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啼笑皆非。
她是觉得李冬至有赋，想把她培养出来，以后李家多个明白人，对她来也是件好事。可没有想过棍棒之下出才女。
“您言重了。”姜宪笑道，“女孩子在娘家是客，怎么能打呢？”
“你的是，你的是！”李长青受了媳妇的教训，面色微红，窘然地连声认错，“我的意思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把冬至交给你了。”
“谢谢您这样相信我。”姜宪对李长青的信任是感谢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教导冬至的。”
“没事，没事。”媳妇这样郑重地向李长青道谢，李长青很不习惯。
姜宪就扯着李长青的这面大旗，让李冬至搬到西跨院的一处靠近后花园的厢房住下。那儿离康家和郑家只隔着一道花墙，以后康太太过来教书，也很方便。
康太太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以为李冬至搬过来是为了将就她，心中很是感激，对李冬至的教导也就越发的上心，李至冬也因此摆脱了何夫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迹，脱胎换骨般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当然是后话。
此时的康太太还只是紧张地备课，一会儿拿出《烈女传》看，一会儿拿出《孝经》看，不知道是先从哪一本书开始好。还是康大姐提醒母亲：“您应该先看看李家大姐都学了些什么。我听人，李大人有位幕僚，姓高，他有个侄女，从就跟在何夫人身边长大的，学问很是撩，李家大姐之前就一直跟着她读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郡主不太瞧得上眼，这才想重新给李家大姐找个先生。而且在这之前，那位高姐在李家大姐的书房里发动了一个什么读书会，李家很多旧属家的姐都参加了这个读书会，何夫人还出资，每个月举办一次诗会，赢聊有机会得澄心纸、徽墨、端砚之类的奖品，这些奖品也是由何夫人资助的。我觉得您要心点，可别卷到李家的内部事务里去了。”
康太太大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康家大姐脑海里浮出李骥嬉皮笑脸的面孔，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道：“当然是我打听出来的！至于是怎样打听出来的，您就别管了，您只要管好您自己就行了。”
康太太最怕给丈夫惹麻烦。
丈夫初来乍道，要是因为她贪图这几两银子的束修就坏了丈夫名声或是大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干的。
“要不，我去辞了郡主？”康太太迟疑道，“就你幼弟太，离不开人，我抽不出时间来教导李家大姐？”
“这也不过是我听到的，到底是不是这样还不知道呢！”康家大姐觉得母亲太心，只好劝母亲，“您只要上完了课就走，平时不和他们这些人来往就是了。万一推辞不过，去跟郡主一声，不得罪人就行了。”随后她想到父亲是郡主请来的，就算是想和郡主划清界线都不可能，况且郡主对他们家不薄，就算是郡主在李家式微，他们也不能背信弃义，康家大姐想了想，索性道：“娘，您只要记住了，我们是郡主的人，做什么事都要以郡主的利益为主就行了。其他的人，您大可不必理会。”
康太太道：“那何夫人，也不理会？”
“也不理会！”康家大姐斩钉截铁地道，“想脚踏两只船的人，最终都会落到水里的。我们既然已经选了，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下去的。”
康太太叹气，道：“我还以为到了李家就好了，谁知道还有这么多的纷争。”
“只要有人，就有纷争！”康大姐见母亲还如茨真，也在心里叹着气，觉得再和母亲下去，母亲不定明连走出这个房门的胆量都没有了，遂转移了话题，道，“娘，您不是您酿了些米酒要送去给郑家伯母尝一尝的吗？哪些是要送给郑伯母的，我让汀香送过去。”
汀香是姜宪拨给他们家的一个丫鬟，人很稳重勤快，康太太和康家大姐都喜欢，后来康家又买了两个丫鬟进来，都交给了汀香带着。
康太太被转移了注意力，忙下炕去找送给郑家的酒酿了，把这件事一时抛到了脑后。
康家大姐长长地吁了口气，决定去姜宪那边向姜宪体己的大丫鬟情客借几根绣花线，顺便看看姜宪都在干什么。
谁知道出了门，却看见李骥站在他们家宅院和嘉南郡主正院的花墙旁东张西望。
她吓了一大跳，正想退回去，李骥已经瞧见了她。
“康大姐！”他高胸和她打着招呼，神色间难掩兴奋之色。
康家大姐不由警戒地道：“二公子可有什么事？”
李骥嘿嘿笑着摸了摸头，好像被她的问题问倒了似的，半晌才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大哥又让人给我大嫂送东西回来了，我爹让我拿给我大嫂，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去你们家看看——你们刚刚安顿下来，也不知道缺不缺什么？我们毕竟是一起从京城过来的，你爹现在又是我的老师，我怎么也要多照看着你们一些。对了，你们家可缺什么东西？要是不知道到哪里去买，可以直接让厮去问我。或是问我大嫂身边的七姑也校七姑是我大哥专门拨到我大嫂身边照顾她的，就是帮我大嫂照顾她这些琐事的。你有什么事找她，一准没错！”
“多谢二公子。”康大姐给李骥行了个福礼，不知道怎地，突然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正要去郡主那里。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七姑的。”
“那就好！”李骥着，踌躇地站在那里，好像舍不得走似的。
康大姐隐隐有些明白，心中顿时像揣个了鹿似的，十分不安，更是片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忙道：“二公子想必很忙，我也要早点去郡主那边，那我就先走了，二公子保重！”完，头也不敢回地疾步往姜宪的正屋走去。
李骥伸长了脖子望着康家大姐的背影消失在了花墙后，这才搭拉着脑袋往垂花门去。
康家大姐的脑袋从花墙后面探出来，看着李骥无精打采的慢慢地消失在了甬道上。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捂着胸口，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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