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升起的朝阳,染红了普林斯顿号的甲板。
刘铁柱抱着秀贤的遗体跪在救生艇里，少女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制服。
郭雪梅试图掰开他僵硬的手指，却发现他怀里还攥着块晶体,现在它变成了纯净的透明色。
\"共振净化.\"匆匆赶来的朱秀兰抚摸着晶体，\"程老伯成功了。\"
美军以\"海底火山活动\"为由封锁了那片海域。
回国飞机上，刘铁柱望着舷窗外的云海发呆。朱秀兰递给他份文件，是秀贤的日记。
\"妈妈今又哭了，她如果有一必须选择，要我记住：有些光，值得用生命去点亮。\"
西山的无名烈士墓前，三人默默伫立。
郭雪梅放下一束白菊，碑文很简单：\"纪念所有为这片土地献出生命的人\"。
\"结束了？\"郭雪梅问。
朱秀兰摇头，指向南方：\"这只是个开始，秀贤的日记提到，土井在山区还有三个实验室。\"
刘铁柱摩挲着那块透明晶体，阳光透过它在地面投下奇异的光斑。
他突然发现，光斑中隐约有个坐标，北纬21.9°，东经120.8°。
\"台湾...\"郭雪梅倒吸冷气。
朱秀兰咳嗽着展开地图：\"不止,看这个角度.\"
当光线以特定角度穿透晶体，投射出的竟是张完整的亚太地图.
十二个红点分布在环太平洋火山带上，每个都对应着已知的地震活跃区。
而第十三个点，赫然是龙山。
\"龙山，看样子咱们得快点赶回去。\"刘铁柱声音干涩。
…………
秋日的山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台阶，刘铁柱拄着榆木拐杖站在黑风峡入口，右腿的旧伤隐隐作痛。
三个月前回来后，组织上给了他一个月的休养假。
可刚过半月，一封加急电报就把他召回了这片熟悉的山区。
\"刘队长！\"菊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少女跑得辫子都散了，\"郭队长让您快去指挥部，出大事了。\"
临时指挥部设在原黑山匪寨旧址，郭雪梅正对着地图皱眉。
见刘铁柱进来，她立即指向地图上一处新标记：\"三前，卧牛岭突然出现一伙土匪，报号'穿云箭'，专劫军用物资。\"
刘铁柱闻言，眯起眼睛。
卧牛岭地形险要，当年黑山狼都不敢在那里设卡。
更奇怪的是，这伙土匪似乎对运输路线了如指掌。
\"被劫的是什么物资？\"
\"两车盘尼西林，还有...\"郭雪梅压低声音，\"三箱从台湾运来的地质样本。\"
刘铁柱心头一跳。
那些样本是朱秀兰托人从冲绳海底带回的，据能证明日军在台湾，也有地震武器实验场。
正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满脸是血的侦察兵，跌跌撞撞冲进来：\"报告！穿云箭绑架霖质队的专家，要求用...用刘队长的人头来换！\"
指挥部瞬间安静。
刘铁柱盯着地图上卧牛岭的位置，突然发现那里离龙脉的一个支脉入口只有五里路。
\"不是普通土匪。\"他沉声道，\"他们在找龙脉。\"
深夜的油灯下，刘铁柱仔细检查着从军区带来的新装备，一把改装过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托里藏着块蓝色晶体碎片。
朱秀兰在病床上把这把枪交给他时过：\"遇到频率异常时就开枪，晶体会自动校准。\"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三长两短。
刘铁柱悄悄开门，菊闪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油纸包。
\"郭队长让我送来的。\"少女打开油纸，里面是半张烧焦的照片，\"从穿云箭二当家身上搜出来的。\"
照片上是个日军军官站在实验室前的合影，背景里的仪器赫然是\"十三太保\"的缩版。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军官的胸牌上写着\"土井\"二字，但面容分明是...
\"周明？\"刘铁柱倒吸冷气。
那个在青龙寺出现过的军区特派员，居然是土井家的人。
菊又从怀里掏出个本子：\"穿云箭的账本，上个月有人给他们送了十挺轻机枪，落款是...\"
她指着个奇怪的符号，\"郭队长您认识这个。\"
刘铁柱盯着那个烙印般的记号，和朱秀兰锁骨下的一模一样。
这是当年哈尔滨研究所的标记，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
\"明我亲自去卧牛岭。\"他收起账本，\"让雪梅准备接应。\"
黎明前的山雾像牛奶般浓稠。
刘铁柱独自走在羊肠道上，腰间别着那把特制步枪。
转过一个山坳，树后突然闪出两个持枪土匪。
\"刘铁柱？\"为首的打量着他，\"把家伙扔。\"
交出土枪和匕首，刘铁柱被蒙上眼罩带进深山。
走了约莫两时，眼罩被摘下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个然岩洞前。
洞口站着个穿皮袄的瘦高个，脸上有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
\"久仰啊刘队长。\"穿云箭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看看谁来了？\"
岩洞深处，地质队的王教授被铁链锁在石壁上，旁边还绑着个意想不到的人，安德烈！
苏联人满脸是血，左腿义肢已经不翼而飞。
\"老朋友叙旧时间。\"穿云箭做了个手势，喽啰们退出岩洞，\"咱们开门见山，我要龙脉的地图。\"
刘铁柱冷笑：\"凭什么？\"
穿云箭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同样的烙印：\"就凭这个。\"
他凑近低语，\"哈尔滨研究所，1944届，土井龙一是我养父。\"
洞内空气瞬间凝固。安德烈挣扎着抬起头：\"别信他，他在台湾有实验室。\"
\"闭嘴！\"穿云箭一脚踢在苏联人腹部，目光转向刘铁柱，\"地图换两条命，很划算。\"
刘铁柱假装思考，实则观察着洞内布局。
岩壁上有新开凿的痕迹，地上散落着地质锤和炸药。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那台仪器，便携式地震波发射器，和北山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
\"我可以带你去。\"刘铁柱突然，\"但有个条件，告诉我谁给你的情报。\"
穿云箭大笑：\"你以为我会...\"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枪声大作。
穿云箭脸色骤变，刚掏出手枪，就被刘铁柱一个扫堂腿放倒。
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时，刘铁柱摸到了对方腰间的手雷。
轰的一声，爆炸的气浪将刘铁柱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
耳鸣中，他看到郭雪梅带着游击队冲进岩洞，菊的红缨枪挑翻了两个土匪。
穿云箭趁机滚向那台仪器，枯瘦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
刘铁柱挣扎着爬起，发现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住手！\"他扑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仪器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10hz...15hz...20hz...
岩顶开始簌簌落石。
郭雪梅拽着王教授往外跑：\"要塌方了。\"
安德烈却爬向仪器，从怀里掏出个金属物件：\"用这个...插入...\"是半截义肢，里面藏着块蓝色晶体。
穿云箭见状猛踹苏联人头部，抢过义肢就要砸碎。
刘铁柱抄起地上的地质锤掷出，正中匪首手腕。
义肢飞向空中，被菊一个纵身接住。
\"插进去！\"安德烈嘶吼。
菊扑向仪器，却被穿云箭一枪打中肩膀。
千钧一发之际，刘铁柱拔出了那把特制步枪。
枪声在岩洞中格外震耳。
子弹击中仪器的瞬间，蓝色晶体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所有数字归零，震动停止了。
穿云箭面如死灰：\"不可能...这是最新型号...\"
郭雪梅的枪口顶住了他后脑：\"，谁是你的内应？\"
匪首突然狞笑，嘴角溢出黑血咬碎了毒囊。
刘铁柱急忙掰开他紧握的右手，掌心是个烧焦的纸片，只剩\"周\"字可辨。
洞外的混战已经结束。
队员牺牲六人，伤五人，全歼土匪二十八人。
王教授检查了那台仪器，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不是普通地震器，它能诱发特定频率的共振波。\"
老人指着数据，\"目标指向是铜矿。\"
刘铁柱和郭雪梅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铜矿深处还有朱教授留下的实验室废墟。
穿云箭想用共振波，唤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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