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秀衣去了汉郑
走之前，为了避免出现有关大周方面的军务无人操持的局面，所以她特命自己的心腹徐山海留了下来。
虽平日帅帐论事，以徐山海现在的职级也决定不了什么......
但既事关大周，那象征性的询问还是有必要的。
这也是为了避免产生必要的矛盾嘛。
而随着帐前甲士离开。
不肖多时，一头短发，身着精甲的徐山海便大步走来，对着帐内二人拱手道：
“徐帅，姜帅。”
姜年点零头，上前直言道：
“徐校尉，时间紧迫，我长话短。
“你久跟在绣衣侯身边，那不知你对大周近十年来的所经历的战况了解多少？”
望着那严肃的神情，徐山海大概也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当下并没有托大。
而是仔细思索片刻后，抬头答道：
“只要是叫的上名字的战役，不敢全都了如指掌，但最起码也都略知一二。”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这是李帅常常跟她过的一句话。
所以，闲来无事之时，李帅总是会将过往战报翻看一遍又一遍。
一方面，是为了做战后复盘总结。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希望能从中再汲取到更多的经验！
毕竟，按照李帅她自己的法，如今她能有的成就，几乎全都是靠战报分析得来的。
那由己度人。
她自然希望自己也能从中有所收获。
故，每每总结整理军报之时，都会特意将自己也带在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她虽然来大周的时间不算长，却有自信拍着胸脯这么的原因所在！
大周从衰败到崛起，再从崛起到衰败，每一场仗如今的她都可谓耳熟能详。
可以这么。
整个大周除了李帅，就是当今陛下都未必能有自己这般了解！
而姜年在见到她如此自信，也是目光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讶异，当即沉声追问道：
“那，当年萧关那一战呢？”
“萧关......”
徐山海略有思索，随即便道：
“可是当年武宁公之子败于北凉名将崔澄之手后，被凉骑一路南下，攻境夺城，最后只能靠鹿鸣军前去救场的萧关之战？”
姜年点零头：
“不错，我想知道，那一战，大周方面是如何记载战况的？”
徐山海想了想，答道：
“锦业九年，青衣毒士于襄樊提军十万北上萧关，与北凉大将崔澄相战，此战共击退凉骑五万，损兵两万......”
兴许是大周曾久居中原，作为霸主国的缘故。
所以不同于其他国家计时之法，通用魏历，燕历，凉历等等等等。
当年女帝在位时，所用的，乃是大一统王朝才会用到的年号计时法。
而『锦业』，就是女帝的年号。
锦业八年，岐王之殇。
锦业九年，北凉来犯。
只不过，此刻在场众饶注意显然也都不会在这么一个的年号上......
徐炽在听到徐山海的汇报时，顿时惊愕的合不拢嘴，忍不住道：
“啥？大周损兵两万？！你记错了吧？”
徐山海皱了皱眉，表情略有不悦的看了徐炽一眼。
若是换了旁人，在无论是职级还是军衔都没有对方高时，受到质疑的第一产生的想法肯定都是辩解解释。
但徐山海不一样。
她是李秀衣带出来的，心高气傲自然也就随了这位绣衣侯的性子。
除了自家李帅，她还没打心眼里服过谁呢！
所以，当即便淡声道：
“徐帅若不信，自可派人去大周调查。
“若情况与我所言有所出入，我这颗脑袋你便拿去。”
“嘿，你......”
徐炽被呛得不禁瞪眼。
“好了！”
关键时刻，还是姜年站了出来，打断了两人将起的纷争。
而后扭头看向徐山海，神色格外认真的道：
“大周内部真是这么记载这场战役的？”
“当然，如假包换。”
“......”
姜年不话了，只是脸色愈发难看。
而徐山海也终于察觉出了异样，出声问道：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炽冷哼道：
“同样是那场萧关之战，但我们北凉内部的记载却是压根就没打起来！
“在得知大周那位青衣毒士来了之后，我们凉军便已经开始主动撤退了。
“不打仗，你们上哪死两万人去？
“难不成还能是赶路赶死的吗？！”
徐山海皱了皱眉。
她虽然同样能从中察觉出些许异样。
但她不懂的是，堂堂两位元帅，为什么现下要纠结这个问题呢？
姜年身后的叶景行见状，只好又将刚才自己等人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进一步的猜测，全都一一告知了徐山海。
而徐山海越往后听，脸色同样也是越难看，忍不住道：
“也就是，现在的账对不上了？！”
战况是两家一起经历的，但记录结果却不一样。
那就明必有一家是假的！
但北凉方面，当年领兵的是国丈爷，翻看记录的徐炽更是北凉的皇帝。
人没道理拿假账啊。
反观他们大周。
当年自岐王之殇后，鹿鸣军上下本就对女帝心有不满。
再加上，这中间他们又是被女帝各种逼迫，当做牲口一般罔顾性命，随意驱使。
那不满加上不满，有所欺上瞒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谁拿的假账，显然已经不言而喻了......
两万人。
不算多。
但也绝不是可随意忽视的力量。
如果萧关那边真埋了两万城防，那这场仗压根就不用打了。
徐山海甚至已经不敢往下想了，身子不自觉的向后跌退半步，头皮一阵发麻，声音难掩颤抖：
“不、不可能！
“当年萧关一战，距今已经过去快十年了！
“十年时间，别是那位青衣毒士了，就是你们口中畏之如虎的岐王！
“他也不可能提前就预料到这场相隔十年的仗啊！！
“一定有什么不对。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对！”
姜年脸色同样难看极了，但身为统帅，就是大的事，他也不可能做到失色。
只能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的道：
“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当初埋的后手没用上而已......
“但不管怎么，这两万兵马的账对不上是事实。
“如果萧关方面真的可能存在这么大的一个漏洞，那我们就绝不能忽视！”
一言至此，姜年当即扭头看向身后的叶景行：
“叶将军。”
“在。”
“立刻通知你的人，进一步联络那个叫赵霆的，务必要从他口中得知岐王更进一步的计划！”
“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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