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易不是个多么热情的人，这点从他与秦鹿同桌了一个多月，两个人的话却不超过十句就能看出来了。
一方面是因为江迟易从就被女生们竞相追逐，导致他对所有同龄女性都是这样的冷淡态度，另一方面就是秦鹿和另一边的陆拾明显玩得更好，也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
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维持在了这样一个不冷不热的界限里。
被起哄着去和秦鹿打招呼，着实是为难他了。
清俊的少年淡着一张脸，面对众饶起哄，丝毫不为所动。
气氛渐渐有点尴尬。
郑允衡笑着打哈哈:“行了行了，你们别闹我表弟了，想和美女搭讪自己去呗，有色心没色胆啊？”
气氛逐渐松散，大家有意无意地揭过了这一截。
在郑允衡的调节中，聚会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我表弟之前在繁城读书，刚刚中考完，高中打算在省城一中上，以后在学校里见面了，都多照顾着点啊！”
原来这群少年都是省城一中的学生，暑假结束后开学就是高三的学生了。
“哈哈哈，那也算是我们的学弟了，话，表弟之前在繁城哪里上学啊？”
“繁城二郑”
“哦，那也是名校了，我记得那所学校学费很贵啊！”
繁城二中是繁城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在Z省，是不论在升学率还是硬件上都可以和省城一中别一别苗头的强校。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它那昂贵的学费，堪称Z省之最。
江迟易能够上得起这样的学校，明他家里有些家底，至少不是什么来郑家打秋风的穷亲戚。
郑家，在省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能够和郑允衡玩到一起的，家里自然也不简单。
“刚中考完，表弟成绩怎么样啊？”
学生们聚在一起，成绩也是最常讨论的话题之一。
看江迟易这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提一提成绩也不会踩雷点。
到这，郑允衡就忍不住插话了。
“哇，我表弟的成绩，那可老牛了！”
“699分，全市第三！中考探花啊！”语气得意，掩不住的骄傲，仿佛这成绩是他考的。
兄弟们很给面子的一顿鼓掌，送上666的吹捧若干。
面对这一群热情的人，江迟易也忍不住被气氛感染，面上柔和下来，露出些许的笑意。
恰逢点的咖啡和茶点上来了，大家边吃边闲聊。
“哎，那边那个美女，和表弟你是同班的吗？”郑允衡指了指窗边的座位。
江迟易不经意地往那边看了一眼，秦鹿侧对着他们，正在静静地品着咖啡。
他点头：“嗯，她是我同班同学，也是繁城今年的中考状元。”
这话一出，少年们更激动了。
“喔！才貌双全啊！厉害厉害！”
许是都处在青春躁动期，大家对于美女的兴趣都很大。
还是一个看起来很高冷的美女，就好比那春的柳絮轻轻柔柔地飘过他们的心房，痒痒的，却偏偏搔不到实处。
于是话题逐渐走歪。
“都是学霸，表弟你和那美女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
“不，我休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和班上的同学都不太熟悉。”
论如何一句话把聊死。
“咳，那边的美女学霸在你们学校应该挺有名的吧？你就没听过她的什么传闻？”
关于秦鹿的传闻？
江迟易在心中回想了一下。
即使他不太关注这方面的八卦，但秦鹿在学校确实挺有名的，他没有刻意打听，那些关于秦鹿的传闻却也不时飘进他耳朵里。
比如家道中落的落难校花什么的……
有一个在里面踩缝纫机的爸爸……
有的同学还曾经见到过秦鹿顶着大太阳在外面打工，疑似和家里继父关系不太好，还被继妹欺负什么的……
然后就是初三最后一个月，成绩猛然发力，一举夺得年级第一的宝座。
除了最后一个，前面的好像都不太好啊。
江迟易中考完就离开繁城了，因此他并不知道繁城之后翻地覆的关于秦家父女的消息。
君子不背后语人是非。
江迟易也没有背后揭人伤疤的癖好，于是搪塞了过去。
“她就是比较漂亮，而且成绩很好，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见实在挖不出什么来，这个话题也就被略过了。
秦鹿用完了下午茶，就去前台结账了。
恰巧那一群少年也起身准备离开了，于是秦鹿和江迟易在前台终究还是碰到了。
这下避不过去了，两两相对无言，容易让人误会他俩是不是对彼此有意见。
“好巧。”江·社交困难户·迟易硬着头皮打招呼。
秦鹿微微笑道:“好久不久，听陈老师你中考发挥得也很不错，恭喜！”
“嗯，你也很厉害！是来省城玩的吗？”
秦鹿摇摇头:“不，来这打个暑假工，顺便办点事情。”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
“暑假工？”江迟易疑惑，随后想起了听过的关于秦鹿家里的传闻，据秦鹿曾一度面临被强制退学的境地……
“是勤工俭学吗？”
她随意地点点头:“对啊，顺便赚点学费嘛！”
“哦。”江迟易看起来没有丝毫意外地接受了她的回答，接着问到:“你接下去打算直升高中部吗？”
同班同学，问一问接下去的升学意向，也很合理吧？
“没，我打算去省城一郑”
秦鹿给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哇，美女你也打算去省城一中啊，那以后就是校友了！”旁边跃跃欲试地少年们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也？你们是省城一中的学生吗？”
虽然早就凭借过饶听力得知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但还是走个程序表示惊讶吧。
秦鹿淡淡地想着。
“额——这是我表哥，这些是我表哥的朋友，他们都是省城一中的学生。”江迟易接收到了他们疯狂眨眼的信号，无奈地开始相互介绍。
“你们好！”秦鹿大大方方地与他们打招呼。
“我是秦鹿。”
“你好你好。”他们争先恐后地打着招呼，自我介绍。
结完账，秦鹿就与他们告了个别，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一众少年们望着她的背影，有点遗憾。
“唉，原本还想邀请她一起玩的呢！”
“算了，人家明显没有看上你们，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郑允衡白了他们一眼。
“不过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她好高啊，一米七多了吧？”
秦鹿穿着polo衫搭热裤，身材比例完美地诠释了何谓胸以下全是腿。
“绝对有啊，她站起来比你都高！”一个少年鄙视地对发言的兄弟。
那兄弟是这群人里最矮的，闻言感觉自己心又被扎了一刀。
“我易，我原本还以为有你这颜值，走哪都无往不利呢！原来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啊？”郑允衡哥俩好地揽着江迟易的脖子，打趣地道。
闻言，清冷的少年脸上满是无奈。
“哥，不是所有人都看脸的。”
郑允衡摸了摸下巴:“也是，那种等级的美女估计每对着镜子看自己，都能对帅哥免疫了。”
“走吧，今带你好好逛一逛商场，顺便给姑姑姑父带点礼物回去。”
要不是为了逛商场，一群躁动的少年人哪会选择咖啡厅这种文绉绉的地方聚会，炸鸡店和汉堡店才应该是他们的归属。
“不过你那同学家里是做什么的？”兄弟两人走在最后方，现在没有外人，郑允衡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多问了一句。
“额，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她家里条件应该不怎么好。”江迟易实话实。
郑允衡意外地挑了挑眉，玩味道:“不会吧？家里条件不好还能戴着价值十万的表打工？”
江迟易疑惑:“什么十万的表？”
“就你那同学手上戴的表啊，穿的衣服看不出来什么牌子，倒是她手上的表，欧米斯家的周年限量纪念款，五年前卖五万的，现在估计能卖到十万多了！”
江迟易忍不住停下脚步:“她和家里继父关系不太好，寒暑假经常出去打工，不可能吧……”
“家里条件不好，离开繁城，来省城打工还戴这么贵的表……”郑允衡摸着下巴，这些条件一列出来，秦鹿还长得那么漂亮……
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到另一个不好的方向去。
郑允衡咂吧嘴，没把自己的猜测出来，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句:“你这同学有点虚荣啊！”
心里对秦鹿的评价却不可避免地降低，毕竟像他这样的身份，见过了太多的漂亮女孩为了一些东西自甘堕落。
江迟易领略到了郑允衡话中潜在的意思，虽然平时交集不深，但莫名地，他却不认为秦鹿是那样的人。
秦鹿在唐集典当出现的事他还没忘，对于江迟易来，这个相处短暂的同桌身上始终缭绕着一层迷雾。
他宁愿相信秦鹿是靠自己挣到的钱。
于是他还反驳了一句:“她是中考状元，学校会有奖励，也有可能那只表是她自己买的。”
郑允衡撇了撇嘴，却没改变自己的想法。
既然家里差，那钱不应该留着交学费和生活费吗，她却拿去买奢侈品？
依他来看，这个暑假工指不定是什么不好的“工作”呢！
如果秦鹿在这，估计会很实诚地告诉他们，这表只是她爸某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而已，你们都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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