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爱情公寓的外墙上，林云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斑驳的砖墙。帆布包的肩带把肩膀勒得生疼，可他的掌心却沁着汗。三前在山林里收到的枫叶书签还夹在笔记本里，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心跳愈发急促。
推开3601的房门时，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诸葛大力正踮着脚往墙上贴便签纸，浅蓝色连衣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听见声响，她转过头，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你...你真的来了。”
“嗯。”林云喉咙发紧，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背包拉链。余光瞥见厨房里系着围裙的短发女人——胡一菲正举着锅铲打量他，眼神像极了丈母娘在打量自己的新女婿，
“大力，这就是你的‘新邻居’？”胡一菲擦着手走过来，目光在林云身上上下打量，“看着倒是文文弱弱的，会修水管吗？会通马桶吗？上次张伟把厨房下水道堵了，到现在还...”
“一菲姐！”诸葛大力的声音陡然拔高，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是同济大学物理系的研究生，修水管这种事...”
“停！”胡一菲举起手，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懂我懂，高材生嘛。”她冲林云眨眨眼，“不过丑话前头，房租可不能拖欠，水电费按人头平摊，公共区域卫生轮流打扫...”
林云连忙点头，余光却始终不敢直视诸葛大力。女孩垂着头摆弄便签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受惊的蝴蝶。他突然想起在山林里，她也是这样低头写纸条，火光映得侧脸柔和得不可思议。
“你的房间在这边。”诸葛大力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吵醒什么。她带他穿过客厅，木地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路过3601门口时，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紧接着是男饶怒吼：“吕子乔你又偷我蓝bUFF！信不信我...”
“别理他们。”诸葛大力加快脚步，推开一扇浅蓝色的门，“房间有点空，不过有床和衣柜，你可以...”她的话戛然而止——林云转身时，两人突然近得几乎要撞上。
呼吸交错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林云能清晰看见诸葛大力睫毛上沾着的细绒毛，还有她耳后淡淡的薄荷香气。女孩慌乱后退半步，后脑勺“咚”地撞上门框，疼得轻轻“嘶”了一声。
“你没事吧？”林云伸手的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悬在半空又尴尬地收回。诸葛大力的脸涨得通红，伸手揉着后脑勺：“我、我没事。”她低头翻出钥匙塞给他，“这是房间钥匙，洗澡间在走廊尽头，晚上十点后...”
“大力！”胡一菲的喊声从客厅传来，“帮我调下微波炉！这东西又抽风了！”
“来了！”诸葛大力像被惊飞的麻雀般冲出去，裙摆带起一阵风。林云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才回过神——是导师遗孀发来的消息，问他是否安顿好了。
攥着手机走进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林云心翼翼取出贴身收藏的银色怀表，望着表盖里导师的笑容，表盖合上时清脆的“咔嗒”声里，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
客厅传来诸葛大力和胡一菲的交谈声，混着微波炉“叮”的提示音。林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向喧闹的人群。或许命阅齿轮，早在那个雨夜就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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