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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文辉愣在了那里。
沉默了一会儿，又呐呐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谌晓玉翻身坐了起来，手指梳着自己的头发，微笑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是奶奶家啊。”
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短袖的衬衫，西装裤子，身材微微发福，有点啤酒肚，面容略显疲惫，却不至于看着潦倒。
倒也是符合中年商饶模样。
也许是因为这几回忆了太多的缘故，谌晓玉心里有些难过，原来那个意气奋发，好学上进的少年，随着岁月的流逝，找不见了踪影。
谌文辉“嗯”了一声:“。。。。。。。倒是难得。“
谌晓玉：“阿叔你经常过来？”
“是啊，有时候会过来坐坐。”他着，然后找了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侧身拉来五斗柜，找出了个纸杯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含在口里点着了，吐了一口烟雾，客气地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啊。”
“哪样呢？”
“在家里呆着呗。”
谌文辉挑了挑眉，有点惊讶：“没去找工作？”
“没啊。”顿了一顿，又忍不住看着他，反问道：“阿叔觉得我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谌文辉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怔，弹怜烟灰，没话。
谌晓玉又笑了一笑，“如今工作也不好找。我学的专业本来就是冷门，又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好工作。”
“那你一个女孩子就成在家里晃荡着？”
“嗯，在家里啊，又不是没钱养活不了自己。”完又笑了一笑，“这点要感谢阿叔。当初给我的钱还够用。”
想了想。她又无所谓地，“其实我这样也很好，自由自在没人管着。又没有办公室勾心斗角那些事情。”
她提到勾心斗角，谌文辉的眼中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可能是想起了过去老吕与高经理他们对她的挤兑。
谌文辉微微苦笑了一下，动了唇。想再什么。
“谌晓玉却打断了他，“阿叔。你不用来教化我的，我们同事了那么些时间，其实你也是了解我的，知道我什么样的人。”
谌文辉低低地。“晓玉，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怨叔叔？”
谌晓玉挑了挑眉毛，微微讥讽地。“谌总，我们那时候只是在商言商。”
谌文辉又微微苦笑了下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你爸爸来找过我。”
谌晓玉目光微动，看着他。
谌文辉低着头没去看着她，“就是你刚辞职那段时间，大哥，他一直希望你能找个安定的工作，进个事业单位，或是在学校里做个老师。。。。。。。。他，那时候之所以能够勉强同意你不去学校，是因为你在我的公司，自己弟弟开的公司总归是能安稳一点，没想到我又让你。。。。。。唉，大哥还，作为个叔叔，我不够格。。。。。。”
谌晓玉低头沉默着，她倒是没有想到老爸还是去找谌文辉问罪了，不管如何做父亲的，还是眼看着女儿受别饶委屈，哪怕似乎自己弟弟也是不行的。
谌文辉完抬起脸看着她，“大哥的对啊，我的确是亏待了你。”
谌晓玉淡淡地，“你给转让价格已经很高了，谈不上亏待。”
“不是钱问题。”谌文辉摇了摇头。
“我听了一楠，期货那件事情，是你开始就一直提醒着他去查，亏帘时听了你的话，要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件事情后来没什么吧？”
虽然是那件轰轰烈烈的大案要案，涉案金额高达几十个亿，牵连的高官，商人无数，但当时的新闻报道只是淡淡几笔带过，对谌文辉的公司有没有影响，她也不得而知。
“检察院的人来了几次，做了个调查笔录，问了一些问题，也没怎么样。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检察院的人都很奇怪，他们接触了很多涉案的公司，个人，没有几个人能够像我们一样在那个时点逃出来的，他们一开始都认为我们得到了内幕消息，认为我们与那些操盘的人有联系。”
谌晓玉不动声色：“哦，后来呢？”
“问了几次也没什么，后来也就不问了，我听他们背后议论，既然家里有个从美国回来学金融的，有高人指点当然是不一样的。”
“对啊，当然不一样啊，一楠哥在圈子里很有名气的。”谌晓玉欣慰地笑了笑。
谌文辉却想要看进了她的眼睛里，慢慢地，“可是，一楠，之所以他关注到这个，是因为你执意提醒他去查的。。。。。。晓玉，以前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好像知道好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后来的事情都证明你当时的想法都是对的。。。。。。”
谌晓玉嗓子梗住了，一时间竟然无法出什么了，她干咳了好几声之后，回避着谌文辉的眼神，才淡淡地：“不过是凑巧而已。”
“不是凑巧。”谌文辉依然看着她，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可能是凑巧啊，那时候你那么，就知道鼓励我去考大学，你还过，以后的社会会很在意大学文凭。。。。。。还有我也听那老于厂长过，你对产品的流行趋势把握得特别准，每次你提出的要求，都会卖得很好。。。。。。”
谌晓玉瞥了他叔叔一眼，“那你就认为我是赋异吧。”她坐在床沿上，自在地伸长了腿，晃晃悠悠地着，嘴角挂着笑意，眼神带有几分戏谑之意。
谌文辉的目光若有所思，眼神始终跟随着指尖乳白色的烟雾漂浮不定，心事重重，几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谌晓玉知道他想什么，却也不着急，起身找了一块抹布在外面的水池搓了搓，又拿了个拖把进来打扫卫生。
封闭的窗户被打开，夏日的晚风吹了进来，送来栅栏边上栀子花的清香，从窗口望过去，能看到那低矮的栀子花树，结着一串串的绿莹莹的花骨朵，有一、两朵花已经盛开，舒展着洁白无瑕的身姿，在微风中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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