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十分钟一眨眼就没了，上课铃响起，在外面溜达的同学们纷纷跑回教室，座位快速被填满。
不对，朱阳欣一眼扫过，埋头女生没有回来。她又朝其他方向瞥过去，另外几个不好好鼓掌女生倒是都在。
“上课。”
“老师好。”
老师也注意到教室里少了一个人，询问一番，有人那个女生拉肚子去了医务室，老师就没再管。
朱阳欣这才知道埋头女生名叫刘芸芸。
朱阳欣看见满黑板的哲学派别知识点就脑仁疼，啊啊啊，为什么要她一个即将上大三的学生来听这种东西？
她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目光扫过周围的同学，大部分人还算听得认真，有一些眼皮直往下掉，还有一些偷偷交头接耳，不好好鼓掌女生们互相使眼色传纸条，一看就是属于刺头学生那一拨。
朱阳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完全没有参与角色扮演的觉悟，目光转向窗外，已经神游万里。
色阴沉，又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忽然，朱阳欣看见一件校服从上面落下来，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闷响。
朱阳欣意识到什么，惊讶地瞪大眼睛，坐直身子。
教室里走神的不止她一人，有好几个学生都怔愣地望着窗外。
台上讲课的老师刚才也听到了那声闷响，他神色凝重，放下书本和粉笔，沉声道：“你们先做第三题，做完了就自习一会儿。”
完老师就匆匆离开教室。
“诶——刚刚那是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啊，那是谁啊。”
“你们在什么？”
……
老师刚一走，学生们立即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
朱阳欣有点想跟着出去看一眼，但是她不敢。
有胆大的学生已经从窗户或教室前后门探出头看热闹了。
“欣……”
张余拉了拉朱阳欣的手，面露惶恐：“你外面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
朱阳欣摇头。
许多人心中都有相同的猜测，但没有确切的消息，大家都存有一丝侥幸。
“卧槽，是刘芸芸，刘芸芸跳楼了。”
有个男生从外面跑回教室，即使压低声音也掩藏不住心中震惊的情绪。
教室里一片哗然，又有更多人离开座位，跑到门窗边探头往外看。
张余脸色煞白，双腿挪动又挪动，似乎也很想上前，却又迟疑着坐在座位上。最终，她像是下定决心，转头拉着朱阳欣的手：“欣，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朱阳欣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开玩笑，她才不想看到什么高清无码的画面。可是张余的手心满是冷汗，加上那双充满乞求而显得楚楚可怜的眼睛，朱阳欣的“不好”噎在喉咙口，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罢了，看在这几个时张余对她热情有加的份上，陪她去凑个热闹也无妨，大不了她偏过头不去看就好了。
两人手挽手——准确地是张余紧紧抱着朱阳欣的手，一起走到教室外面。
走廊里聚集了不少胆大的学生，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只敢躲在教室里往外看。
张余用手挡住眼睛，透过指缝张望，朱阳欣则只是作为人形支柱陪她站在一起，根本不往下看。
“啊，那是什么！”
张余惊呼的同时，旁边的其他同学也发出阵阵喧闹。
朱阳欣难免被好奇心驱使，低头看过去，地上一名穿校服的女生俯身朝下，在她头颅旁边有一摊刺目的血迹，校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不过惹得众人骚动的并不是血腥现场，而是突然从花坛里蹿出来的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通体漆黑如墨，身形略显消瘦，正一步一步靠近刘芸芸。
“这是哪来的野猫？别让它过去。”
地面上有老师在喊，近处的一人立即上前驱赶。
然而黑猫并没有被吓跑，快步跳到刘芸芸背上，低头嗅闻她身上的血迹。
驱赶的老师上前两步，黑猫全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喵”叫，同时露出锋锐的利爪，威胁意味十足。
老师也不敢徒手上去赶猫了，顺手在花坛里捡来一根树枝，试探着伸向黑猫。
就在这个时候，围在刘芸芸旁边的其他老师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接连后退好几步，唯有赶猫的老师还留在原地。
“王老师，你心！”
有个老师大喊正在赶猫的老师。
赶猫老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看所有人退后，他也跟着退回一众老师中间。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突然睁开眼睛了！”
有胆子一点的老师惊呼出声。
“同学？”
另一名老师歪着头，试图跟刘芸芸对话，想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孩子忽然清醒了。
黑猫此时已经收起了炸毛，安静坐在刘芸芸身上，悠然地舔着猫爪。
“她……她的眼睛在流血……”
刚才惊呼的老师再次尖叫起来，声音带着颤抖，她立即又后退几步，远远躲到一众老师后面。
在场所有师生，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我听黑猫出现在尸体旁边不祥，是不是要诈尸了？”
有老师声嘀咕，这句话虽然只有地面上那群老师能听见，但相似的言论也同样在学生中间传开了，毕竟谁还没听过一些神秘传呢。
“你们怎么都跑出来了？赶紧回教室。”
这个时候，刚刚离开的讲课老师回来了，他将这层楼出来看热闹的学生统统赶回教室，朱阳欣拉着张余一起回座位。
张余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几个转，最终落了下来。好在她没有哭多久，很快调整过情绪来，红着眼睛满面愁容，似有哀伤，似有惊恐，神色复杂。
朱阳欣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上课吧。”
“嗯。”
张余低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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