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洁白如雪、光芒万丈的教堂中央，洛嘉·奥瑞利安正沉浸于他梦寐以求的时刻。那颗被经文覆盖得密不透风、形如卤蛋的光头，在圣光下泛着圣洁而又诡异的光泽。
他双臂张开，脸上满是丰收老农的喜悦神情，那是一种“万年前播下的信仰种子，如今终于开花结果”的沉醉满足。
在他身旁，一群无知却虔诚的信众正随着他歌唱、摇摆，教堂内钟声回荡，圣歌如潮：
~你看，他白色的翅膀，耀眼而无暇。~
~我们平凡的灵魂，紧紧跟随不需多想。~
~生命这样的旅程，要用多少泪水来完整。~
~是否我能期待遥远际。~
~一起飞翔，新造的人。~
洛嘉的眼角甚至泛起了热泪——这不仅是感动的回应，更是历史的回响，一种被平反的喜悦。
但下一秒，圣堂大门轰然被撞开，如狂风刮入晨钟暮鼓之间。
洛嘉脸上的喜悦瞬间冻结，像被惊醒的老鼠般惊恐回头，神情从“丰收老农”一秒转为“震惊鸽子”，只见门口站着一尊黑色巨影。
那是一身亚空间浸染的乌羽战甲、身形高大仿若暗夜死神的战士——科拉克斯。
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亚空间之影”的本质，可以无声无息地穿梭于任何影子之中，不论是灯光下的阴影、建筑投射的暗面，还是人心深处的恐惧。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复仇幽魂。
他站在门口，声音如同撕裂夜幕的低语：
“找到你了……兄弟。”
下一秒，洛嘉还未来得及开口，眼中便只剩一片滚滚黑影扑面而来。
——
“啊！！”
康拉德·科兹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胸膛剧烈起伏。他的预知再次苏醒，片段斑驳，却清晰传达一个信号：
他的兄弟——洛嘉与科拉克斯，正在泰拉。
他沉默良久，低声喃喃：“麻烦……来了。”
而在球场的另一边，位于VIp包厢中的圣吉列斯，正和其他兄弟们一同参加基里曼球队夺冠后的庆功宴。杯盏交错、灯火辉煌，赛场上仍余欢声雷动，众人谈笑风生。
但圣吉列斯却忽然神色一变，身体一怔，仿佛一道看不见的寒意穿透了金碧辉煌的墙壁，钻入了他的心神。
作为拥有预言赋的他，刚刚感知到了一道熟悉却危险的脉动——那是一种记忆深处的压迫感，夹杂着狂信与阴影。
他沉默片刻，扫了一圈正在高谈阔论、觥筹交错的兄弟们。福格瑞姆正和佩图拉博争论某种歌剧风格，莱恩单手拎着啤酒桶品尝着这个麦汁，鲁斯正把手伸进一个炸鸡桶里找最后一块鸡腿。
……只有察合台与多恩坐得笔直，杯中无酒，目光时不时扫向包厢外，始终保持警惕。他们，是这群人里唯二能称得上“靠谱”的家伙。
圣吉列斯悄悄走过去，轻声：“五哥、七哥，借一步话。”
他们三人离开包厢，走进走廊。灯光偏暗，远处还能听见球迷的歌声回荡。
圣吉列斯抱着胳膊靠在墙边，声音低沉：“我刚刚感受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多恩没有立刻话，只是目光沉稳地看着他。察合台眉头微皱：“你是什么？哪方面的‘不好的东西’？”
“是……洛嘉。” 圣吉列斯沉声道，“还迎…科拉克斯。我感觉他们两个现在……就在泰拉。”
这句话一出口，走廊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察合台立刻看向多恩：“你是太阳系禁卫之主。有没有接到什么异常报告？”
多恩沉吟了一下，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但如果他们真的来了……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尤其是洛嘉，那家伙从来不安分。”
“不是很确定，” 圣吉列斯皱眉，“但这种感觉……像是梦境触碰现实的边缘。像是……黑夜里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
他话音刚落，三人同时抬起了头。
——来自头顶的通风管道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这种声音普通人也许察觉不到，但三位原体的感官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察合台悄然摸起身边的金属垃圾桶，两手握住，随时准备抡上去；多恩则是举起了一把备用板凳，目光锁定通风口。
圣吉列斯暗暗运力，白色翅膀张开，随时一个冲刺飞肩冲。
片刻之后，通风管的栅栏被悄悄掀开，一个黑发白皮、脸色病态俊秀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像一只然呆的猫头鹰。
“嗯？你们怎么都在外面？”他眨巴着眼问道。
三人愣了一瞬，然后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放下手中武器。
“八哥……”圣吉列斯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你怎么又搞这一出？”
“我没邀请函。”康拉德·科兹理所当然地道，像是自己今穿的是黑袜子。
“你是原体，全帝国谁敢拦你？”
“我懒。”
察合台轻轻摇头：“你知道我们差点把你当成洛嘉给打了吧？”
多恩也开口了：“佩图拉博的建筑还是安全不行，你居然能够爬进来。”
“太亮了，我不喜欢光。”科兹蹲在通风口边上，声音懒洋洋，“而且我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路。”
圣吉列斯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来？你也感应到了？”
“嗯。”科兹点点头，目光忽然变得锐利，“洛嘉确实在泰拉。而且……他不安分。”
三人对视，神情终于收敛了嬉笑——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察合台眯起眼：“看来我们该提前收场，把这个‘庆功宴’，变成‘行动会议’了。”
多恩点头：“去找基里曼。他是老大现在，接下来我们需要调动球场外围的安保网。”
圣吉列斯望向远方欢腾的观众席：“如果他们俩真在……那就不仅仅是‘回家探亲’那么简单了。”
科兹耸耸肩，慢慢从通风管里爬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走吧。我来，是想提醒你们——洛嘉和科拉克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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