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
雪绒猛一脸疑问，用尸体就能筑起一座城墙？
“将军，我还是不明白。”
雪绒堂伸手握住飘飞的雪花，看着其在手心慢慢融化。
“正如你所的一般，中原演义话本里的描绘的光用水便可铸成冰墙，完全是扯淡。”
“除非 极北之地，水能瞬间冻结。”
“簇的水要冻结，至少也得一炷香乃至更长时间。”
“若是 将尸体当作砖，垒起容水槽，利用风灵花填充缝隙，洒上水，便可防止水漏。”
“再往水槽里面灌入沙子，或是其他东西填充，水在一浇，便可极快速度冻结成冰墙。”
“一层一层往上垒，便可成为一座冰城。”
“不愧是中原，各种奇人异士数不胜数，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垒起一座城池。”
雪绒猛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其意思，不过大致的铸城原理还是听懂了。
“这些中原人真他娘不是东西，竟然用尸体做砖块。”
“等老子宰了他们，非得用他们的脑袋当尿壶。”
雪绒堂自然也是有怒意的，毕竟城墙垒着的，都是雪绒部大军的尸体。
“这就是战争。”
他的话语中之中带着无奈，战争本就如此残酷。
有人尚且食人肉以求活，何况是尸体 垒城墙呢。
“将军，现在怎么办？
城池虽然不高，但是足以抵御的骑军，让骑军彻底失去作用。
“其他部族的那些残兵败将不是嚷嚷着要报灭族之仇吗？”
“让他们攻城。”
简易的冰城之上，王虎看着亲手搭起来的城墙，心中依旧震惊万分。
光凭然的气温，自然是搭建起这座城池的。
多亏了顾浔利先寒气加速水的冻结速度，方可一夜之间平地立冰城。
“嘿嘿，都差点忘记了，咱中原人最擅长的并非骑战，而是走到哪里，城池修建到哪里。”
相比北原的游牧民族，中原对于修建城池，有着变态的执着。
霍林也忍不住感叹道：
“有了这城池，只要粮草不断绝，雪绒部拿我们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草原各部，他比此处的任何都要熟悉。
雪绒部人丁稀少，并没有兵部，只有骑军。
城池对骑军有着绝对的克制作用，此刻雪绒部的涉雪鹿军团俨然成了摆设。
除非他们下马步行，以兵部之姿 攻城。
“不可大意，雪绒部骑军不善攻城，可 别忘了他们身后还有一大堆跟屁虫。”
“他们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吃肉喝血。”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指定会被雪绒堂安排上来攻城。”
相比二人，顾宇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反而 忧心忡忡。
城池不仅挡住 了雪绒部骑军，同样囚禁了己方。
一旦戎族其他部的兵马知道他们被围困于簇，必然会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簇围困的水泄不通。
无需攻城，只要将簇围困十半月，缺乏的粮草的大军便会不攻自破。
霍林很是好奇安西虎骑军的究竟做了什么怒人怨之事，竟然让戎族各部的残兵败将不惜联合围剿。
“戎族各部看似为一体，实为一盘散沙，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些 残兵败将自发的联合起来，不远万里围杀你们。”
王虎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自南向北，自西向东，所过之处，高辕轮者，杀无赦。”
“正如当年他们将我中原百姓从这片汉川大草原彻底抹去一般。”
“债，总要有人来收的，我们不怕遗臭万年。”
霍林非但没有觉得残忍，反而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债总是要还的。”
“他们都该死绝。”
当年北原蛮族南下，一直屠杀到广陵江畔。
不论妇孺老幼，只要出现在视野之中，皆是刀下亡魂。
整整半个月，广陵江的江水都是血红色的。
江面之上，随处可见的都是尸体。
整个广陵江以北，都是尸体，和哀嚎的乌鸦群。
太多的尸体无人掩埋，又造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瘟疫。
逃过屠刀的百姓终究逃不脱的瘟疫的荼毒。
广陵江以北成了千里无人烟的荒地。
就连十朝古都的长安都长满了荒草，整个北方几乎成了荒无人烟的人族禁区。
直到周惠帝时期，周惠帝方才将都城迁回长安，并大量向北方移民，方才让广陵江以北恢复了生机。
这等灭族之恨，只能血债血偿。
王虎低头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他直到自己或将遗臭万年。
可那又怎么样？
他就是要杀到让北原蛮族闻风丧胆，杀到他们不敢在牧马南下。
顾宇不想讨论这些问题，虽是问心无愧，可有些人终究是无辜的。
但是，战争就是如此，血淋淋的人吃人，容不得半点仁慈。
“虎子，让兄弟的抓紧时间的休息，今恐怕一场硬仗是在所难免了。”
伤兵营内，顾浔已经忙的满头大汗，利用先寒气帮忙铸城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此处，救治伤兵。
看着一具具尸体从自己身边经过，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的医术登峰造极，奈何伤员太多，分身乏术，许多士兵等不到救治便已经咽气了。
甚至有的士兵自知无法救治，又不想拖累其他人，直接选择了自尽。
身为 君王，身为剑仙，还是神医，又如何呢？
还是会无奈。
世间从来没有什么无忧人。
若真的有，可能就是超脱成仙的仙人。
此刻他发现自己正在 理解外公，成为外公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当初他还在埋怨外公，明明已经是前无古饶下第一人，为何还处处不得自由。
如今他似乎站在了外公的角度，纵使下第一又如何，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万千羁绊。
若是能斩断全部的羁绊，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而是神。
“陛下，你休息片刻吧。”
老三看脸色 略显苍白的顾浔，忍不住开口提醒。
顾浔权当没有听见，包扎好伤口，接着下一个。
重赡先行救治，轻赡稍微靠后。
他答应过要带他们回家。
一个不落的带回去，绝对只是空谈。
他只希望能多带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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