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又给苏皓开了药，销雪便让琉璃照顾着苏皓，自己去洗手更衣才去寻九。
九看见销雪，扭转了身子，一副不乐意搭理销雪模样。
无论一两岁孩有无占有欲，大抵是爱是常觉亏欠，当销雪把浅薄的怜惜分给苏皓的时候，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九，尤其是被九目睹之时。
销雪戳戳九：“禾宝怎么不理娘亲？”
九背对着销雪走了几步，销雪又跟上去，九还走，销雪索性抱住了人：“娘亲最爱的宝宝不理娘亲，娘亲真得哭哭了。”
九哼哼：“不理，坏坏。”
销雪看九鼓鼓的侧脸，有点想笑，手伸入衣裳，挠挠九的痒痒肉，九张大眼睛，嗷嗷几声，就在销雪怀里滚来滚去。
销雪把人放到地毯上，推了推人，又亲亲九的手：“最爱最爱禾宝了。”
九笑意不停，和销雪闹作一团。
两日后，苏皓的烧彻底退了，偶尔咳嗽几声太医并无大碍，销雪才放心苏皓和九一块玩。
但一个能会走的孩子和一个未满周岁的哪能玩到一块去，只是两人都想粘着销雪而已。
淳祈帝来的时候，又是销雪和九闹作一团，而苏皓坐在一边，鱼尾和人下五子棋。
淳祈帝咳了两声，九从销雪怀中探出个脑袋，爬出来：“爹爹！”
走过去，啪嗒一下贴在淳祈帝腿侧，更是伸手环抱住淳祈帝的腿。
淳祈帝觉得他和销雪怎么会生出个这么黏饶东西？
把人从腿上扒拉开，一拎就抱了起来，九就坐在淳祈帝手臂上，靠在淳祈帝身上：“爹爹！”
淳祈帝低头，九亮晶晶的大眼睛已经能看出销雪的影子，淳祈帝笑了笑：“嗯，是你爹。”
销雪理着自己微乱的头发，又掸掸衣裳，才起身陪笑：“陛下来了。”
淳祈帝啧了一声，靠近就赏了销雪一弹指：“免礼。朕看雪儿和九一般大。”
换个场景，销雪定要顶回去，但苏皓恭恭敬敬地：“儿子见过父皇。”
淳祈帝就……只是稍愣，而后：“免礼。二病好些了？”
“回父皇的话，儿子好多了，是蓁娘娘照鼓儿子。”
淳祈帝点头，又聊表问候，几人一道用了晚膳，兰苕领着苏皓回房。
自打尝试过飞飞的快乐，九便上瘾了，这下又缠着淳祈帝要飞飞，淳祈帝不给，九就送上香吻。淳祈帝心就没有这么缠饶，销雪还为虎作伥，淳祈帝只能依着人。
等淳祈帝把九放下，销雪看热闹不嫌事大，凑上去抱住淳祈帝的手臂：“爹爹，雪儿也要飞飞呢！”
淳祈帝……以为自己幻听……
转头，看人眨巴着一双狡黠的大眼睛，淳祈帝面色窜红，佯怒：“谁是你爹？”
“陛下不是雪儿和九一般大？陛下偏心九。”
淳祈帝狠狠拧了把销雪的脸：“朕哪生得出你这般大的姑娘？”
没等销雪呼痛，淳祈帝口嫌体正直地抱着销雪转了两圈，心这娘俩是要累死他。
事发突然，销雪呀了一声，而后便笑出声来。
把九丢给嬷嬷们，总算是只有销雪和淳祈帝两人，销雪就问：“二皇子的人都换好了吗？二皇子病好得差不多了，也能回皇子所了。就是他的贴身奴仆都被罚了，是不是得将养半把月啊？”
淳祈帝面色稍许古怪，就这么半日接触，他能看出来，二眼睛总是黏在销雪身上，或许二挺喜欢销雪。
“怎么，想送人回去了？”
销雪闷闷应声：“是有些。”
“为何？莫不是怕待一起久了舍不得？”淳祈帝捏着销雪的手，想了想，“其实把二留在云晖宫也并无不可。二到底年纪不大，敏韫身子又弱，三皇子和三公主最快也得明年开蒙，二一人在皇子所上学，到底是孤寂的。陪陪雪儿，同九做个伴，也挺好。”
销雪一时竟不知淳祈帝话里有无试探，可，有什么好试探的呢？
销雪叹了一声，靠在淳祈帝肩上：“不患寡而患不均啊，陛下扪心自问，您待九和二可能一视同仁？反正妾是不能。若不能，怕是反让二心生怨怼了。况且，您同九作伴，可您又知九愿不愿同人作伴呢？”
“九尚不知事，如何会计较这些？”
“非也。有时，孩子远比咱们想象中敏感，就比如宫里孩子也多了，各有各的性子，可这性子并不是三五岁才表现出来的吧。更何况，二若在，咱们都难免分心的，如此，对九又真的好吗？”
淳祈帝有时觉得销雪想得太多，但他也不出错，他本意是为着销雪好：“朕都随你。可朕瞧着，雪儿不是蛮心疼二的？”
“心疼是一回事，养他又是一回事了。臣妾自觉担负不起做他好母妃的心理准备，臣妾的心，还是太了……”
淳祈帝拍了拍销雪：“你啊，罢了，朕瞧瞧尽快寻来西席，便安排二回去。这几日，要辛苦雪儿了。”
“陛下您真好。”
淳祈帝轻笑，销雪：“对了，陛下不是早派人传信去西疆，怎地使者还未归来？雪儿许久没有风扬姐姐的消息了。”
“快了。是遇见大风沙，迷路了，耽搁了行程，如今已在回程途郑只是……呵，西肃王竟要求朕送洛明月的棺椁回西疆。既已是本朝宫妃，入了妃陵，哪有送去西疆的道理？”
“是兄妹太情深还是西疆人也信奉落叶归根？”
淳祈帝面色凛然：“管他是因为什么，一个不开化的蛮疆要抹了秦承脸面，就是不校”
销雪有点忧心：“陛下不答应，西疆那边岂能放使者归来？风扬姐姐又……”
“两国相交，不斩来使，除非他想迎接秦承铁骑。雪儿不必过于忧心，使者不过是个传信的，朕的回应还得再派人传去，总地，得霍继回来朕再商议。风扬为其生下一双儿女，又颇得百姓信重，一时半刻，他们不敢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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