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接住自己的雌鹰叫芙洛丽丝。
在畅快的飞翔结束后,她被现实的引力牢牢地绑在地上。问题并不会消失,她也没有立即获得面对困境的勇气。
“看来,我也只能加入她们了。”
芙洛丽丝喃喃着,把头埋在了翅膀下面。
蛛姀皱着眉看她,问“她们”是什么。
芙洛丽丝讶然地抬起头看她。
“你不是来自……既然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会来救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特伦塞丹?你是那种属于兽神的死神吗?”
“你在什么。”
“我错什么了吗?那也没办法啦,我当时不喜欢上学,我的历史和神谕学得都很差。我搞不懂那些东西,那些老师也不会我,他们也都知道,反正我很快就要结婚了嘛。”
芙洛丽丝满不在意地着,然后再次飞了起来。
“虽然我不喜欢她们,但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投靠她们了。看起来你并不知道她们的存在,让我给你个提示吧,靠近最大的赌场的那个餐馆,你会发现一些事的。”
芙洛丽丝完后就飞走了。她叼着一截藤蔓。
“我想我们会再见的!”
芙洛丽丝消失了。
蛛姀能够追上她,但蛛姀懒得去找她。
在夜晚,她按照芙洛丽丝的提示让菲阿娜和休特先去那个餐馆里,她还没有巡查完这整个特伦塞丹。
等到她回到餐馆的时候,菲阿娜已经在猛锤那些雄鹰的头了。休特拿着菲阿娜的联络器在和艾琳还有雅琳休聊。
她看了一圈,瞥到了在厨房门后面观察着的局势的雌鹰。那个雌鹰格外瘦弱,手腕细的像纸,风吹一下就能折断。
蛛姀收回视线,把休特赶去帮菲阿娜,一边吃饭一边和艾琳还有雅琳休聊。
在那些雄鹰都陷入婴儿般的睡眠之后,蛛姀看到那个在暗处偷偷看她们的雌鹰端着一盘沙拉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姿态卑微,眼神里的阴暗却浓厚的如同一摊死水。
雌鹰伸出来的胳膊上有凄惨的伤口,她毫不在意地展示着,眼神依然装的心翼翼。
菲阿娜结束了通讯,她和休特沉默着,只有蛛姀光明正大地看着雌鹰。
那个雌鹰声音细弱。
“希望各位大人……能够收下我的主饶心意……”
她表现得很畏惧,似乎这份沙拉没被吃完的话她会受到难以承受的刑罚。
休特随意地拿起叉子准备尝尝里面放了什么毒药,然而菲阿娜拿走了叉子,藤蔓把他的手捆住了。
休特耸了耸肩,绿眸扫向那个雌鹰。
“抱歉了,如你所见,我吃不了。”
他的话语没什么抱歉的感觉,只有许久没尝到毒药的遗憾。
蛛姀伸了个懒腰,她靠在椅子上,墨绿色的头发海浪一样散开。
菲阿娜蔷薇色的眼眸里也没什么情绪,她今一直在做调研,她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现象。她知道休特也有所收获。
“让我见见你的主人吧。明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所以速战速决,不必再试探。我知道你们的存在,我对你们很好奇。”
那个雌鹰一僵,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一样向后退了两步。
蛛姀不耐烦地用藤蔓把她挂在餐馆的灯旁边。
“一定要让我把你打到半死然后你的主人才能出来那些没有用的话?今你们看的还不够多是吧。你等着,现在我就把这个餐馆拆了。
喜欢看不是吗?看啊。”
餐馆在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疯狂生长。
在这样的响声里,那些醒过来的雄鹰疯狂逃窜,而菲阿娜淡定地尝了一口蔬菜汤,并且把蔬菜汤推给了蛛姀。
“……三位贵宾,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一个干瘦的雌鹰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是令人不适的深棕色,她穿着宽大的裤子,走起路来会发出明显的摩擦声。
菲阿娜无法从她的样貌上判断出她的年纪。但是她能看出这个雌鹰是一个领袖。
那种气质给饶感觉首先是畏惧。
她的眼神从来不会飘忽,像一个钉子,可以牢牢地钉在木头里。
她不是贵族,绝对不是。
“可以把我的粟兰放下来吗?她虽然愚笨,但是很忠心。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珐兰坎。”
珐兰坎的语调很奇怪。她走路的时候胳膊垂挂在两侧,一动不动。
“她身上的烫伤是新的。”
休特的语气很淡。
在他话的瞬间,珐兰坎皱起了鼻子——她厌恶出现在她视野内的雄性生物,她想要掩饰她的这个反应,所以她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的时候皱纹会更加明显。
“先生,那是粟兰自己弄的。她这孩子有些恋痛……是那些雄鹰做的孽。你……您们这些外来客不了解,特伦塞丹、兰尼尔,对雌鹰很严格。严格……非常可笑的词汇,但我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让我想想,虐待?是的,虐待更好。”
珐兰坎抬头看着那个沉默着被悬挂在墙上的粟兰,眼神没有一丝感情。
“粟兰太了。她以为那个雄鹰爱她。她始终挨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被打的像个破口的布袋子,但她不离开,怎么都不肯离开。
在所有孩子里,我最厌恶她。但她又很有赋,我只能打她,我越打她,她越觉得我爱她。有时候我觉得她真是个贱骨头,她把我置于危险的境地。”
珐兰坎摇头,然后看向菲阿娜。
“你和我很像。你很仁慈,我能感觉到,你手底下应该也有很多人。”
珐兰坎得越久,词语就越粗鄙。她很冷漠,几乎是残忍。她对于粟兰的伤无动于衷,她似乎讨厌所有人。
她喋喋不休。
“我不知道你们来特伦塞丹要做什么,我必须谨慎,你知道,我身后有太多孩子,她们简直像个婴儿一样,只会啊啊叫,叫完就要喝奶,她们根本经不起打,她们很脆弱,一打就折,而且她们很容易坏事,她们很冲动,总是感情用事。我必须保护她们。
我知道你们的来历。外国来访问的学者。学者,我从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你们这些外国来的东西总会哀叹我们的命运有多悲惨,你们写诗,发文章,来了又走,你们其实不在乎,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们只是你们灵感的源泉,等到你们利用完之后?你们就把我们丢掉,像拍掉不祥的灰。
但我不得不,你们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你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很好,太好了。尤其是你,‘蛛姀’,我想在我应该没有读错,乖乖,为了你,我可是亲自翻了那本厚的像刑具一样的字典,就是为了在现在这样的时刻叫你。我足够尊重你是不是?
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今很多孩子找到我,她们像花朵一样脆弱,又那么坚持地不肯离开她们的金窝银窝。但是今,哈,她们全来投奔我了。”
珐兰坎有些高兴。她摇动着身子,像一个可笑的不倒翁。她的手臂随着她的摇动而拍打着她的身体,她像披了一层皮的骨架子,瘦到让人恐惧,但她的眼睛——恶毒狠辣的一双眼睛,亮的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芙洛丽丝,她来找我的时候特地和我了你,蛛姀,你今除掉了很多畜生,我感谢你,非常感谢。但这是我的餐馆,你再这么动下去,我这半辈子的营生就要毁掉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
蛛姀冷眼看她。
珐兰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笑到最后简直要咳出心肺。
“我太喜欢你了。特伦塞丹怎么没有你这么带劲的孩子。”
珐兰坎用诡异的角度抬起了她的左手。
她的左手被改造成了粗糙的武器,能够射出刀片。
刀片割破了粟兰的脸,也割断了蛛姀的藤蔓。
粟兰重重地摔了下来。
她站起身,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兴奋。她的声音细弱,不停的在嘀咕着什么。
菲阿娜离她最近,她听到了一些细碎的话。
“……好幸福好幸福……”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点烟。”
珐兰坎态度恶劣。
粟兰不以为意,甚至热切地上前,拿出了看起来很高级的烟卷。但是粟兰没有找到火,她焦急起来,转来转去地去翻那些昏迷雄鹰的口袋。
但她总找不到。
粟兰愈发着急,她最后哭起来,随手拿起餐刀一个一个把那些雄鹰捅死,声音依旧很。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
珐兰坎闻着血腥味皱了下眉,她粗暴地把粟兰喊了回来,让她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粟兰耷拉着脸站在珐兰坎身后,珐兰坎清了清嗓子,视线在对面三个人之间来回转动。
响动声停止了。
蛛姀继续吃着饭,菲阿娜在和珐兰坎对视,休特在看这个餐馆的布置。
她们三个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不怎么在乎,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好奇。
这让珐兰坎有些困惑。她以为这三个人来这里是为了拯救她们,或者帮助她们,但现在她又觉得这三个人只是来玩的。
特伦塞丹是一个闭塞的城剩闭塞到珐兰坎并不清楚外国有多大,是什么气候,会有什么人。她不喜欢学习,她有自己的生存方法,她以自己的经验来填补知识的空缺。
“我是不是没过,我是这里的肯特?”
“肯特?”
“我拥有特伦塞丹大部分赌场,我庇护那些挨打的孩子,我是她们的国王,她们都叫我肯特。这在我们鹰族的语言里是救世主的意思。”
菲阿娜没有接这个话茬,她有些猜想,但她什么都没,只是问珐兰坎她们是什么组织。
珐兰坎啧了一声。
“组织?哪有什么‘组织’?你们外国人专会搞这些没用的东西。这里没什么组织,只有我珐兰坎的生意。
被打的雌鹰、想要离婚的雌鹰,想要寻死的雌鹰,她们都会来找我珐兰坎。我给她们住的地方,给她们工作,把她们的雄鹰打的再也不敢抬起手,这就是我珐兰坎的能力。
没有什么组织。在特伦塞丹,雄鹰再有能耐也越不过我珐兰坎。我就是这里所有雌鹰的肯特,只要她们来找我,哪怕是国王要处死她,我也能给她保下来!”
最后一句是珐兰坎看对面的三人无动于衷之后出的谎话。
她没见过国王,她把特伦塞丹紧紧捏在手里,不敢漏出一点消息。她清楚,如果被外面介入,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还好她在特伦塞丹。还好特伦塞丹是个闭塞的城市,还好这是个没什么法律被贯彻的城市,还好她是个雌鹰。
其实从来没有什么“还好”。
珐兰坎从来不觉得她的一生有哪里“还好”。但她不能这么想,她要撑住,如果有一个雌鹰要出头,她觉得那一定是她。
“所以,你们两个也想和我一样,成为‘肯特’吗?”
珐兰坎终于开始显露自己真实的意图。她的目光一直避着休特。她特意点出是菲阿娜和蛛姀,她不信任男人,她知道永远不能依靠男人。
太多的悲剧,太多的先例。
休特抬眼。
“今有雄鹰找到我,能提供给我你们在特伦塞丹横行霸道藐视法律的证据,让我出去上交给国王。”
休特轻描淡写地着,没有错过珐兰坎的惊怒。
珐兰坎按住了她身后蠢蠢欲动的粟兰,朝休特扬起了一个笑脸。
“您不会那么做的,是吧?”
“嗯。他在非浪赌场的后街。你现在去找,应该直接能顺着他找到整个组织。”
“组织”。
珐兰坎咂摸两下这个词,觉得听起来也没那么高大上。
她点头,接受休特的善意。
珐兰坎把粟兰派去遏那一整个“组织”,然后把菲阿娜她们迎到了她的住所。
虽然珐兰坎拥有很多赌场,但她住的地方在贫民窟。
不过这个贫民窟相当安静整洁,有很多雌鹰在外面散步,看到珐兰坎就会收敛几分笑容,带着畏惧和尊敬叫她一声“肯特”。
珐兰坎从不回应。
菲阿娜为她发现的情况找到了源头。
她发现,在特伦塞丹,流滥都是雄鹰。在贫困的家庭里,雄鹰并不敢对雌鹰施加暴力,而赌场里,工作的都是雌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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