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月在一边旁听，偶尔还会拿出笔记本记录下几个词句，作为日后报道的素材。
正记录着，李晓月又看到有两名干警进入服务中心，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到了普法课下课的时间了。
胡昊向李晓月介绍：“这两名公安是来对今上课的群众进行随机抽查的，看看普法课的效果如何。”
李晓月点零头，心里则是想着，这不就是我想做的事吗？
李晓月带着胡昊过去跟两名公安交涉，希望能够跟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如何对群众进行抽查，都问些什么问题，具体又有什么效果。
有胡昊出面，公安自然是同意了。
很快，普法课下课，大爷大妈们蜂拥而出，公安立即上前，随机抽了几位，问他们今上课的内容，觉得有没有用，他们还想听什么课。
其中一名大妈显然是有经验的：“昨你就采访过我，今又抽到了，伙子，是不是相中大妈了？”
年轻些的那名干警颇有些不自在，年长的那位则是连连点头：“是咧，大姐，那你相中我没有？相中了就回答问题行不？”
大妈自然是热情回答。
“当然好啦，我跟老姐们在家都没事干，来这边听故事，又能跟朋友见面，又能打发时间。”
“今讲的是有人特意针对我们这些拆迁户搞出骗局，哎呦，听得我怪心惊的，你这些人咋能这么坏呢……”
“诶，第一我没来，听他们第一还有品表演的，这两咋没见，是不是以后都不演了？”
……
公安们采访完毕，李晓月的素材也增添了两三页纸的量。
之后，李晓月又对这两名公安进行了采访。
李晓月问他们，服务中心成立之后，会不会加重他们的工作量。
年长些的那名公安答道：“工作量确实增加了不少，不过都是为人民服务嘛，而且上面已经在紧急加派人手了，这次招聘考试原本是没有警察岗位的，现在都新增了三个，以后就不会这么忙了。”
年轻些的则是补充了一句：“我们出勤都是有津贴拿的，管委会没亏待我们。”
年长的那位大概是觉得钱不合适，拉了一下后辈的衣摆，可惜还是没能阻止。
李晓月追问起公安的收入，年轻那位坦率回答。
看着俩人一问一答，年长那位只得无力望。
等到李晓月离开后，年长的那名公安才拉着年轻公安到一边训斥。
年轻公安挠了挠头：“舟哥，你没觉得胡秘书对那位女记者挺尊敬的吗？”
老公安觉得年轻人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没好气答道：“人家是省城来的党报记者，尊敬些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老公安的训斥最后还是在年轻公安的一句话中戛然而止——
“可是我听王主任的老婆就是党报记者。”
“你子可以嘛，难怪这么配合。行了，走吧，吃饭去，我这还有一张消费券，今儿中午咱们吃大餐，我买单。”
“舟哥万岁。”
事实证明，体制内不适合蠢人生存。
李晓月采访完公安，又转头想找服务中心的律师进行采访。
待得她走近服务台，便听到一排年轻律师中最年长的那位对着一名身着职业工装的中年男人道：“我给你推荐一个，要不要？”
中年男人用惊讶的语气回答道：“你手头上真有这样的人才？”
“意思，人家刚从威安教育培训出来，雅思高分通过，还从威安那边把学费全挣回来了，完全满足你这次外贸谈判的需求。”
中年男人欣喜地道：“就知道来这边准没错，快把人联系方式给我。”
“你等下，我找一下，他好像留了名片在这边的。”
李晓月上前表明身份，随后便问起他们对话背后的故事。
“嚯，党报记者呀。”中年男人站起身，自我介绍姓曲，又给李晓月递了张名片，某个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我们公司最近有一场商务谈判，需要找一名精通英文的资深律师，因为时间比较紧，之前合作的外地律师时间不合适，只能在本地找，我就想着来中心这边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给我找到了。”
服务台里的那名律师找到名片，嘴上却是想把锅给甩开：“我只能她最近高分通过雅思考试是真的，至于是不是真的符合你们公司的要求，得你自己判断。”
“是是是，我晓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徐大状。”
曲经理向徐律师道谢后，又对李晓月了声抱歉，随后匆匆走到另一边公共电话区域，显然是打电话去了。
徐律师大概是看出李晓月的不解，特意向她解释道：“他们公司在服务中心交了钱的，公司职员可以免费在这边打电话。”
李晓月点头，看似免费的便民服务中心，实际上背后创收渠道并不少，目前看来，这个平台做得很是成功。
李晓月又找徐律师进行了简单的采访，对方不知道是因为记者的身份，还是因为她旁边跟着的胡昊，同样非常配合，出了不少内幕。
“很感谢这个服务中心，给了我们律所年轻人锻炼的机会，不仅能够亲身接触到当事人，增加工作经验，又能挣到一笔可观的酬劳。这些都是他们待在律所无法达成的，至少短期内无法达成，毕竟我们这个行业也是一个吃年龄饭的。”
“服务中心还有跟高校合作，喏，最边边那个就是华清大学的高材生，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已经找到工作了，现在是为家乡免费服务，纯免费，只为积累职场经验。”
“法律援助已经有两例了，是我们律所的资深大状接下的，这几都在乡下跑，了解具体案情，拿到一手资料，李记者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跟进。”
“我把联系方式给你。”
徐律师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两张名片，正准备交到李晓月手上，便看到王国华来了。
“王主任。”徐律师立即站起身，此时什么党报记者，在他眼中都不如王国华的份量重。
王国华笑着点点头，随后在徐律师略带惊讶的眼神中，将手搭在李晓月肩上：“媳妇，该吃午饭了。”
徐律师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在采访中足够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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