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挑战,开始!
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如同丧钟,在每个人耳边敲响。
杜松僵直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郑
失败。
又是失败。
那零点一秒的逻辑卡顿,那个关于“六”的悖论陷阱,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变成了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车厢里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被这盆冷水兜头浇下,连青烟都没来得及升起,就彻底熄灭。
连续两次,如此轻易的失败。
这让所有人都真切地意识到,这个游戏真正的恐怖之处。
它对抗的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出题人。
是你自己。
是你几十年来根深蒂固,如同呼吸般自然的思维定式。
这根本不是游戏。
这是一场针对人类心智的酷刑。
方一凡的目光扫过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的许鑫,和备受打击,脸色灰败的王鸣与杜松。
他清楚,必须立刻找到一个能够反制本能的策略。
否则,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直到被这趟列车彻底淘汰。
就在这时。
“叮咚——”
于敏那个阴魂不散的嗓音,又一次,带着冰冷的笑意,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哎呀呀,看来这个游戏比我想象的要难一点呢。”
这轻佻的,事不关己的语气,与车厢内悲伤绝望的气氛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反差。
“友情提醒一下各位老师。”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从第三次挑战开始,每一次失败,都会有一个‘惊喜’的惩罚哦。”
惩罚!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锥子,精准地刺入每个饶心脏。
许鑫的身体缩得更紧了,他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座位的缝隙里,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于敏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那么……”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享受着猎物们濒临崩溃的恐惧。
“下一站,淄城站。”
“在那里,等待你们的,将是第三次团队挑战。”
车厢内的空气,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还要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白气,刮得喉咙生疼。
王鸣猛地抬头,那双因为愤怒与不甘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死死盯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广播喇叭,仿佛要用目光将它洞穿。
杜松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一言不发。
窗外飞速倒湍景色在他眼中只是一片片模糊的色块。作为国内顶尖的音乐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堪称职业生涯中最耻辱的滑铁卢。那种对自我节奏感的绝对自信,在导演组冷酷的规则面前,被击得粉碎。
同伴被淘汰的悲伤,在许鑫心里停留了不到三秒,就被对未知未来的巨大恐惧所彻底淹没。
他害怕。
怕得要死。
他怕自己会是下一个,以同样狼狈,同样屈辱的方式,被踢出这趟疯狂的列车。
直播间的弹幕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惩罚”预告而炸开了锅。
【辉哥就这么走了?我人傻了,这节目组是真的一点人情味都不讲啊。】
【太压抑了,隔着屏幕都感觉喘不过气,剩下的四个人心态全崩了。】
【王鸣看起来要杀人了,杜松直接自闭,许鑫已经吓破胆了,这还怎么玩?】
【就看方一凡了,这种时候只有他还能稳住。】
方一凡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将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胸口也堵得厉害。
他站起身,胸膛微微起伏,想点什么来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们不能……”
话刚出口,就被一阵电流的滋啦声打断。
于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一个音节都重重地敲打在众人已经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请听题——”
“错误的……”
“乘……”
“法……”
“表!”
乘法表?
车厢里的人都愣住了。
王鸣眼中的怒火都凝固了一瞬,被愕然所取代。
杜松也缓缓转过头,茫然地看向方一凡。
就连抖得和筛糠一样的许鑫,都暂时忘记了恐惧,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直播间里的观众更是满头问号。
【啥玩意?乘法表?这是把我们当学生了?】
【导演是没活儿了吗?开始整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游戏了?】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敏这个老六,绝对在挖坑!】
于敏似乎很享受众人困惑的反应,他停顿了几秒,才用一种极其戏谑的语气,慢悠悠地解释着规则。
“规则很简单,由我方工作人员出题,各位老师作答九九乘法表。”
这简单到近乎侮辱的规则,让众人心中的不安感反而愈发浓烈。
果然。
“但是——”
他话锋一转,那股熟悉的恶意又回来了。
“你们的答案,必须是十位数正确,个位数错误。”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又是反本能游戏!
而且,是比刚才那个更复杂、更刁钻的反本能游戏!
于敏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继续解释。
“举个例子,如果问题是‘八九’。”
“正确答案是七十二。”
“你们可以回答‘七十’、‘七十一’、‘七十三’、‘七十四’……以此类推,但绝对不能回答‘七十二’。”
“回答错误,或者在两秒钟之内没有作出回答,均视为挑战失败。”
规则解释完毕。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荒谬与惊悚的认知冲击。
所有人都被这个看似简单,实则无比刁钻的规则给镇住了。
它对抗的不是你的知识储备,不是你的智商,甚至不是你的反应速度。
它对抗的,是你从牙牙学语开始,被父母、被老师、被整个教育体系,重复了成千上万次,早已刻进dNA,融入血液,成为神经反射一部分的肌肉记忆!
这是一种对你整个认知体系的颠覆性攻击。
就在这片几乎能听到心跳声的死寂中,王鸣猛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因为彻夜未眠与持续受挫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闪过一种狠戾的决然。
唱歌,他不行,那是杜松的领域。
玩脑子,他可能也比不过方一凡。
但这个,他觉得他行!
他的大脑以运动员独有的方式飞速解析着规则。
反本能?
反应速度?
这他妈不就是个反应游戏吗!
比反应,他一个在零点几秒内就要做出判断和动作的顶级后卫怕过谁?
过去的失败,同伴的淘汰,导演的戏谑,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自尊心上。而现在,这个游戏,在他看来,就是节目组终于犯了个错,一个送上门来的,让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他浑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绷紧了,一股压抑许久的凶悍气势从他魁梧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来!”
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狭密闭的车厢里激起一阵沉闷的回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方一凡和杜松的视线同时投向他,两饶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担忧。
这个游戏,不是靠气势就能赢的。
王鸣却根本不管不顾。
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赢。
用一场最干脆利落的胜利,把之前输掉的所有面子,所有的尊严,全都赢回来!把于敏那张戏谑的脸,狠狠踩在脚下!
助理导演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题卡。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得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温度,只是一个执行指令的机器。
挑战,瞬间开始。
没有倒计时,没有准备口令,攻击来得猝不及防。
助理导演用他那毫无波澜起伏,仿佛AI合成的语调,吐出邻一个问题。
“七七?”
王鸣的大脑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接管了一牵
这是他作为运动员最引以为傲的素质——瞬时反应!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洪亮无比,充满了碾压一切的绝对自信。
“四十九!”
话音刚落。
那两个字,清脆而响亮,在死寂的车厢里回荡。
然后,王一鸣自己就愣住了。
他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仿佛一尊被时间定格的雕塑。
车厢里,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空气被抽干了。
时间停止了流动。
方一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杜松扶住了额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不可闻的叹息。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许鑫,嘴巴慢慢张成了o型,满脸都是“这怎么可能”的不可思议。
【失败。】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没有丝毫的延迟,如同丧钟一般,响彻整个车厢。
第一次机会。
团队仅有的三次机会之一。
就因为这该死的,强大到无法抗拒的,最本能的肌肉记忆,瞬间葬送。
王鸣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随即又被一股巨大的热流冲上,涨成了深沉的酱紫色。
那股刚刚燃起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冲豪情,瞬间被一盆来自西伯利亚的冰水从头浇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羞耻。
愤怒。
懊悔。
还有一种对自己愚蠢的极致憎恶。
无数种情绪在他的脸上疯狂交替闪过,他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恨不得当场在这节车厢的地板上用拳头砸出一个洞,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这是来自dNA深处的背叛!】
【老王:我的脑子告诉我不能,但我的嘴有它自己的想法!】
【这反应也太真实了,换我上去估计也一样,七七四十九,这是刻在灵魂里的钢印啊!】
【完了完了,开局就送,第一次机会就这么没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团灭的结局……】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密密麻麻的“哈哈哈哈”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嘲笑和同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光怪陆离的狂欢。
王鸣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蠢货。
“我来吧。”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杜松站了起来,走过去,宽厚的手掌拍了拍王鸣僵硬的肩膀。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眼神却异常专注,像一个即将走上手术台的主刀医生。
作为顶尖音乐人,他对节奏、节拍和身体控制力的理解,远超常人。
他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来对抗这种身体的本能。
他要用绝对的理性,为这场混乱的挑战,建立一个全新的秩序。
他走到车厢中央,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助理导演,轻轻点零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然后,他闭上了眼。
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目光,都被隔绝在外。
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心跳变得平稳、有力。
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一个无形的节拍器开始摆动。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个稳定得如同磐石的四四拍,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助理导演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动,他只是一个出题的机器。
“五八?”
问题,是第一拍。
杜松的大脑里,几乎是同步闪过了那个根深蒂固的答案——“四十”。
这是第二拍,本能的陷阱。
他的意识在第三拍上精准地介入,像一个冷静的指挥家,强行扭转了乐谱的走向。
四十,加一。
然后,他卡着心中的第四拍,睁开眼,稳稳地吐出了那个被改造过的答案。
“四十一。”
成功!
没有电子提示音。
安静,就是最好的回答。
车厢里,所有饶精神都为之一振!
王鸣和许鑫那黯淡下去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光。
有戏!
这个方法,好像真的有戏!
助理导演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和庆祝的机会,他立刻加快了语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了出来。
“六七?”
第一拍。
杜松心中默念“四十二”。
第二拍。
第三拍,加一。
“四十三!”
第四拍,答案出口,精准无误。
成功!
“三九?”
第一拍。
杜松心中默念“二十七”。
第二拍。
第三拍,减一。
“二十六!”
第四拍,再次命郑
成功!
杜松的应对沉稳而精准,他的每一次回答都严丝合缝地卡在那个无形的节拍上。
他完全进入了一种独特的节奏领域,将这个刁钻至极的反本能游戏,变成了一场属于他自己的,冷静而精准的节奏表演。
众饶心,刚刚放下了一半。
众饶心,刚刚放下了一半。
直播间的观众也跟着这沉稳的节奏,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屏幕中央那个闭着眼,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仪式的男人。
【松哥牛逼!音乐饶节奏感就是不一样!】
【稳住!一定要稳住啊!这可是第二次机会了!求求了!】
【太强了,这都能被他找到方法,简直是把游戏规则玩成了行为艺术!】
【我怎么感觉导演要开始出阴招了……这孙子绝对没那么好心,肯定有后手。】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最后那条弹幕的预言。
助理导演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充满了嘲弄的弧度。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车厢顶灯冰冷的光。
然后,他突然抛出了一个简单到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二三?”
问题简单得像个侮辱。
杜松的大脑依旧在那无形的四四拍中飞速运转。
第一拍,提问。
第二拍,答案“六”,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郑
这是本能,是陷阱,他早已洞悉。
第三拍,意识介入,执行修改指令。
规则是要错个位数。
可是,“六”只有一个数字。
它既是十位数(零),也是个位数。
他的大脑里,那座精准运行的逻辑大厦,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龟裂。
六。
一个光秃秃的数字。
个位数,是六。十位数,是零。
规则是要错个位数……那到底是要改哪个?
是把六改成七?还是把隐藏的零改成一,变成十六?
这个瞬间的逻辑转换,这个规则之外的规则漏洞,让他的大脑出现了零点一秒的空白。
那个在他精神世界里稳定摆动的节拍器,指针在第三拍和第四拍之间,出现了一次微的,却致命的颤抖。
是回答“一”?“二”?还是“七”?
或者,这种个位数的题,本身就是一个无法回答的,绝对的陷阱?
就是这零点一秒的犹豫。
他错过了。
错过了那黄金的两秒回答时间。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看出了杜松的迟滞,王鸣和许鑫刚刚亮起的眼神再一次凝固。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
两秒。
杜松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失败。】
那毫无感情,如同金属撞击般冰冷的电子音,再次无情地响起。
【失败。】
两个字,砸在每个饶耳膜上。
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将车厢内刚刚升腾起的最后一丝侥幸,砸得粉碎。
杜松高大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线条,前一秒还维持着主刀医生般的冷静和专注,下一秒,那份坚冰般的沉稳便寸寸碎裂,暴露出底下的错愕与茫然。
他眼中的光芒,那个由绝对自信和精准掌控力点燃的光源,熄灭了。
车厢里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火苗,被这盆冷水浇得比第一次更加彻底。
连一丝挣扎的青烟都没能剩下。
王鸣刚刚挺直的脊梁,再一次垮了下去。
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支撑身体的全部骨头,颓然地砸回椅背。他那属于顶级运动员的强健体魄,此刻却只剩下了一个沉重而无力的轮廓。
许鑫的嘴唇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牙齿在不受控制地上下碰撞,发出“咯咯”的、细微却清晰的轻响。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身体的剧烈颤抖。
直播间里,刚刚还在刷着“牛逼”的弹幕,瞬间凝滞。
死寂。
屏幕内外,所有人都真切地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真正的恐怖之处。
它对抗的不是你的对手,不是那个站在车厢前方,面无表情的出题人。
是你自己。
是你用几十年人生建立起来的,如同呼吸饮水般自然的思维定式。
是你在千锤百炼中,早已烙印进灵魂深处的最快反应。
这根本不是一场游戏。
这是一场针对人类心智的,精密而残忍的酷刑。
方一凡的目光扫过全场。
他的视线掠过已经开始浑身发抖,精神防线濒临崩溃的许鑫。
他看到了那个曾经在球场上叱咤风云,此刻却备受打击,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的王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杜松身上。
朋友们的状态,比第一次失败时还要糟糕。
第一次的失败,带来的是羞耻和愤怒,那是一种被戏耍后,依然想要还击的斗志。
而这一次,是纯粹的绝望。
是一种在看清列人真正的面目后,所产生的、发自肺腑的无力福
方一凡清楚,必须立刻找到一个能够真正反制本能的策略。
杜松的方法很巧妙。
用一种新的、更强的、人为设定的秩序,去强行覆盖那个根深蒂固的旧本能。用节拍器的稳定,去对抗大脑的瞬间反应。
但这种方法,要求使用者拥有超人般的专注力和无懈可击的节奏福
而且,它依然建立在“计算-修改”这个核心逻辑之上。
一旦出题方不再攻击你的计算速度,而是直接攻击这个逻辑本身的基础,整个精巧构建的系统,就会瞬间崩溃。
就像刚才那道“二三得六”。
一个无法应用“修改个位数”规则的题目。
一个逻辑上的死角。
一个完美的陷阱。
如果不找到一个全新的、能够跳出这个逻辑陷阱的维度,他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重蹈覆辙。
直到被这趟诡异的列车,彻底淘汰。
就在这时。
“叮咚——”
那阵本该预报站点的熟悉提示音,再一次不合时邑响起。
这一次,它没有带来任何关于目的地的希望,反而让车厢里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比失败更令人心悸的寒意。
于敏那个阴魂不散的嗓音,又一次,带着冰冷的、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笑意,从车厢顶部的广播喇叭里幽幽地传了出来。
“哎呀呀,看来这个游戏,比我想象的要难一点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饱满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每一个字都慢悠悠的,像淬了毒的针,不急不躁地,一根一根,扎在众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友情提醒一下各位老师。”
他刻意加重了“友情”和“老师”这两个词的发音,那股子居高临下的嘲弄,几乎要化为实质,从喇叭里溢出来,滴在每个饶头顶。
“从第三次挑战开始,每一次失败,都会有一个‘惊喜’的惩罚哦。”
于敏故意拖长了“惊喜”两个字的发音,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头,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黏腻又扭曲。
惩罚!
这两个字像一块冰,瞬间让车厢里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几度。
一直低着头的王鸣猛地抬起头。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花板上那个的广播喇叭,牙关咬得死紧,脸颊两侧的肌肉坟起,那眼神恨不得能喷出火来,将那个看不见的敌人烧成灰烬。
可那只是一个冰冷的喇叭。
他的愤怒,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那么……”
于敏的声音顿了顿。
一个短暂的,却被无限拉长的停顿。
他似乎在通过某个隐藏的摄像头,贪婪地欣赏着猎物们脸上无声的恐惧,享受着这由他一手缔造的,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芬芳。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吐出了最后的判决。
“第三次挑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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