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且乏味的两个月航行一晃而过，秦忠全和刘易思神父盘坐在通往机库的走廊里，望着假窗户屏幕上投影的空旷宇宙，就着带有一丝粪臭味的再生水，麻木地啃咬着手中的风干肉条。
由于缺乏补给，终末号上的食堂已经停用，食物和饮水包括其他一些消耗品全部转入战时配给制。管理那些资源的主要是三个不靠谱的营养学专家，由舰长和大副进行监督，而船员们则可以看到食堂正门前不断滚动播放的剩余储量和预计数。
老实，秦忠全也没想到这样的制度可以维持这么久，他原本以为那些自由佣兵毫无凝聚力，早该怨声载道尝试造反了。换言之，若是他不知道一直隐瞒着的真实情况，把他放在和他们相同的位置上，他觉得自己一定会造反。
事实上，原有的正常食物早在十五前就已经耗尽，现在他们能吃到的东西，是专家们“突发奇想”的、利用废料制作的糟糕玩意儿，自然也包括一些尸体。当然，实际上出发后的第六就有人发现尸体遭到偷窃，愤怒的大副一枪毙了那个藏在冷冻舱的蠢货，直到第二，秦忠全才得知死的那人是终末号的第一任领航员。然后，非常讽刺的，那家伙的尸体和他偷窃的尸体同时被端上了餐桌。
幸好，领航员一早便设置好了航线，终末号上的所有人都会记住他的贡献的。
“神父，钍神到底有没有预言我需要经历多久的苦难？”秦忠全放下肉干，摸了摸自己松动的犬齿，往一旁的废料桶里吐出一口血，疲惫且缓慢地问道。
神父无力的点头：“祂，回归者不会死在半路上。”
“可我已经有一周没有梦到祂了，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们吃饶行径惹怒羕。”
“不会。”神父用水漱了漱口，“钍神也吃过人。地平线尚有余温之际，万物凋零，钍泽以活祭供奉神恩——《始经》第四卷第六十六页。”他长长地喘了一会儿气，继续，“人类终究只是动物，在危难之际挣扎求活，祂不会怪罪的。”
“好吧。”秦忠全用沉默表示赞同。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我想我们找不到祂了。光学雷达已经扫描了飞行方向96%的空域，但没有找到任何可靠的金属反应。话，驿站真的是金属做的吗？有没有可能它们也像Ab—007233—m那样藏在石头缝里？或者干脆就是像积木一样用塑料块拼装的？”
“别担心。”神父似是着梦话，“他们已经来了。重要的是，让他们找到我们。”
“让他们找到我们？可莫龙级根本没有隐形能力，这里又那么的空旷。他们找到我们很难吗？”
“别忘了速度。我们感受不到惯性巡航的速度，但速度无处不在。”神父藏在黑暗中的脸上出现了慈爱的微笑，“我们的速度太快了，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才追上我们。”
他的话音刚落，长廊里的警铃便响了起来，大副那近乎于嘶吼的沙哑嗓音传至终末号的每一个角落：“发现不明飞行物，前方，不，全域！26万个识别信号！距离，80～120千米，极近！全船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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