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香莲和陈大娟进了房子，两人拘谨着站在那，手脚都不会动了。
这么好的房子啊，家具都是新的，她们见都没见过。
陈大娟从来都是个闷不吭声的，城里一年都来不了两次，不自在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了，颜颜，妈这身上脏。”
林香莲虽不像陈大娟那样，但也站着没动，不敢坐不敢碰。
福宝放在地上，好奇看着两人，又跑回去抱住林书颜的腿，贺章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药箱，递给林书颜。
“我还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行吗？”
男人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察觉到林书颜是不开心的，情绪一直低落着。
林书颜点点头，“你去忙吧，我在家就好。”
贺章冲陈大娟和林香莲略略点头，擦身离开了屋子，他不擅言辞，尽量表现的温和。
等到贺章走了，林香莲默默松了口气，这妹夫真是……看着怪吓人。
“姐，你带……妈坐沙发上。”
林书颜不太久没叫过这个称呼，出口有些陌生，如果算上辈子的时间。
八年了吧。
床上躺了六年，她想带母亲逃离家暴的父亲时，是在生病前两年。
以至于现在叫出口，有些不习惯。
她拿着药箱到沙发旁，看两人还是站着，叹了口气，“坐下吧，姐帮妈上点药，今就住这里，回去指不定怎么鸡飞狗跳。”
她把药箱给了林香莲，“脚上是怎么了？”
“前些，爹打的……”
林香莲看着妹妹，又觉得亲近了一点，“本来我就寻思着今回去，带妈上医院瞧瞧，正好撞见她从家里跑出来，要到城里找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薛红华知道是正常，但她们怎么会知道的。
林香莲看看她娘，有些尴尬，“你嫁过去了，娘心里头操心的，总是会让我打听打听，我遇上夏桥村的人，你住城里了，恰好前几我在国营百货那瞧着你，没忍住跟上看了看。”
记忆里，林香莲喜欢赚钱，经常会进城找点的散活做做。
“嗯，”林书颜应了声，给她了用什么药，“我去泡茶。”
陈大娟终于在沙发上坐下，柔软的沙发，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舒服的地方。
林书颜去泡茶，福宝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像是尾巴，孩子敏感，似乎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乖乖的，只睁着大眼睛看她。
“乖，”林书颜蹲下身，揉揉她的头发，“那是舅妈的妈妈和姐。”
“嗷……”
等林书颜泡好茶出来，药也擦完了，看着陈大娟的脸，林书颜有些不舒服，话带零刺。
“他打你，怎么就不知道还手，打我倒是冲得快。”
瞧着女儿跟自己话了，陈大娟脸上露出一个局促的笑，“妈习惯了，挨两下他就消停了，但你是我姑娘，不能让你挨打。”
林书颜咬唇，白皙的脸上板着不高兴。
林香莲也搞不懂，妹妹脑子好了，怎么跟娘好像闹不高兴啊……哪里来的由头。
陈大娟有些担心，“颜颜，药都上了，妈跟香莲还是回去吧，在这住不好，贺团长……会不会不高兴。”
女儿好不容易现在生活好些了，自己可不能拖了后腿。
“没事的，你们安心住，贺章只是……看起来有点严肃，人很好，也不会计较什么。”
陈大娟搓着手，心底也是舍不得，“哦，哦。”
只住一晚，看看女儿过得好，明就走。
见两人不再走，林书颜松了口气，“我去弄晚饭，你们歇会儿。”
她转身往厨房走，林香莲跟了上来，“颜颜，我来帮你。”
走进厨房，林香莲又呆住了，厨房整整齐齐，台面很宽，调料整整齐齐摆着，边上还有个大水槽。
灶台两个，一大一。
“这，这厨房真好，你要弄什么跟姐，姐给你弄。”
林书颜看了下冰箱，菜还不少，里头还有一块牛肉。
她也没客气，“炖个牛肉吧，姐帮我切一下牛肉。”
“好，好嘞，”林香莲看她拿出一整块的牛肉，有些咋舌，这么大的肉，她们家连过年都吃不到，“颜，颜颜，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全都切块。”
“好……”
林香莲纳闷，从前林书颜傻的时候，这个妹妹就喜欢跟在她身边，傻乎乎的，但是很亲她。
现在不傻了，她怎么心里有点怕妹妹呢。
不过颜颜长得真好看，漂亮多了，想来那贺团长对她是好的，想到这里，林香莲又心宽了些。
林书颜找出两个土豆，准备炖土豆番茄牛腩。
她拿起台面上一把刀，洗干净土豆，站在水槽边削皮，刀很快，她用了几次习惯了许多。
岂料刚拿上刀，就被林香莲一把拿了过去，“去去去，姐来，刀不能拿，把手削破了又要哭。”
这话完，两人都是一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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