之色，显然在为舒菀的死感到心痛。
不过我能理解他，毕竟真心实意的爱了舒菀几十年，哪怕最后发现她只是宿敌家的奸细。
犹豫了一下，我爸最终还是走到了舒菀跟前，蹲下去红着眼睛问她，“菀菀，现在你后悔吗？”
舒菀气若游丝，却咬牙切齿，“不……永不……”
我爸居然还抱有幻想，“那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一刻钟，甚至是一个瞬间……”
舒菀笑了，笑的极其邪恶，她的唇早已被鲜血染红，配着那笑意显得很诡异，她森然吐出两个字，“从未！”
我爸也笑了，却是苦笑，“呵……好一个从未，深情半生，终究是我错付了，但以后再也不会，再不会！”
舒菀张了张嘴还想什么，可惜吐出来的只有鲜血，她抽搐了一下，然后再也不动，连眼睛都没眨过。
她死了。
死不瞑目！
不知我妈是不是看着我们，她的声音突然传来，“蛟龙，你杀人了，哈哈……你终于杀凡人了！”
“杀凡人又如何？”我想寻找我妈，可她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难道有规定他不能杀凡人么？”
我妈的语气有点激动，“当然能杀，只是这后果怕是你们承担不起，不过正是我想要的，哈哈哈……”
灰仙突然冒了出来，“终于又轮到我们出场了，使者大饶丹药真好用，我的伤竟然已经痊愈。”
黄仙也现身，“那可不，我不仅伤痊愈，感觉妖力还有所提升呢，接下来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狐仙咯咯笑着凭空出现，“这明舒家没有骗我们，我们的选择也没错，该跟着使者大人。”
白仙紧随其后，“只要好好跟着使者大人，我们以后的修炼可以事半功倍，多好的事儿。”
柳仙则直接朝我们袭了过来，“想要跟着使者大人，我们先要证明我们自己的价值！”
灰仙也对我们发起了攻击，“白赟的对，我们把这条蛟龙拿下，以此表明诚意。”
夜幕刚降临，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
又是五仙纠缠不休，又是沈秋璇突然出现害辞渊蛊毒发作，这样我们哪还有工夫去破阵？
辞渊和李先生都去应敌，我爸想去帮忙被我拉住，沈青扬和二叔还躺着，我不想他变成第三个。
我爸奋力挣扎，可他竟然挣脱不开我一只手，“鸾，你让我去帮忙吧，虽然我没什么用，但……”
我打断他的话，“但什么但？那蛇妖的毒你不是亲眼见过？难道你指望李先生会把最后那颗丹药给你？”
李先生当时就他只有三颗九转还魂丹，即便他舍得给我，我也不想欠他的情，人情太难还了。
沈秋璇撑着伞走到我旁边，“既然你也是阿渊的祭品，他又是你爸，那你们就是沈家人吧？”
“是！”我本想劝住了我爸再跟她确认身份，因为辞渊她不是真正的璇儿，没想到她会主动找我。
沈秋璇又问，“你喜欢阿渊吗？”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个祭品。”
沈秋璇的语气变成了质问，“那阿渊是不是喜欢上你了？要不然怎么会放你回家？”
我很不喜欢她的语气，“他心里只有一个叫璇儿的人，不过他你是冒牌货，那你是谁？”
沈秋璇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冒牌货，“我就是阿渊的璇儿，也是你们的祖姑奶奶沈秋璇！”
我开始试探她，“哦？是吗？那你知道他平时住在哪里？”
沈秋璇抬了抬下巴，一副盛气凌饶样子，“当然知道，华明湖底璇渊洞府，名字是我取的。”
我还想试探，结果发现我对她知之甚少，无法试探，便打听了起来，“当初他为什么要亲手杀你？”
奈何沈秋璇根本不回答，还瞪了我一眼，“不关你的事，我警告你，我回来了，以后给我离阿渊远一点！”
这是跟我宣誓主权了？
要是以前，我会巴不得结束献祭，过回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心里有了辞渊，我舍不得。
当然，如果辞渊确定了她就是沈秋璇，并且选择了她，那我再不舍也会退出，因为我不做三。
沈秋璇又问了我一些问题，但我并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盯着上飞来打去的大战，生怕辞渊会受伤。
得不到答案，她便识趣的不再多问，也抬头看向空，还时不时夸辞渊一句，或者提醒一句。
“阿渊好棒啊！”
“阿渊心后面。”
“阿渊……”
这一声声亲昵的称呼传来，让我心里堵得慌，偏偏作为“第三者”的我还不能她什么。
我妈的声音突然又出现，“蛟龙，沈秋璇的魂魄被我囚禁了百年，难得再见，你怎么不珍惜？”
这在我的预料中，知道是我妈设计让辞渊亲手杀沈秋璇，又没找到她魂魄，我就猜肯定在我妈手里。
如此一来，那沈秋璇就很有可能不是冒牌货。
辞渊厉呵一声，“那不是璇儿！”
我妈现身在沈秋璇的身后，“是与不是，你心里比我清楚，你以为只要不承认就可以不用面对么？”
辞渊是为了不面对，所以才故意不承认沈秋璇的身份么？
沈秋璇闻声回头，“什么？是你囚禁了我的魂魄百年？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如此残忍的对我？”
我妈没有理她，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的伞柄，“蛟龙，我好心放她出来与你团聚，你却不要，真是个负心汉。”
我急忙奔了过去，抓住她的手，“你想干什么？”
油纸伞是沈秋璇的护身符，我很怕我妈下一秒就将伞拿开，让她暴露在日光下，让她魂飞魄散。
我妈笑的妖冶，“乖女儿，我在帮你呀，虽然你对我不孝，但作为棋子，你好歹也是曾经有过用处。”
我用力的去掰她的手，“我不需要你帮，快放开你的手！”
我妈的手纹丝不动，“蛟龙，既然你喜新厌旧不要她，那我就帮你一把，替你将她的魂魄打散。”
“不要——”沈秋璇吓的哭了起来，大声向辞渊求救，“阿渊救我，我不想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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