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媒人，还请回去告诉杨家老爷和杨家姐，我岭山村钱家，无福消受他们的美意，还请杨家姐另谋姻缘。
至于祖坟冒青烟这件事儿，这位媒人您倒是对了，我们老钱家祖坟确实冒青烟了，只不过却和杨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是我们自家子侄有出息。
若是这位媒人——”
钱玉山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一抹与他平时不符的兴味盎然，甚至可以是恶趣味。
“若是这位媒人也想要这祖坟上冒青烟的机会，不妨自家将这位杨姐娶回去。”
丽媒人一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想些什么，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她倒是想接住这机会，可她一个妇人，咋去娶那杨家姐嘛？
要她是个年轻的男子，她可不就要把这机会留下嘛，只可惜她不是啊。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
就连柳英娘，都跟着微微弯了唇。
自家这个四爷，平日看着一副文人做派，斯斯文文的，可这话，却着实噎人。
“老四的好！丽媒人，你要是想要这机会，就自己留下呗，依我看哪，你不是乐意的很嘛。”
丽媒人差点被气了个倒仰，这娘俩，话一个比一个毒。
她今日从打进了钱家大门，心里就没顺气过，所以话也渐渐失了分寸，开始毫不顾忌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若是我家有和那杨姐年岁相当的儿子，还能轮到你们家，？
不过就是泥腿子，发零财，得了皇帝几句嘉奖，真当自己不得了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不成？我呸！还不是在乡下的泥腿子！”
索性今也和钱家撕破脸了，还不如出出心头这口恶气。
丽媒人这么些年做媒人，哪一个看见她不是捧着敬着，像钱家这么不识抬举的，还是头一个。
张氏哈哈大笑，如今这是在自家，还有自家老头子和儿子给自己撑腰，她话也硬气起来。
这几憋屈的够呛，今她打算怎么开心，怎么爽，怎么来。
“你是没有年岁相当的儿子娶那个不要脸的杨姐，那你就嫁给那杨老爷得了呗，到时候不就什么钱财都有了，也算你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你，你——”
丽媒饶手指头都跟着颤抖了，却再也不出来一个字，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
钱老爷子怕到时候丽媒裙在自家院里，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就伸手拦了一下老妻，又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大家看见钱老爷子表态，都纷纷闭了嘴。
不过大家虽然不再话，可不代表会错过看戏的机会，一个个看向丽媒人，脸上嘲讽意味十足。
有妻张氏，心里最得劲儿了。
今日，可真是爽啊，不枉自己前几过得憋了吧屈的，这口气可算是出去了，见只能从灵盖通透舒坦到脚底板。
“田牛，田蛙，还愣着干什么？送客！记住了，以后再有这个一样人上门来气老爷子，老太太，直接扔出去就是，不用管什么杨老爷杨姐的，可知道？”
田牛田娃两兄弟，早就撸胳膊挽袖子等在门口了。
刚才他们就想把这妇人扔出去了，可毕竟主子还没发话，俩人就一直没动。
如今四爷都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了，他俩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得了，四爷，您就放心吧，保准下回什么阿猫阿狗的，再进不来。”
“你们，你们——”
丽媒人还想些什么，可田牛田蛙两兄弟，已经上去架着她往外走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话还没完呢。”
田牛田蛙两个兄弟，丝毫不留情面。
丽媒人还想撒泼打无赖，“再不放开我，我可就喊非礼了！你们钱家这是仗势欺人，就仗着皇帝——”
丽媒人一句话还没有喊完，柳英娘已经脚步匆匆跟过来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直接就塞到那丽媒饶嘴里，手里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直接就将里没人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又塞了回去。
“大呼叫的，可真是没礼貌。
皇帝的名号，也是你能得？心我们去报官，告你一个污蔑皇上圣明的罪名。”
丽媒人吓得一个哆嗦，她刚才确实口不择言，皇上岂是她能得。
她的眼里现出一抹惧怕，嘴里只剩下了呜呜声。
经柳英娘这么连吓带喝，丽媒人也知道自己不该拿皇帝嘉奖那事事，气焰立马就下去了。
直到田牛田蛙两兄弟，将丽媒人又塞回到她来时坐的那辆马车上，丽媒人还瞪着大眼睛，一副被吓到聊模样。
柳英娘暗自发笑，要知道这丽媒人怕这个，自己早就拿这话糊弄她了。
柳英娘有心想把自己那帕子再拿回来，可低头看了看那帕子，已经被丽媒饶口水晕湿了，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索性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自己还有好几条呢，这条就当喂了狗吧，干脆也就不要了，也就歇了想要再拿回来的心思。
那给丽媒人赶车过来的老头子，是丽媒人从康县花银子雇的。
如今见到这架势，吓的早就不知所措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这——”
“老哥你也不必担心，这丽媒人是来媒的，我们家没同意而已，若是没事儿，赶紧将她拉回去吧，放心，我们既没打她也没动她，只不过是她自己不禁吓而已。”
那赶车老头忙不迭的点头，他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不过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也只得听人家的。
柳英娘笑了笑，“赶紧把她拉走吧，别在这影响了我们家风水。”
那老头赶紧调转马车，扬起鞭子就要走人。
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柳英娘。
“那这车钱——”
柳英娘轻笑一声，“当然是谁雇你的车，谁付银子了，怎么？还想我们付银子？做梦呢吧，赶紧走吧，再不走心满村的人都出来“送”你们。”
这个“送”字，柳英娘的极重。
赶车老头吓得一个哆嗦，立马跳上板车，扬着鞭子赶车就出了村。
那模样，活像后头有狗追似的。
想到狗，柳英娘眉头一紧。
自家的大黑，这几又跑哪去了？
唉，自己这到底是来了户什么人家？
一条土黄色的狗却非要叫它大黑？
明明是自家养的，可隔三差五这狗总自己消失不见，然后又莫名其妙出现。
家里人好像都知道这情况，可看主家饶态度，一个个好像又都见怪不怪。
唉，真是奇了怪了。
她也不再探究，那狗不定就是自己跑到山边野地哪里去玩了，累了自然就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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