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秦夫人冲了过去，抱起秦宓，“昌儿，这是你亲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秦世昌瞪着眼：“我的女儿还是她亲侄女呢，她怎么就能做出拿亲侄女治病的银子买了胭脂的事？”
秦夫人无话可。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从来了京城，她就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从来没有为了府上鸡毛蒜皮的事操心过。
什么时候开始，秦家失去了从前的优渥，连给孩子看病的银子都需要争来抢去了。
“昌儿，就算宓儿做错了，让她改就是了，你做亲哥哥的，也不该下死手……”
话没完，就听朱月英大喊一声：“不好了，表妹她出血了！”
秦宓现在是昏迷状态，不过，看在大家的眼中，就觉得秦宓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大家，故意装晕厥。
以前老夫人也经常使用这一招，百试不爽。
秦宓刚来京城的时候，跟着老夫人身边很长时间，想必把晕厥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能看上去像是真的晕厥，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朱月英这一声大喊，令秦夫人吃了一惊，立马观察怀里的女儿，就见女儿的身子下面一滩血迹。
“宓儿！……”秦夫饶一颗心就像是被谁揪着，眼中的惊恐仿佛化成了实质。
“来人！……”秦夫人喊道。
随即想起来，府上没几个能使唤的人，连忙叫了朱月英，“月英，好孩子，你赶紧去街上找个大夫，给你妹妹诊治。”
“是。”朱月英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秦世昌见一脚把秦宓踹得见血，也不再纠结五两银子的事，坐在胡巧珍身边，观察孩子身上的浓疮。
心中想着，就算是他刚才这一脚把秦宓踹出来个好歹，那也是秦宓犯了错在先，他当哥哥的，教训一下不着调的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一直没话的胡巧珍，声在秦世昌的耳边道：“你闯了祸，还不赶紧躲出去，还想等着你爹来了打你板子还是怎么滴？”
秦夫人惯着秦世昌，即便是秦世昌做得再过分，也只是言语上教训一番，绝对不会动真格的。
秦刚不同，秦刚因为秦世昌和秦夫人走得近，加上秦世昌不待见秦刚，还有前些时候因为秦刚纳妾娶平妻的事，直接对秦刚动过手，这些，父子两人就像是仇人。
秦刚若是见秦世昌打了秦宓，而且秦宓已经晕厥甚至出血，一定会借此给秦世昌一个教训。
虽然秦刚对秦宓也不见得有多待见，谁让秦宓没有给秦刚耳巴子，在秦世昌和秦宓之间，秦刚肯定是偏心秦宓的。
秦世昌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拉着胡巧珍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们母女自己躲开，那不是大丈夫行径……”
胡巧珍心中一阵感动，轻声道：“月英已经去请大夫，大夫到了，顺便把我们女儿身上的痱子也能医治了。
你若是不在，请大夫的银子，就得你娘拿出来。
你若是在场，当着大夫的面前，你娘若是让你掏腰包，你是拿还是不拿？”
胡巧珍的一番话立马点醒秦世昌。
孩子背上的浓疮是秦宓弄出来的，按请大夫的银子，就该秦宓拿出来才是。
但秦宓晕厥，而他是导致秦宓晕厥的直接元凶，秦宓的看诊银子，就该他拿出来才是。
这道理他懂，但他不想拿出来，就只能躲出去。
“可……”秦世昌压低了声音，道：“沈栖月了，黑之前会把书信交到我的手上，我躲出去了，沈栖月找不到我怎么办？”
好不容易从沈栖月的手上那一份书信，为了这个书信，他还赔上两颗门牙，他容易吗？
他不能功亏一篑。
胡巧珍附在秦世昌耳边，轻声道：“你不会躲在我们院子里？这样的话，沈栖月派人送了书信，你也能及时拿在手上，还不用给秦宓出诊金，顺便自己的女儿还能蹭着请大夫给诊治背上的脓疮。”
秦世昌觉得还得是自己的妻子够聪明，几句话就点醒了他。
他只要出去荣兴院，就能逃避出银子，根本不用出远门。
对了，他何不去揽月院的外面等着，沈栖月只要写好书信，他第一时间就能拿到手上。
想通顺了，秦世昌悄悄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出堂屋。
实际上，秦夫人现在根本顾不上管秦世昌去了哪里，正在招呼麻婆子和‘老夫人’。
“快来搭把手，把姐送到后面的床上躺着。”
麻婆子和‘老夫人’连忙上前，配合秦夫人，七手八脚把秦宓抬到后面的床上。
秦宓的裙子被鲜血染红，不是惨不忍睹，看秦宓的脸色，就能知道她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秦夫人安置好秦宓，吩咐麻婆子：“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命他们给姐熬一碗参汤送来。”
“是，”麻婆子恨不得马上离开秦宓的身边，但还是道，“夫人，奴婢多嘴，奴婢看姐的样子……”
麻婆子曾经的主家家大业大，府上的奴才分工精细，麻婆子是被培训之后，专门给府上的老少夫人以及孙夫人接生的嬷嬷。
刚才只一眼，看到秦宓的出血位置，就已经断言秦宓是流产了。
但秦宓是未出阁的姐，在外面的时候，麻婆子并没有出来。
尽管外面也只有秦世昌两口子，想必秦夫人也不想自己女儿的丑事被宣扬出去。
现在只剩下秦宓的亲娘和亲祖母，麻婆子也就没了顾忌。
“姐的样子，像是产了……”麻婆子得心翼翼。
秦夫人闻言，猛地抬起头：“贱婢！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活腻了，敢给主子泼脏水？”
麻婆子连忙跪下，道：“主子，奴婢曾经是专门接生的嬷嬷，断然不会看错，之所以出来那是因为姐刚刚产，人参汤对姐根本不适合，还会引起姐大出血，一碗人参汤，极有可能令姐丧命，故而奴婢提醒夫人。”
话落，就听到朱月英的声音：“姑母，大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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