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莫要任性
“陛下！尧儿此般情况，您也见着了！您若真关心尧儿，就别刺激尧儿了！臣妾都不知，抬头不见低头见，待尧儿康健，要如何面对您的蓁贵妃！”
淳祈帝看苏尧情况，担心是肯定的：“辛苦皇后，朕会召集太医来瞧尧儿。”
“陛下！这本不是该大肆宣扬的事！陛下想尧儿背负着沉重流言吗？”
“什么时候了？流言比之康健身子还重要？”
“陛下！比起九皇子，你本对尧儿多有疏忽，大人尚且受不住流言纷扰，何况孩童……”
更何况，苏尧是中宫嫡子，皇后对苏尧是抱着极大期待的。
淳祈帝：“行了，朕会秘密安排的。”
在皇后的精心照料下，半个月后，苏尧总算上学去了。
苏禾回来，销雪问：“娘亲听，你十弟今日上学去了，你可见着他了？”
“自然见着，上午上的同一堂课。娘亲，我不太喜欢十弟。”
“为何？”
苏禾思考了会，才：“不论如何，他都是佳充仪的儿子……而且，孩儿总觉得十弟看我的目光太频繁，许是他生了大病，瘦削不少，总叫人觉得散着冷气。”
“这事，是怪娘亲……以苏尧的经历，他确实不可能同当初一般童稚了，他就是恨我也正常。禾儿留个心眼，若他不同你来往，你也不必理会他。”
来，销雪前些年梦魇的经历丰富，但遇到金氏这事，销雪却并未魇着一次。
或许，不是她饶恨意不够，而是销雪的勇气太足。
直到如今，每每看着苏尧能跑能笑，销雪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做事，更无任何愧疚之意。
即使销雪知道苏尧模样有她的原因。
或许，销雪此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偏执和自私。
“还有，娘亲，今日孔夫子给孩儿讲了一番理论，孩儿颇觉新鲜。”苏禾摇着头念来，“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娘亲可能参透？”
销雪默念这四句话，总觉得很是熟悉。
“孔夫子可了这几句话是何人所言？”
“夫子，曾有一先生寄居他家，教给他此心法，此法亦不是此先生所创，而是此先生的老师，叫什么的，夫子没。”
“心法……”销雪恍然……
或许，每个时空都有每个时空的传奇，又或许在多个平行时空中，圣人并不为一。
销雪有些庆幸，请了孔善林教禾儿课程。
“禾儿真是难为娘亲了，有些知识虽短短几言，或许需要一生的时间去参悟，便是娘亲所理解的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夫子可同你过’知行合一’？”
苏禾摇头。
“夫子，此为密法，下人并无几个知晓，娘亲怎会晓得？”
“禾儿，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便是夫子的话你也不能全信。能叫人心里信仰的信念得到传扬是迟早的事情，若它值得探究，它便会散发出不可泯灭的光辉来。批判地去看事情，娘亲如今也做不到知行合一。
或者，禾儿可以理解为，知为目的，行为手段，为善去恶是目的，格物是手段，良知在心中，是目的，也是手段。”
苏禾头都要大了：“不懂……”
“没事的，娘亲也不比禾儿多懂多少，禾儿有漫长的时间能去参悟。”
“可娘亲，值得参悟吗？”
销雪笑：“格物，穷究事物的道理……若有用，便去格；若无用，先放着，或许哪一日禾儿就用上了。禾儿，不要太陷进去了。”
世上有几个王阳明呢……
皇子们的学习，不仅仅是读书。
恰秋猎即将来临，淳祈帝便带着孩子们骑马去。
李将军已经教授过皇子皇女们基础的骑马知识，皇子皇女也都换上了骑装。
淳祈帝踏着黑马而来，翩然落下，大抵没有孩子是不敬仰他们的父皇的。
“可都挑好你们的马驹了？”
在众人应声的时候，苏禾：“爹爹！孩儿不想骑马驹。爹爹骑马而来模样如神降临、气宇轩昂，爹爹，您能带孩儿骑大马吗？”
来，淳祈帝是拿苏禾愈发无奈了。
似乎自苏禾病了一场，待他的态度比从前又不同了。
从前，起码知道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不在众皇子面前耀目邀宠的。
而如今架势，比销雪刚入宫时还夸张。
淳祈帝表情有些难看，爹爹虽然不比父皇正式，但淳祈帝到底是苏禾的爹啊，苏禾这话，除了骄纵些，哪儿又有不妥呢？
而于苏禾而言，从前他不喊淳祈帝爹是因为怕别人学，但他现在发现就算他喊，他的兄弟们也没几个敢学，他们的怕是多于爱的。
苏禾知道自己和旁人不同，所以他打算把这不同发挥到极致。
淳祈帝斥：“莫要任性，和你兄弟们都一个样。”
苏禾哼了一声，又道：“听父皇的。”等各人都上马，八就不由得嘲笑道：“九弟，你羞不羞？”
销雪坐在上面瞧呢，嘉德妃：“你家九脾气是愈来愈大，像你。”
销雪……
“许久不骑了，有些心痒，嘉德妃，可欲同去？”
嘉德妃挑眉：“走着。”
销雪的目的还真不是骑马，而是跑到九身前：“禾儿，母妃带你！”
苏禾早就想骑大马了，慢悠悠坐着马真不得劲，看见销雪疾驰而来，本就心头一喜：“母妃！您居然还会骑马！您真厉害！”
销雪得意道：“厉害的，还有你不晓得的，别废话，上来！”
就这样，苏禾坐到销雪身前，被呼呼的风刮得脸上生疼，但精神却尤其振奋，内心坚定要早些骑上大马：“娘亲，您真好。”
“呵，你是第一晓得的？”
不一会儿，苏禾就被颠地屁股生疼，但他自己选的，苦也要往肚子里咽。
淳祈帝追上来，销雪便：“陛下这做爹的不喜得带禾儿，自有臣妾这做娘的来！”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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